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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阿玲

小说: 桃源行侠录   作者:村野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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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正兀自疑惑,旋即开口问道:“这位大哥,可是在唤我?您也是为劝我们搬迁一事而来?”闻得此言,李明不禁一怔,这姑娘竟似不识自已。可从侧面瞧去,那扎起的小辫,那明亮的眼神,分明就是记忆中的妹妹小瑶模样。李明满心狐疑,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径直道出心中疑惑:“姑娘,你可是小瑶?我是李明啊,你怎会不记得我?”

姑娘听闻,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摇头,浅笑道:“大哥怕是认错人了,我并非小瑶。我叫阿玲,一直生活在此处。”李明心中不信,上前几步,仔细端详着姑娘的面容,试图找寻一些不同之处,然而越看越觉得就是自已的妹妹。

“阿玲?怎会如此相像?”李明低声呢喃,眼神里交织着困惑与怅惘。阿玲瞧着他这副神情,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于是温言说道:“大哥,许是我和您那小瑶妹妹面容相近,才致使您认错了人。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尽可与我倾诉。”李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将自已与妹妹离散的往昔大略讲述了一番。阿玲听闻后,微微凝眉思索,轻声而言:“大哥莫要焦虑,说不定在未来的日子里,小瑶的音信自会传来。现今此处面临搬迁,众人皆惶恐不安,并非我们不愿配合,实则是有苦衷不便言说。”李明这才猛地回过神,记起自已前来的本意,说道:“阿玲姑娘,这搬迁一事,若着眼于长远的规划与发展,想来亦有其合理性。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或安排?”

两人继而围绕搬迁之事展开交流。阿玲微微蹙额,神色间满是忧虑,缓缓说道:“大哥,您不知,这村子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家族的回忆与情感。且不说搬迁后的安置是否妥善,单是离开熟悉的家园,心中就有万般不舍。而且村里许多老人思想传统,认为离开故土会断了根脉。”

李明认真倾听,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姑娘的顾虑我能理解,可政府规划这片区域也是为了大家更好的生活,比如改善居住环境,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如何在推进搬迁工作的同时,也能保留大家心中的那份乡情。”

阿玲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大哥,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做呢?”

李明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先收集村民们的具体诉求,然后与相关部门沟通协商,争取在安置政策上能有所倾斜,比如规划出专门的区域来保留一些村里有纪念意义的建筑或场所。”

阿玲轻轻咬唇,似在权衡利弊,片刻后说道:“大哥,这法子或许可行,我与您一起去和乡亲们商量商量吧。”

这时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元虎和阿德,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元虎心中暗自懊恼,本想着给李兄弟找着了妹妹,也好还当年在桃源镇李明不计前嫌、帮忙对抗暗影阁的恩情。虽说那可能大部分是因为自家帮主元妙焰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李明的深明大义和高超武艺,当年他与元豹兄弟联手,都没占到便宜!后来帮主也几次托关系,也没能把李明救出监狱。心想这回趁着能帮李明找到妹妹,有机会与李兄弟拉近关系,不想却弄巧成拙了。

元虎满脸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出心中的想法:“李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怪我眼拙。李兄弟既然来了,今天晚上我做东,搬迁之事不急,也不好意思让李兄弟费力。”

李明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元虎兄,你也是一番好意,不必自责。这搬迁之事关系重大,确实得从长计议。不过今晚相聚也好,咱们也可趁机多聊聊。”

元虎顿时喜形于色,连忙说道:“那太好了,李兄弟!我一定好好准备,咱们不醉不归。”

阿德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李兄弟,这次可得好好聚聚,把以前的事都好好说说。”

李明看着他们,微微点头:“行,那就叨扰元虎兄了。”

李明随即转头看向阿玲,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邀请道:“阿玲姑娘,今晚一同前去可好?”阿玲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歉意,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吧!家里还有父亲,腿脚不便,我还要回去照顾父亲!”

李明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后,神色认真地回道:“阿玲姑娘,你既不方便,那我且先去。我元虎兄他们不是坏人,搬迁之事可以和他们商量,相信不会亏待你们。”

阿玲听罢,默默点头,嘴唇微微抿着,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不知在沉思什么。

李明、元虎、阿德相继转身离去。阿玲望着渐渐走远的众人背影,眼眶逐渐泛红,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待众人走远,阿玲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哥……!哥哥,我好想你!可是我……我怕我会害了你!”

