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忍无可忍，双手扣住白川肩膀。
“别再乱动了，行吗。”
墨离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隐忍克制。
白川回想起第一天入侯府，在东厢房闯入墨离的梦境，不由从脸颊红到耳根，人也老实下来，一动不动缩着。
“哦，”白川可怜巴巴地看着墨离，“墨总都督……这样，我也很难办啊……”
“别说话。”
“可……”
“我是个正常男人，一觉醒来会这样，很奇怪吗？”
“不……不奇怪。”
白川也紧张得很，轻喘着，鼻息喷在墨离颈子里。
墨离感觉心头痒痒的，一股热血直冲下腹。
“你……”墨离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的脸离我远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
白川轻声惊呼，脑袋扭到别处，想换个合适的位置，嘴唇却无意间碰到墨离的耳垂。
墨离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触感，周身一颤，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别的，不住喘着粗气，扣着白川的手更用力了些。
“故意的吧……嗯？”
墨离重新睁开眼睛，双目微红。
白川本来还不知所措，见墨离这样子比她更窘迫，竟忍不住偷笑。
“怎么？有什么可笑之处吗？”
“没事……”
白川和墨离的声音惊扰了一旁的九霄和江沐辰，两个人迷迷糊糊说了几句梦话，翻了个身。
“嘘……”墨离抬手捂住白川的嘴巴，“把那个两个吵醒了，我们就好看了。”
白川轻哼一声，重新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墨离做了个深呼吸，心里却还乱着。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山洞外头，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厚厚的积雪覆盖万物，仙灵山山顶，仿佛一只巨大的雪媚娘。
昨夜暴雪虽然凶险，但此时的景色却是美到令人窒息，山洞洞口凝着一根一根冰柱，精致装点着光秃秃的岩石。
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青烟袅袅。
九霄轻哼一声，率先爬起来。
“该是天亮了吧。”
江沐辰紧跟着睁开眼睛。
“好像是。”
白川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佯装着很自然地样子，挣脱墨离的怀抱，缓缓走出山洞。
墨离揉了揉自已已经麻木的双腿，紧闭双眼，让自已彻底冷静下来。
“走，启程下山。”
“金裳凤蝶……”白川不甘心，昨晚，她分明看见墨离已经找到了，“我们还有一上午的时间。”
“不行。”墨离坚持，“仙灵山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异象，实在不宜久留，我不能为了替自已的祖母找个东西，就搭上各位的性命，另外，即便昨天还有希望，经过这一夜暴雪，别说什么蝴蝶了，看这山顶上，还有半点生气没有？”
听着墨离的话，白川环视周围，一夜积雪覆盖住了一切，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这地方一无所有。
不远处，传来野兽闷声的吼叫声。
“是玄武熊，差不多也该醒了，我们赶紧走吧。”
墨离说罢，简单收拾收拾，大步离开山洞。江沐辰紧随其后。九霄拉着白川，也跟过去。四人虽然是一无所获，但经历这一遭还能安全下山，也算是万幸。
大约是这一日的傍晚时分，墨离带着白川回到侯府，刚进门，苏晟就满面愁容地迎上来。
“墨总都督……老夫人她……”
“怎样？”
墨离心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昨晚开始，一直高热不退。”
“怎么回事？”
墨离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走向墨老夫人的院子。白川紧紧跟在后头，也着急得很。
“请了御医来看的，说是身上也没见什么不好，只是心有郁结，前一日又守在东厢房外头到后半夜，受了点风寒，所以……”
“要紧吗？”
“主要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受罪啊。”
说话间，墨离领着白川走进老夫人厢房，这里一股清幽隽永的檀香味，四处可见银莲花木雕家具，雅致经典。
墨老夫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显得很是虚弱。
墨离坐到墨老夫人身边。
“祖母……”
“你……你是谁啊？”
墨老夫人这会儿糊涂又加重了些，认不得自已的亲孙子了。
“我是墨离，墨离啊。”
墨老夫人没有执着于认人，而是哼哼一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墨离目光注视着墨老夫人，一脸担忧。
白川也是轻轻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然而，她冷不丁抬眼，却瞧见门口有三位姑娘正趴在偷看，那不正是墨舒、墨青和墨玉？
之前在堂屋，墨离把一家子人叫过去问话，白川就觉得三位姑娘有些不大对劲，她思索片刻，看一眼墨离和墨老夫人，随后默默退下，走向门口。
见白川追了过来，墨舒领着墨青和墨玉转身就逃。
“三位姑娘请留步。”
白川紧走几步，挡在墨舒跟前。
墨舒不客气地打量着白川。
“有事……”
“上次在堂屋，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已。”
“我看不必了，大哥也不太想让我们知道你是谁。”
“但你们毕竟是主，我是客，哪怕不能亲自上院里给三姨娘请安，偶遇三位姑娘，我还是该主动上来打个招呼的。”
“哼。”墨舒不屑地笑笑，“我知道，你叫夕颜，来自大宁，跟我大哥之前的女人一样。”
白川轻笑一声，不接茬，只是行过礼，准备退下。
“等一等，”墨舒突然叫住白川，“我问你，东西找到了吗？”
“嗯？”白川一怔，“金裳凤蝶？”
“正是。”
“没有，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仙灵山上，确实有些线索。”
“仙灵山。”
“嗯。”
“去那里做什么？”
“因为书有记载，金裳凤蝶就是生活在山顶雪境之中啊。”
“啊？”墨舒嗤笑一声，“你们去那里找？”
“怎么？不对？还是大姑娘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墨舒下意识看了看身后两位妹妹，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之后转身离开。
白川之前只是怀疑，但这下，倒是确定墨舒有点异常。她刚刚说话时那样态度，就像是分明知道白川他们找错了地方似的。
一定要找机会，突破这三姐妹。
白川凝神思考片刻，这番回到墨老夫人厢房，轻轻拽了拽墨离的衣角。
“何事？”
墨离还满面愁容地守着墨老夫人，无心理会白川。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等会儿……”
“等不了，我要说的，与祖母的心病有关。”
墨离回头，只见白川轻盈地抬了抬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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