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陛下，”谏官李大人出列，躬身道，“臣有本奏。”
滇帝微微颔首：“讲。”
李大人清了清嗓子：“臣近日听闻，墨总都督与花城首富薛无双合伙开的西小楼就要开张营业。”
“时有所耳闻，”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这…有何不妥？”
“确有不妥。”
墨离站在殿中，眉头微皱，看向李大人，却一言不发。
“西小楼，开在薛无双的小西口，那里曾经都是做下九流的营生，鱼龙混杂，混乱不堪，各路关系错综，每日银钱往来数以万计。墨总都督身为朝廷重臣，与那样的商贾合伙做生意，莫不是有集资之嫌，方便贿赂官员，结党营私？”李大人顿了顿，“薛无双何许人，不止暗中与漕帮有颇深的结交，更是与诸多黑道上的人物私底下关系密切，这下背后又多了个墨总都督……那些势力，若是攀附在一处，肆意发展壮大，意图不善时，那可就是祸害了。"
墨离依旧沉默，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知道，这些话虽是出自谏官之口，却是滇帝想说的。
李大人见墨离不反驳，越发得意：“不仅如此，据臣所知，薛无双与侯府少夫人白川关系也十分微妙，甚至暧昧不清。他时常出入侯府，还有人看到......”
“放肆！”墨离勃然大怒，一步跨出，用刀子般的目光看过去，“李大人，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李大人不卑不亢：“臣只是据实禀报，还请陛下明察。”
滇帝看向墨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墨爱卿，不要激动，有话就说？”
墨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陛下，臣与薛无双合伙开设西小楼，乃是正当生意。至于什么结党营私、暗助漕帮之说，简首无稽之谈…至于我夫人，贤良淑德，料理侯府后宅兢兢业业，其人品德性，更不是这一两句谗言就能污蔑的。
“墨爱卿不必解释，”滇帝摆手，“朕相信你的为人。不过......”
墨离心中一紧。
“不过，”滇帝话锋一转，"李大人所言也不得不考虑。墨爱卿身为朝廷重臣，你与你夫人同薛无双那种人往来密切，就算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也难免引来悠悠众口，你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墨离咬牙：“臣......遵旨。”
退朝后，墨离快步走出金銮殿，心中怒火难平。
与此同时，侯府内。
薛无双坐在堂屋，与白川相对。
“墨少夫人，”薛无双笑道，“西小楼己经准备妥当，三日后便可正式开张。”
白川点头：“辛苦薛老板了。”
薛无双摆摆手：“那里的话，能有西小楼今日，还多亏墨少夫人筹谋。”
“我侯府二公子可还好？”白川浅笑，“给薛老板惹麻烦没有？”
“倒也是个勤勤恳恳的孩子，就是太缠人了……”薛无双温柔地看向白川，“定是哪个小枫婆娘教会他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本事。”
“你就收下他吧，他是真心想要跟着你学。”
薛无双闷哼一声，无法拒绝白川的恳求。
两人正说着，苏晟来报。。
“少夫人，宰相府表姑娘来了。”
白川一愣：“赵清雅？”
“赵雅清……”薛无双凝眉，“赵明恩的女儿？”
“正是。”白川应了薛无双之后，看向苏晟，“请她进来吧。”
过了些时候，苏晟引着赵雅清走进堂屋，与正要离开的薛无双打了个照面，两人擦肩而过，稍稍点头寒暄。
薛无双何许人，只是看一眼赵雅清，就警惕起来。
“来者不善，”薛无双压低声音，目光投向白川，眼里尽是担忧和关切，“小心。”
白川手指放在嘴唇边，提示薛无双噤声。她也清楚，赵雅清目的不纯。
“赵姑娘今日特地来侯府，可是有事？”送走薛无双，白川安顿赵雅清坐下。
赵雅清微微一笑：“昨日在宰相府与墨离哥哥重逢，今日特来拜访，算是我忍忍兄长家的大门。”
白川点头：“赵姑娘客气了，不过侯爷上朝未归，恐怕要晚些才能回来。"
赵雅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无妨，我等等便是。”
说来也巧，赵雅清话音刚落，墨离回来了。
”侯爷，”白川起身相迎，“赵姑娘来了。”
墨离看到赵雅清，眉头微皱：“雅清，你怎么来了？”
赵雅清起身，盈盈一拜：“墨离哥哥，雅清特来拜访，也给嫂嫂请安。”
墨离点头：“好。”
“你们在这里聊，我去准备些茶水点心。”白川故意退下，留墨离和赵雅清单独相处，她知道唯有如此，给足机会，才能看清来者的目的。
白川走后，赵雅清看着墨离，眼中满是关切：“墨离哥哥，我在宰相府有听闻，这几日总有谏官为难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墨离摇头：“无妨，你也不要在外头议论这些。”
赵雅清轻叹一声：“墨离哥哥，我只是关心你。"
墨离正色道：“雅清，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赵雅清柔柔一笑，“好，那雅清就不多问了。不过......”她顿了顿，低声道，"墨离哥哥，你也要万事多加小心，可别让眼皮子底下出了差池。"
墨离皱眉：“你什么意思？”
赵雅清轻声道：“我方才看到，嫂嫂与一个外男谈笑风生，举止亲密......"
“雅清，”墨离回来时与薛无双的马车擦身而过，自然知道赵雅清说的外男是谁，他刚刚才在朝堂听了那些糟心话，这会儿更显得烦躁：“白川是我的夫人，请不要这样说她。”
赵雅清咬了咬唇，“是我多言了……”她没等墨离再说话，行了个礼就退下。
这件事告一段落，却也在墨离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墨离走出庭院，发现白川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夫人，”墨离轻声唤道，“你来。”
白川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走向墨离，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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