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没有,七小姐为了让城民安心,准备在三日后于东城郊外,给大家看看火蒺藜的威力。”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城主府已经贴出告示了啊。”
“我去看看。”
“快去看看吧。”
“都去看看。”
百姓们来到城南守备营附近。
那里有一个专门的告示栏,上面贴着的告示很新鲜。
来贴告示的是霍春。
“这不是城主身边的霍统领吗?”
百姓们几乎都认识霍春。
“霍统领,告示上写了什么啊?”
霍春念着告示上的内容,“七小姐鼓捣出了火蒺藜,上次打退南蛮用的就是这个武器。”
“七小姐知道上次大家扛着包袱在南城门那边等消息...”
“为了让大家安心,七小姐会在三日后在东城郊外给大家展示她新做出的火蒺藜的威力。”
“顺便给大家发她种出来的新鲜蔬菜,每户人家一百斤。”
“太好了,太好了。
*
“将军,苍夷城贴出了告示...”
烈昱深思,贴出告示,要展示火蒺藜的威力?
他怎么感觉这事很蹊跷呢?很像是疑兵之计啊。
制造出假象来迷惑探子...
“通知下去,所有暗探不许去看。”
烈昱叹出一口气,展示火蒺藜的威力?
火蒺藜的威力如何,他们南蛮人最是清楚了。
这七小姐用疑兵之计,那他偏偏不上当,哼,看她接下来又有什么招式。
*
转眼,三天后。
全城百姓们兴高采烈、热热闹闹的挎着菜篮子前往东城外。
因为藿香说了会给大家发一百斤蔬菜,所以百姓们拖家带口的都出来了。
到了东城的城门口,藿香带着人在那里登记。
“家住何处,家中几口,来了几口...”
登记的结果是一千两百七十户,口七千两百人。
其中有三百人是被临夷城射杀了,有三十户全家都没了。
还有三百个卧床的老人没有出来。
“好了,登记过的就往前面走,七小姐在前面等着呢。”
等所有百姓通过了城门,藿香直接下令,“关城门。”
已经走出城门的百姓并不知道,城里将发生一件大事。
他们现在只顾着跟上前面的脚步,生怕落了后。
“前面的看到七小姐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七小姐在高台上,踮起脚就能看到。”
“天啊,七小姐站得好高啊。”
“什么时候开始展示那个火痢疾的威力啊?”
“什么火痢疾,是火蒺藜。”
“蒺藜知道吧,就是山里的那种扎人的草。”
“原来是那个东西啊,那个还能爆炸啊?”
“那个是草,怎么会爆炸?哎呀,我不知道,但七小姐肯定不可能用草来爆炸的。 ”
“怎么不可能啦,之前七小姐不还用面粉爆炸了?”
“...”好像也是。
“但草怎么能爆炸呢?”
“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啊,看看不就知道了。
百姓们踮起脚,往高台上看去...
高台之上,晏娇娇那小小的身影在风中挺立。
虽然身形娇小,但她却像是一棵深深扎根的青松般稳固。
任凭狂风卷起她的发丝和衣袍,她的身姿却丝毫没有动摇。
“七小姐!!”
“七小姐!!”
她纤细的身影成了百姓们的焦点。
晏娇娇的脸上带着超越年纪的坚韧,眼神里透着冷静,和领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她站在高台之上,直视人群,目光如炬。
“各位百姓,今日我晏娇娇在此,向大家展示一下我手中的武器,目的就是让你们知道...”
她的声音清脆,却十分铿锵,语调平稳坚定,宛如鼓点一般击中每个人的心。
“我们城主府,可以护住这一片土地,可以护住每一个苍夷城百姓。”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力刻下的承诺,直入人心。
百姓们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有些人眼中流露出点点怀疑,但更多的是渐渐燃起的希望。
她不需要夸大的言辞,也不需要过多的矫饰,只要她的眼神、她的站姿、她坚定的态度,就让所有人信服!!