阿玲瘫坐在鱼塘边,思绪飘回到往昔。一帮黑衣人如恶狼般团团围住她和叔叔李文斌的住所,那为首之人恶狠狠地逼叔叔交出哥哥,吼道:“你侄儿在哪?快交出来!”叔叔虽腿脚不便,却坚定地挡在门口,颤声道:“我不知道!”黑衣人恼羞成怒,一脚踹倒叔叔,叔叔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李小瑶惊恐地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瑟瑟发抖。小瑶满心以为是自已给叔叔带来了这场灾难,于是离家出走。叔叔放心不下,又千辛万苦地将她找回。可自那之后,无论他们走到哪,仿佛都有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死死盯着。阿玲常常在夜里惊醒,叔叔只能安慰她:“只要你哥哥李明好好的,我们就不会有危险,小瑶别怕叔叔在。”

阿玲独自悲泣良久,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她心里清楚,哥哥是为了自已,为了这个家,才孤身一人在外闯荡打拼。她害怕一旦与哥哥相认,那些如鬼魅般的黑衣人会再次现身。倘若他们知晓哥哥的下落,会不会不由分说地将哥哥掳走?只要哥哥能够平安无事地活着,她即便思念成疾,又怎敢轻易与哥哥相认,生怕自已的鲁莽会给哥哥招致更多的灾祸。“哥哥,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阿玲低声呢喃,目光呆滞地望着鱼塘中层层荡漾的涟漪,往昔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放映,而此刻,她却只能深陷于痛苦与恐惧的泥沼中苦苦挣扎。

在小镇外的一个活动板房里,元虎、阿德、李明以及一众项目部工作人员围坐在桌旁。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酒菜,元虎率先打破沉默,满脸愧疚地说道:“李兄弟,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本想着让阿德把你找来,满心以为村里的那个阿玲姑娘就是令妹,没成想竟是一场误会,害李兄弟你白跑一趟。为兄在这儿先给你赔个不是,你放心,寻找令妹的事情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绝不松懈。”

李明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仍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元虎兄,你也是一番好意,不必太过自责。这寻找妹妹之路本就充满坎坷,能有你们帮忙,我已是感激不尽。只是这其中的艰辛与无奈,实在是难以言表。”

阿德在一旁点头附和:“李兄弟说得对,元虎兄也是想帮你早日一家团聚。咱们边吃边聊,说不定还能想出些新的办法来。”

这时,一位项目部工作人员开口道:“李大哥,我们在周边地区也有一些眼线和信息渠道,接下来我们会扩大搜索范围,把您妹妹的详细信息都分发下去,争取能有新的线索。”

李明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抱拳道:“那就有劳各位了。我李明铭记于心,若能找到妹妹,定当重谢。”

元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抹了抹嘴角,坚定地说:“李兄弟,咱们不说谢字。当年你在桃源镇的恩情,我元虎还未报答。这次,就算翻遍每一寸土地,我们也要把你妹妹找出来。”

酒过三巡,李明心中的愁绪虽未消散,但在众人的安慰与鼓励下,也多了几分希望。他望着杯中的酒,缓缓说道:“我自幼与妹妹相依为命,父母早亡后,我便发誓要护她周全。如今她下落不明,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哪怕只是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阿德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李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咱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肯定能有好消息的。”

酒席渐近尾声,项目部的众人皆已散去,唯有元虎、阿德以及烂醉如泥的李明仍在。李明眼神恍惚,嘟囔着:“我没醉,元虎兄,再来一杯,我妹妹……咋就没了影呢?”泪水在其眼眶中打转。

元虎与阿德费劲地将李明搀进活动板房宿舍,安置妥当后,元虎仔细地为他盖好被子,而后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阿德轻轻掩上门。

次日,晨晖洒落小镇,清冷孤寂。众多房屋静静矗立,因搬迁在即,大部分居民已陆续迁离,仅剩下少许钉子户与对故土难舍的老人。搬迁项目部的工作人员又忙碌起来。阿德来到李明宿舍前,轻叩房门,轻声喊道:“李大哥,起来吃早餐咯。”但屋内毫无动静,一片死寂。阿德心中陡然生出不祥预感,他缓缓推开房门,屋内竟空无一人,床铺规整,好似昨夜之事宛如梦幻泡影。

阿德赶忙找到元虎,告知李明失踪之事。元虎眉头紧皱,两人商议后决定先于项目部周边寻觅。他们在空荡的街巷中穿梭,呼喊着李明的名字,却唯有回声相伴。正焦急万分时,阿德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阿玲姑娘家,对元虎说道:“元大哥,李兄弟会不会去了阿玲那儿?”元虎当即领悟,两人疾步朝阿玲家赶去。

