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吧。”
白川见墨离一直不表态，拱了拱他，蛊惑着。
“真恨……”墨离一咬牙，“我为什么要帮那个小兔崽子收拾这烂摊子。”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屋外竟传来柳月容的声音。
“离哥儿，夕颜姑娘，还没歇吧？”
白川和墨离都是一愣，走向门口。
“有事？”墨离轻轻拉开大门，冷冷地看向柳月容，一点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听苏管家说，你们在东厢房议事，我特地让自已的小厨房炖了助眠的甜品……”
“不必……”
“谢谢墨夫人，”白川不等墨离拒绝，赶紧伸手接过柳月容端着的托盘，“辛苦了，我们一定喝光它……”
“这两天，又是冲儿的事情，又是玉儿的事情……劳离哥儿费心了……”
墨离没接茬，把柳月容晾在原地，场面好不尴尬。
白川假笑着，帮忙圆场。
“墨总都督是大哥，又是侯府的主人，我相信，他也希望弟弟妹妹的事情获得妥善解决。”
“好好好，那我冲儿的事情……就拜托……”
墨离不等柳月容说完话，直接关上了门。
白川轻叹一口气，回到桌子跟前，将两碗助眠汤布好。
“墨总都督，人有问题，但别辜负了这一碗好汤。”
“好汤？”墨离闷哼一声，“天知道柳氏往里头下了什么药。”
“不至于，”白川用勺子轻轻搅动助眠汤，“你自已也知道不至于，这个节骨眼，你就是她的大救星，她怎么敢跟你过不去？”
墨离不说话，坐回桌子跟前。
“我跟你说哦，别把侯府当成了职场……”
“嗯？”
“公司……”
“嗯？”
“就说一群人合伙做买卖吧……”白川整理一下思绪，“有老板，有一众丫头小厮，多少颗脑子就有多少个心思，少不了一些羡慕嫉妒，或是我吵过你一句，或是你害我吃了亏，总之矛盾不少，谁害了谁，自然是要报应回去，不能手软，大不了一拍两散，也不是非要在一个地方谋生，能养活人的生意买卖多了去了……”
“侯府不也一样……我就算不在这里，自然有别的去处……”
“嗯，你有本事，做大都督，又受到滇帝滇后的器重，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可你的弟弟妹妹们呢？墨冲一个男孩闯出祸事尚且没了主意，三位姑娘就更是……侯府可是三位姑娘此生唯一的靠山，换句话说，你就是她们此生唯一的靠山……”
“……”
“三位夫人看样子是指望不上的，二哥哥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长兄如父，你说侯府之于你们真是可有可无的吗？侯府是个家，墨总都督，你是大家长，这么说，你可明白？”
白川说到这里，把助眠汤往墨离那边推了推。
“保持表面的和睦，不是为了迎合大夫人，而是为了让弟弟妹妹们别为难。”
墨离不喝汤，但也没反驳。
“当年，夕颜弃我，临阵倒戈，江滨一战，三千将士枉死……”墨离突然说起这个，红了眼眶，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滇帝疑我私通大宁，将我投入死牢，我的好母亲伙同两位姨娘，一纸诉状告到落葵府，声称我是欺骗了她们，并且向所有人宣布，墨家，侯府，再没有我这个长子……”
墨离说不下去，痛苦的闭上眼睛。
白川心疼地凑上前，一只手轻轻搭在墨离攥紧的手背上。
“然，就在大夫人要去落葵府当日，墨舒带着墨青和墨玉挡在了门口，”白川轻轻诉说，生怕刺激到墨离，“墨舒说，大哥是忠贞之士，绝不可能作出背叛滇国的事情，哪怕果真一时糊涂，被骗了，这侯府也该是大哥最后的依靠，绝不能弃大哥于不顾……”
墨离闷哼一声，终是落下一滴泪。
白川端起助眠汤，吹了吹，喂到墨离嘴边。
“我知道你心中有千般万般委屈，没人有义务去承受这些痛苦……你若是心里真过不去，真不愿意，便罢了，今晚我的话就当没说过，管他什么一家之主，管他什么弟弟妹妹，随他去，你只把自已一腔愤恨发泄出来才好，我也决不再劝了，嗯？”
白川一想到自已花言巧语，多少是为了要完成剧情线上的任务，就心软得很，目光闪闪看着墨离。
墨离抬眼，接过助眠汤，轻轻握住白川的手，久久不语，直到两人都是面红耳赤。
“不早了，”墨离起身，走向门口，“和薛老板做生意的事情你容我想想，反正还剩下些时间……也让柳月容和墨冲好生着急一阵，吃了这个教训。”
“嗯……”
“夕颜……”墨离停在门口，“墨玉的事……你也帮我劝说劝说……我反对她参加殿试，不只是觉得她这样做离经叛道……”
“哦？那是……”
“滇国曾有过这样一位女子……”墨离淡淡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她曾经冲破了这层禁忌，入了朝廷，做了女官……最终成为当时一位太子的幕僚……”
白川听到这里，周身一滞，那不是她之前攻略时邃的事情嘛？
“终是惨死在权力斗争之中，甚至关于她的那段历史，也被彻底抹去，滇国史书中没有记载下只字片语……”
“那你……你怎会知道？”
白川声音微微颤抖，无数个念头涌入大脑。
“我记不清了，或许……或许那只是我的一个梦境……”墨离苦笑一声，“但真的是太真实了……”
“梦境？”
“嗯……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因为做过这样的梦，就……但我的确是不想让墨玉遭遇那种事情，朝廷中权力纷争攀枝错节，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应付得来的。”
墨离轻叹一声，还没等白川缓过神，就走出东厢房。
白川站定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她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着，但内心却依旧久久无法恢复平静。那汹涌澎湃的情绪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喷涌而出。
奇怪的天象，变得暴躁的动物，突然出现的剧情，还有墨离混乱的记忆……花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由拓展，本是白川对这个世界的最高期许，可现在，她却慌了，一切正朝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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