即使风再大,浪再急,她也不会后退半步。
晏娇娇转过身,对着人群的东边,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火蒺藜。
她的指尖轻轻着手中的火蒺藜。
粗糙的外壳、陶瓷的触感...
“那就是火蒺藜?”
“肯定是了。”
“快看...”
晏娇娇微微眯起眼睛,没有犹豫,手腕一抬,点燃,然后掷出了手中的火蒺藜。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结了,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颗燃烧的火种。
“轰——!”
火蒺藜落地的一刹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撕裂了寂静。
虽然百姓们离得很远,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爆炸之后,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将这片空地照得通红。
泥土和碎石、陶瓷碎片飞溅...
晏娇娇站在高处,冷冷地看着远方的火焰和硝烟。
好一会儿的沉默后,百姓们突然爆发出欢呼声来。
“七小姐,威武!!”
大家握紧了拳头,高举过头顶,“七小姐威武,七小姐,我们相信你。”
与此同时,苍夷城内。
霍春正带着东城、西城、北城的侍卫,一家一家民居搜索。
“大家一定要搜仔细了。”
“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都不要放过。”
全城的百姓,除了年长卧床的都去了城东郊外。
现在还留在城里的年轻人,十之八九就是南蛮的探子。
他们有可能伪装成任何模样,藏在任何地点...
比如...
茶楼门口,一个伙计正打着哈欠。
他身后的茶楼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任何客人。
他的眼神四下打量...看到霍春等人的时候还躲开了视线。
“抓住他!”霍春冷哼一声,下面的人几步跨上去就已经把剑架在了这个伙计的脖子上。
伙计神色一变,显然没料到会被识破。
他刚想抵抗,霍春冷冷地开口,“潜伏得挺久了吧?”
伙计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我不懂?我是这个茶楼的伙计...”
“我们掌柜的去城外看七小姐试新武器去了,让我在这里看店的。”
“哼,苍夷城现在还有人会有心情来茶楼喝茶吗?”霍春冷哼。
在楚骞将军战死之前,或许大家还有心情喝茶,可现在...
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还喝茶?!
又比如...
苍夷城中的一座庙宇,一个身穿僧袍的男子正低头打扫。
乍一看,确实没什么可疑。
只可惜,还是被霍春识破了。
“穿着僧袍,却难掩一身的杀气!”
南蛮探子见行踪败露,咬牙拔出腰间的匕首,企图突围。
只是霍春手起剑落,干脆利落的将人制服。
城外,晏娇娇组织人给百姓发蔬菜,十几种蔬菜,由大家自已选,选中一百斤就可以。
什么油菜、萝卜、胡萝卜、冬瓜、番茄、黄瓜、辣椒、木耳菜之类的。
一千两百多户人家,分菜分到了午后。
等大家扛着一百斤蔬菜心满意足的回城。
城里已经恢复了。
“总共查出了八个探子,其中三个自杀了。”霍春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了晏娇娇。
晏娇娇沉色,“不可能只有八个。”
她故意大张旗鼓的说让百姓们去郊外看爆炸的威力。
那些探子肯定会把消息传给南蛮。
而南蛮的大将,会有两种决定。
一个是让南蛮探子过来看清楚火蒺藜的威力,另一个就是不让这些探子过来,怕是疑兵之计。
这两种决定,她觉得对方会选第二种。
结果,还真让她猜对了。
南蛮人,太谨慎了!!
若是南蛮人是第一种决定,她也有办法。
因为她这次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真的将南蛮探子一网打尽。
她是要抓几个活口,然后用反间计...
“那些人关在哪里了?”
霍春回答,“在城主府的大牢里。”
晏娇娇看向晏昭昭和晏东君,扬起眉梢,“三姐、六姐,有没有兴趣去试试城主府的刑具?”
晏昭昭无奈的笑笑。
晏东君恶寒的缩了缩脖子。
但两姐妹却异口同声,“去!”