不一会儿,元虎与阿德一路飞奔,气喘吁吁地抵达阿玲姑娘家门口。彼时,房门紧闭,李明形单影只地坐在门前台阶上,眼神空洞而呆滞,仿若失了神一般,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阿德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脸上写满了焦急,扯着嗓子大声问道:“李大哥,你咋搞的呀?一声不吭就跑到这儿来了,可把我们急得像没头的苍蝇,在热锅上乱转!”李明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恍惚,用那沙哑且透着无尽落寞的嗓音说道:“我就想来这儿瞅瞅,看着阿玲,不知怎的,就好似看到了我妹妹。”说话间,他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元虎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语重心长地劝道:“李大哥,我们都清楚你心里苦得像那泡在胆汁里的黄连,可你这样悄没声儿地溜出来,大家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就怕你出点啥意外。”李明听了,默默低下头,双手抱膝,仿若一座沉默的雕像。良久,他才低声喃喃道:“我只是想在这阿玲生活的地方多待会儿,说不定我妹妹就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呢。”阿德与元虎相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溢满了怜悯与同情。阿德轻轻走上前,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李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李大哥,甭管咋样,有我们哥俩在,就不会让你一个人。”

随后,他们陪着李明在阿玲家附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四周静谧得如同死寂的荒原,连个人影都不见。元虎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阿玲家不是也坚决不愿搬迁吗?怎么今天房门紧闭,这父女俩到底去哪儿了呢?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脸上露出一丝疑虑的神情,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朝阿玲家快步走去。李明和阿德一脸疑惑地看着元虎的背影,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赶忙跟了上去。

当元虎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房间里冷冷清清,毫无生气,阿玲父女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和一些还未收拾完的旧物件。阿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李明也站起身来,走进屋子,像一只警惕的猎犬般四处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阿玲一个女孩子……”元虎一边仔细查看屋内的情况,一边冷静地分析道:“应该不会,可能是临时有什么急事出去了。你们看,这些东西虽然没收拾完,但摆放还算整齐,不像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阿德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们要不要找找附近的邻居问问情况?”元虎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也好,我们分头行动,这样能快一点。”于是,三人又匆匆走出屋子,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打听阿玲父女的下落。李明来到隔壁一位老奶奶家,他整了整衣衫,礼貌地敲了敲门。老奶奶打开门后,他立刻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花,问道:“奶奶,您知道阿玲父女去哪儿了吗?今天他们家怎么没人呢?”老奶奶眯着眼,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哎呀,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昨天晚上看到他们匆匆忙忙地出门了,没说去哪儿。”李明谢过老奶奶后,赶忙回去与元虎和阿德会合。

阿德这边也没有什么收获,三人碰头后,元虎双手抱胸,沉思片刻说:“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回项目部看看,说不定他们去那儿找我们了。”虽然心里依旧充满疑惑和担忧,但他们也只能暂时先这样打算,于是三人又步履匆匆地朝着项目部赶去,只希望在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阿玲父女去向的线索。

三人回到项目部,又马不停蹄地问了很多同事,可得到的答复都是没看到阿玲姑娘来过。李明满心失望,在项目部又待了几天,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就在这时,江南市的杨顶多打来电话,电话那头声音急促:“王老五在县城的保安点出事了,有一伙不知道哪来的黑衣人袭击了保安点,具体原因未知,希望李明速回。”李明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紧紧握着手机,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什么?王老五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杨顶多在电话里说道:“目前情况不太清楚,只知道现场一片混乱,你赶紧回来吧。”

李明挂断电话,转身对元虎和阿德说:“我得回江南市一趟,王老五出事了。”元虎皱了皱眉,担忧地说:“李大哥,你这几天状态也不好,这一路上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去吧。”李明摆了摆手,感激地说:“不用了,你们在这儿还有工作要忙,我自已能行。这几天谢谢你们的照顾了,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回来。”阿德拍了拍李明的肩膀说:“李大哥,你自已千万要小心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给我们。”李明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匆匆踏上了回县城的路。

李明赶到县城保安点时,现场已经被封锁,警察正在进行勘查。他四处寻找阿强,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他。李明急忙走上前去问道:“阿强,到底怎么回事?王老五呢?”阿强一脸疲惫地说:“王老五受伤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据目击者称,昨晚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保安点,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动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李明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说:“找东西?他们在找什么?王老五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阿强摇了摇头说:“目前还不清楚,警方也在调查。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王老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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