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青山关，返回花城，墨离就没松开过白川。一路上突然变得啰嗦起来，问个不停。
夫人累不累？
夫人晕不晕？
夫人是不是腰酸了？
……
为了让白川别太辛苦，墨离放慢了车马的速度，一路走走停停，倒像是游山玩水一般。时淼几次派斥候来报，滇帝还等着他问话，他却装病，说自己在青山关护驾时受了伤，不宜赶路。
“你这是想死得更快些？”白川气不过，天天催着墨离快些回花城，“陛下定知道你是故意躲着他。”
“知道又怎样？”墨离紧紧扣住白川的下巴，“倒是夫人这些日子坐车总犯恶心，叫我担心得很。”
本体受损，身上只会越来越虚弱。白川也尝试过暂停退出，但这系统自从吴鸣第一次出现之后，便古怪得很，再也不听她的使唤，倒是好像被别的什么东西控制着。
白川要想方设法尽早做完这条长线任务，搞清楚五年前江滨一战的内情，说不定墨离心结打开，终于真情流露，她才能重新回到正轨。
“侯爷，你不要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大局未定，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
“好，”墨离看向白川，“你是陛下的人，又如此聪慧，定是知道他为何非要我死不可。”
“其实，我曾也是不知道的，”白川蹙眉，回想起这段日子里发生的种种，不由神伤，“也是最近才悟到，你非死不可，正是因为五年前的江滨一战滇军惨败夕颜倒戈并非关键，更是因为明侯墨肖的死背后另有蹊跷……而这些的根本，涉及到陛下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能查。”
“我的夫人，果真是女诸葛……”墨离抬眼，几乎病态地笑着，“我曾经也想，若是能护着侯府周全，我认命，首到这次来到青山关……”
“你知道了些什么有关当年的事？”
白川突然凝神，心脏砰砰首跳。
“我虽然不是真的被吴鸣生擒，但与他的确交锋过一次。”墨青轻哼一声，“那个人，不简单，他竟是知道，当年江滨一战时，有人截下了送到中游水坝的密函。”
“还有这种事？密函中的内容是什么？”
“是斥候发给赵明恩元帅的消息，夕颜倒戈，死守水坝，增援涯城。”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五年前那场灾难，本不该发生。若是我义夫赵明恩元帅一早就收到密函，那就是另一个结局。”
“密函是谁截下的？”
“不清楚，我父亲当年也是差到这里，就离奇死在帐中。但我知道，整件事与皇家脱不了干系。”
“为何如此笃定？”
“若非如此，陛下为何怕我？”
“或许……你猜的是对的。”
“夫人，”墨离目光冷冽，紧紧扣住白川腰身，“你只管告诉陛下，我的命，他可以拿去，但这件事，我查定了。他若是想要用你这把刀来挟制我，那真是打错了算盘。”
“你的话，我会带到，”白川戚戚然一笑，赌气般看着墨离，“侯爷且放心。”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墨离目光一寒，满脸阴翳，“我最恨你如此。”
“怎么？难道还要我如从前那般装作顺从乖巧，讨你喜欢？”白川轻轻勾住墨离脖子，“我怎么觉得，侯爷对那样的我毫无兴趣。”
“夫人一向大胆，”墨青抬手，轻拂白川脸颊每一寸肌肤，“我最近倒是有些怀念你装模作样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
“一去不复返了……”
“真的吗？”墨离眼眸眯起，神色晦暗不明，呼吸都重了几分，“你当真以为，你能在我掌心游刃有余？嗯？若我想要，我立刻就能看见你求饶的样子。”
“侯爷自重！”
白川轻轻抵住墨离，却似在猛禽利爪之间挣扎的小兽，只能让墨离越发兴奋。
“自重什么自重？你我己是夫妻，床榻之上痴缠两晚，己是对彼此都了如指掌……”
“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了？”墨离神色变幻不停，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将白川拉入怀中，“你在怕什么？”
“你阴晴不定，像个疯子，如今也要逼疯我吗？”
“我像疯子？”墨离怒极反笑，“到底是谁被花城高门大户称之为侯府后宅的小疯婆娘？嗯？”墨离狠狠抓住白川手腕，“白川平账，少夫人嫁妹……诱惑长公主入局，和宰相府硬碰硬，哪件事不疯？
“那都是为了……”
“扫清障碍，步步为营，果真把侯府后宅收拾得明明白白……”墨离喉结上下波动，“是在赎罪，是在赢得我更多的信任，是在为陛下办事筹谋布局、瓦解各大阵营给立储铺路，你看我墨离还在乎这些吗？”
“随你怎么说。”
“混账，要疯就一起疯，”墨离额头青筋暴起，扣住白川后脑，狠狠吻上他的唇瓣，“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嗯？”
“是！”白川忍不住回应墨离，紧紧抓住男人的衣领，周身战栗，“我要你！要你跟我一起疯！”
“再说一遍……”墨离轻轻松开白川，拇指摸索着她的唇瓣，眼神痴迷又疯狂，“再说一遍。”
“侯爷，跟我一起……”
不等白川说完，墨离收紧双臂，将她紧紧扣入怀中，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依旧伤怀。
“若不是这些事纷繁复杂，”墨离声音带着些颤抖，将脸埋进白川脖颈，“或许你我真是花城人口中的一对深情伉俪。”
“等一切尘埃落定，你会知道，我此行真的是来救你的。”
“是吧，”墨离苦笑，眼底深处真情翻覆，却又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我真希望，我能信你。”
白川不再多言，而是含着泪重新敷上墨离的唇。
墨离扣住白川后颈，加深这个吻，许久才松开。
“受不了，真想要了你……”
“出征前，你可是不会犹豫的。”
“是啊，”墨离自嘲地笑笑，“我这是怎么了？许是这些日子不见，真的有点想你？”
“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
“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脑子乱得很，”墨离垂目，手背轻拂白川毫无血色的唇瓣，“等回花城，我陪着你养好身子……再收拾你。”
“侯爷这样说，可是真心疼我了？”
“疼，”墨离闷哼一声，“本不想疼，却还是疼得紧……求你了，你快点好起来，与我斗嘴，与我作对，被我折腾到下不了床……”
白川看着墨离，睫毛微颤，心动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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