*
大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
昏暗的火把勉强能驱散一点黑暗,但依然无法掩盖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三姐妹前后缓步走入,鞋子踩在湿滑的石头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几位小姐,人吊在那里。”
牢房的最里面,五个人被铁链高高的吊起,才几个时辰的功夫,手腕已经被粗糙的链子勒得血肉模糊了。
他们被吊成一排,头低垂着,影子被火光投在墙上,扭曲得像恶鬼一般。
从身上的衣服依稀还能分辨出他们之前伪装的身份。
最左边的男子,衣衫虽然破损,却还能看出本是华丽的布料,看来,他是以一名富家公子身份潜入城中的。
第二个是一名年轻男子,身材消瘦,穿着一件小厮的服饰,正是霍春拿下的茶楼小厮。
第三个是个光头的中年男子,身穿灰黑色长袍,袖口已经磨损,腰间系着一根粗布腰带。
第四个是个中年妇女,她的粗布衣服简单却耐用,腰间绑着一条已经撕开的围裙,脚上还穿着半旧的草鞋,一副辛勤劳作的市井百姓模样,此刻她低垂着头,脸上沾着泥尘,手指上满是老茧,显然曾伪装成一个朴实的民妇。
最右边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身穿绸缎短襟和褶裙,双眼中既有愤怒又有倔强。
“看来还真是五花八门的身份呢。”晏娇娇目光扫过五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晏昭昭轻轻叹了口气,“装得再像也没用。现在到了这里,所有伪装都没意义了。”
五个人一言不发,看着晏娇娇三姐妹的眼神如毒蛇一般。
晏娇娇很能理解。
在他们心里,他们是为了国家潜伏在苍夷城的探子,是为了南蛮牺牲小我的英雄。
三姐妹对视一眼,晏娇娇冷哼一声,“等会儿审问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这么嘴硬。”
她们来到放刑具的地方...
晏东君拿着夹棍,朝晏娇娇看过来,“娇娇,你觉得怎么样?”
晏娇娇摇摇头,“他们这些做探子的,应该不会怕这些简单的刑具。”
简单?
晏东君把夹棍丢下,又拿起一个烙刑的铁块,“这个呢?”
光是想象着烙铁落在自已身上..她的身体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要不你试试?”晏娇娇道。
晏东君看了看手上的烙铁,讪笑着放下。
她不敢。
“就没有什么...没那么痛苦,但是可以让他们招供的办法?”晏东君问。
晏昭昭摸了摸下巴,“若是不让他们的身体有痛苦,那就只能让他们的心痛苦了。”
晏东君不解的看向她。
晏昭昭继续说道,“我之前听父...听晏舟提过。”
她一脸便秘的改了称呼,“晏舟提过一种水滴刑。”
“说是将罪犯固定在木架上,让水滴滴在额头上...持续数个时辰。”
“会让人精神溃败。”
“不如试试?”晏昭昭看向晏娇娇,征求她的意见。
“好,那就试试。”
三个人研究了一下,从五个人当中选了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子,也就是那个假装和尚的中年男人。
在狱卒的帮忙下,假和尚被捆在了木架上,面朝着上方,上面有一个装有水的募斗,斗下只有很细的眼,每隔三秒就往下滴一滴水...
滴水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仿佛是时间流逝的唯一标记。
最初,假和尚只是感到微凉,水滴轻轻拍在皮肤上,仿佛是一只顽皮的雨点落在了额头。
他闭上眼睛,心中不免轻蔑起来。
城主府的这三个小姐,到底是年纪小,只会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他还就真不信,这一滴滴的水滴能将他如何了去。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滴水的频率从无关紧要变成了一种无法摆脱的困扰。
水滴落下时带着微弱的冲击力,细小却无情。
他额头的皮肤开始感到疼痛,像被细针反复戳刺。
滴水的间隔短得刚刚好,不够让他缓过神来,却也长得足以让他在下一滴来临前陷入期待与紧张之中。
这种期待不是解脱,而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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