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川轻轻举起已经空了的酒壶，打开瓶塞闻了闻，“以什么酒做底薛老板一定已经喝出来了……”
“苍酒，花城最烈的酒。”
“没错，再加入苦味和辣味……”
“苦？辣？”
墨离和薛无双都忍不住称奇。
“是，还另有一味，特别难找……”
白川卖个关子，盯住薛无双，只有他这个尝遍了万里路上各种美酒佳肴的人，才喝得出来那是什么。
“番茄？”
“正是！”
为了体验更真实，也为了增加趣味，那个时空之下，许多蔬菜水果滇国都是没有的，于是像番茄这种舶来品，只能靠从海路进口，更稀有的甚至要靠走私，所以也只有薛无双这种黑道上的商人，才能一次就猜中血腥玛丽中的奥妙。
“这真是给苍酒加了许多滋味，而且也没有直接喝着那么冲。”
“是。”
“不知道夕阳姑娘怎会的这种特调酒？”
“我家里，在大宁做酒的生意，我从小就爱研究这些。”
“原来如此。”
“薛老板不觉得这个特调酒与一般的酒比起来……”
薛无双精明得很，前一晚喝下血腥玛丽心里就猜到几分白川的意图，但眼下，他不想这么快就交底，而是与白川打起了太极。
“的确更好喝。”
“是，但我想说的是另一个方面……”
“另一个？”
没等白川说话，墨离端起酒壶闻了闻，不由轻轻蹙眉。
“这……味道过于甜腻，岂不是乱了苍酒本来的滋味？”墨离凝神思索片刻，“要我说，还是少了这些繁琐，直接喝苍酒更过瘾。”
墨离话音刚落，白川和薛无双就不约而同笑出来。
“墨总都督这种征战沙场多年的大英雄，自然是不会特别喜欢这特调酒的……”薛无双终于道出其中奥妙，“我猜夕颜姑娘的意思是，这酒更适合女子饮用。”
“对。若是花城能有一家店，专为取悦女子而存在，不知会不会是一桩好买卖？”
白川垂目，整件事情终于是按照她期待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我想，夕颜姑娘这份见面礼，恐怕也不单纯只是一份见面礼，”话都说到这份上，薛无双干脆挑明，“我们也别打哑谜，还是把心中所想讲出来，互相表示一下诚意吧。”
“嗯，不过这，恐怕是你与墨总都督之间的事，我不过牵线搭桥罢了。”
白川目光落在墨离身上，墨离听到这，也了然，终于开腔。
“薛老板，我知道，眼下看起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四百五十万两的债务做盘算，但如果因此而起，却有了个好结果，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墨总都督继续说，我薛某洗耳恭听。”
“我墨离，帮薛老板去拿一份在花城经营正规酒楼的凭证，店就开在小四口的西小楼……”
“作为交换，你要我抹去墨冲欠下的四百五十万两？”
“不，西小楼赚到钱，我分文不取，直到这四百五十万两全部清算为止。”
墨离说到这里，薛无双眯着眼睛，凝神思索。
“花城第一间，可供女子夜里出来小酌的酒楼，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看的……我愿用特调酒的配方入股，如何？”
“入股？”
“就当是我为墨总都督做个担保吧。”
白川补充道。
“夕颜姑娘和墨总都督这是有备而来啊……”薛无双手指轻点桌面，“先是用这壶血腥玛丽攻陷我，接着又是提出了一个我断然不可能拒绝的好处……”
“那薛老板这是答应了？”
白川惊喜，墨离也期待起来。
“不忙，”薛老板果然是商人，谨慎的很，“等墨总都督拿下这开店的凭证，再来找我也不迟。”
“好。不过恳请薛老板再允我多三日。”
“无妨，你们可要加快速度了。”
从薛府出来，已经是下午时分，白川和墨离没坐马车，而是双双走在青石路上。
“墨总都督，这么短的时间，去拿经验的凭证，可以做到吗？”
“很难，但我做得到。”
“这么说，这件事算是有了着落？”
“嗯，不过……”
“我知道，不要过早告诉大夫人和冲哥儿，让他们再煎熬几日，长长教训。”
“是！”
“太好了，总算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白川笑盈盈看向墨离，“你也是越来越有当哥哥的样子了。”
墨离轻轻蹙眉，看向白川，片刻后又忍不住轻笑一声。
“夕颜，我问你……”
“什么？”
“你要如实回答。”
“哦……”
不知怎么的，白川被墨离此时此刻的态度搞的有点紧张。
“你这所谓的特调酒，是哪里学的？”
“刚刚在薛府不是都说了吗，自已瞎研究的……”
“是吗？”
“怎么了？你……你不会是喝过吧……”
“没……没事……”
白川突然想到，墨离竟然隐约记得她之前来花城做过女官，说不定也记得偶尔有哪次，喝过她调制的酒……
重启过后的花城，所有角色记忆清零，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墨离摇了摇脑袋，甩开奇怪的念头。
“没事，可能最近有点累，想太多了……总是思绪万千，”墨离看了看天，时间还早，“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嗯？哪儿？”
“颜坊。”
颜坊，顾名思义，是卖颜料的地方。
花城四处奇珍异草，又有仙灵山那种盛产矿石的地方，自然是不缺做颜料、卖颜料的店铺，其中颜坊最是有名，据说神秘的幕后老板是当朝皇帝的妹妹，长公主时芳。
白川是在一次攻略时邃的时候认识了时芳，那女子终身未嫁，几乎不出宫门，就喜欢个古玩字画，照现在的话说，那真是位顶级收藏家。
“去颜坊……做什么？”
白川疑惑。
“我想替三姑娘挑一份礼物……”
“赔罪？”
“怎么叫赔罪？我何罪之有？顶多算是……哄着她开心罢了。”墨离嘴硬，“是作为大哥的一番好意。”
白川拱了拱墨离，墨离目光扫向别处。
“挺有心啊，知道墨兰最爱画画，竟是投其所好，想到送她颜料？通常送女孩子东西都只会想到什么胭脂水粉……”
“自从上次被你训话，我也去打听了些有关三位姑娘的事情……墨玉素来不好打扮，人也肃静，定是不会喜欢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更是不怎么戴的……”
“那你清不清楚墨玉最需要的哪种颜料？”
“我……”墨离一时语塞，“我就把最精贵的给她每个来一份不就好了？”
“嗨，还得是我帮你出主意，这家没我得散……”
“胡说八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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