晨光像融化的蜂蜜，缓缓淌过坍塌的居民楼。
云隼扶着锈迹斑斑的消防栓大口喘气，背包里的罐头随着喘息声叮当作响。
他望着前方二十米外蹦跳的妹妹，突然发现她马尾辫上沾着片梧桐叶，在朝阳里泛着翡翠般的光泽
“栖栖...等等我...”他的声音像被踩扁的易拉罐，“我...我燃尽了。”
云栖回头时，晨光恰好掠过她发梢，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碎的金粉。
她望着哥哥弯腰扶膝的模样，忽然想起初中运动会时，他被体育老师追着跑完三千米后吐在花坛里的场景。
那时他也是这样涨红着脸，校服领口歪歪扭扭，像只被拔光毛的雏鸟。
“难怪体育老师叫你小霍金。”
她憋着笑，故意用树枝戳他背包
“己经跑了很远了好吗？”
“两圈...学校跑道两圈的距离...”
云隼突然首起腰，手指在晨雾里比划出椭圆“按照《运动生理学》的解释，人类在极端压力下会分泌肾上腺素，理论上能突破——”
“闭嘴吧你。”
云栖突然凑近他鼻尖，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汗湿的刘海，“再废话我就把你扔给丧尸当诱饵。”
她转身时，大地兽睡衣的尾巴扫过他手背。那是三天前在浴室门口，他裹着浴巾接过的礼物。此刻衣摆沾着斑驳的泥点，却仍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母亲生前最爱的洗衣液味道。
街道尽头传来玻璃碎裂声。云隼下意识把妹妹拽进胡同
后背贴上潮湿的砖墙。三十米外，三只丧尸正围着翻倒的自动贩卖机打转，腐烂的手指在金属外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奇怪。”
云隼压低声音，单筒望远镜里映出丧尸泛紫的瞳孔
“它们明明能听见我们说话。”
云栖握紧长棍，指节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要不我去引开——”
“等等。”
云隼突然抓住她手腕
“记得上周我用哨子测试吗？丧尸对高频声波的反应延迟了半秒。”
他从裤兜掏出个青铜铃铛，正是父亲书房里的镇纸
“或许我们能制造...”
“干扰？”
云栖眼睛一亮！
“就像那次你用吉他音箱震碎玻璃杯？”
云隼点头，指尖拂过铃铛表面的饕餮纹。当啷——清越的声响在废墟间回荡，三只丧尸同时顿住。
它们歪着头，腐肉从眼眶滴落，却始终没有转向兄妹藏身的方向。
“成功了！”
云栖欢呼着扑进哥哥怀里，长棍“哐当”砸在地上。
云隼踉跄两步，后背撞上堆着的纸箱，扬起的灰尘里，他看见妹妹眼中跃动的星光。
“栖栖...”
他喉咙发紧
“我们得继续前进。”
码头在城市东郊，沿着滨海大道需要穿过三个街区。
云隼在便利店废墟里捡到张地图，发现他们所在的旧城区恰好位于崩坏爆发的中心点。
当他用红笔圈出辐射范围时，云栖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
“哥，你看。”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寒鸦正用喙梳理羽毛。在它们下方，三只丧尸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着，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枝头的活物。
“它们在捕猎。”
云隼恍然大悟，“但为什么对我们...”
云栖突然抓住他衣领，迫使他看向便利店的玻璃橱窗。晨光里，兄妹俩的倒影清晰地映在裂痕中。
云隼注意到自己眼下的青黑，以及妹妹后颈那片淡紫色的印记。
他轻声说
“我们体内可能产生了某种...”
“嘘——”
云栖突然捂住他嘴，另一只手指向街道。
十几米外的阴影里，站着个身着防护服的男人，防毒面具上的探照灯正扫过他们藏身的位置。
云隼屏住呼吸，感觉妹妹的指尖在他脉搏上急促跳动。防护服男人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
"B区发现幸存者。重复，B区发现..."
云栖的长棍无声扬起。云隼按住她手腕，摇摇头，从背包里掏出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将水泼向男人脚边的积水潭。
"谁？！"
男人的探照灯立刻转向声源。云隼趁机拉着妹妹钻进下水道，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头顶传来丧尸含糊的嘶吼。
"那个人看着不像好人，为什么不杀了他？"
云栖在黑暗中问。
云隼摸着潮湿的墙壁前行，手电筒光束扫过游弋的老鼠
"我觉得这种情况下，非神州官方救援人员是不可信的"
"少拽文。"
云栖突然抓住他腰带
"你在发抖。"
云隼没有否认。下水道的滴水声像倒计时的钟摆，他想起昨夜妹妹蜷缩在他臂弯时，说的那句梦话
"哥，别变成丧尸..."
当然还有后半段
“变之前至少让我爽一下吧…”
"前面有光。"
云栖突然加快脚步。当他们钻出窨井盖时，暮色正将海面染成血色。码头上停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舷梯上站着持枪的士兵
"举起手来！"
扩音器的声音惊起一群海鸥。云隼注意到士兵的枪口在颤抖，防护服上的编号被刻意涂抹过。
“我们是幸存者。"
他摊开双手
"需要帮助。”
士兵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处决所有还未获救的幸存者。重复，处决..."
云栖的长棍闪电般挥出，将士兵手中的枪打飞。
云隼趁机扑向舷梯，却被士兵抱住大腿。在滚下阶梯的瞬间，他看见妹妹被另一群士兵围住，长发在海风里狂乱飞舞。
云栖！
他挣扎着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被枪托狠狠砸在后颈。
最后的意识里，是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货轮甲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男人，正是三天前新闻里宣布"一切尽在掌控"的逆熵科学家。
“博士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神州，我们会不会太猖獗了点？”
“没事，让上面的人摆平就行了”
“是”
————————————————
我不能睡！！
我不能失去意识！！！
我还有家人没救下！
我还有使命未完成！
我还有诺言未履行！
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恬不知耻的睡了过去？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此刻，云隼脖子上被崩坏侵蚀的纹路正在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神认可了他的意志
同时赐下的权柄
“我是…”
“栖栖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挑起侵略的刽子手）
回过神来时，现场己经变成了人间地狱，云隼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看到云栖就感觉一切都值得
他缓步走到自己妹妹面前，轻轻摇了摇被大兵用手肘哄睡着的妹妹，脸上的表情是无与伦比的温柔
(http://www.220book.com/book/BDNU/)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