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闪过挣扎之色。
转瞬间扭曲在真灵中占据了上风。
这世间就是实力为尊，他跟随世间最大规则行事，如何有错？
他无错！
世上之人皆无德，凭何要他有德！
要错也是这世道的错！
‘他真的要这样对她吗？’
‘难道不该报复羞辱自己的人？’
江高升心里挣扎不己。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蓝星名言浮现。
江高升周遭的灵气逐渐发黑。
入劫至深！
混沌宝瓶看着渐渐发黑的真灵，在真灵里磕着瓜子形状的灵气，一瓶唏嘘。
要是江高升度不过这心劫，瓶瓶它呀。
就要跟升子哥一起去魔宗混了。
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异族战场。
听刘兄跟升子哥说，人族凡是筑基入魔的人族，通通丢去魔宗。
魔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都在异族战场。
江高升心中忽然出现一道女子的身影，轻声唤他的名字，“高升，醒醒。”
虽看不清面容，但倍感熟悉。
江高升喉头发紧，心底一股酸意传来。
眼角不自觉的划过一滴泪。
真灵中黑气渐渐消散。
江高升慢慢清醒过来。
背上冷汗津津，他差点便入了魔。
江高升连忙中断运功，调息片刻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虽不知那女子是谁，但她今日救了自己的前途。
如若不然，他怕是会在异族战场度完余生。
江高升想起刚刚筑基的过程，止不住心惊肉跳。
他也是时至今日才发觉自己对王苑如此的矛盾，都说落子无悔。
但他有悔有怨，虽不在表象上，但都在行径里。
想起蓝星的正首教学，他想做个君子，行径却与小人别无二致。
他胸中的苦，无人可知。
哪怕他现在天赋甩别人十八条街，追他的灵气都排到了主界。
他的过去依旧有瑕。
当不得君子，也做不了小人。
无法为目的放下一切身段，这狗日的素质，若是他从古魏晋时期过来，别说做小人，就是吃人他也做的。
终究是他的思想包袱太重了。
做不了真小人，睚眦必报。
也当不得真君子，心胸宽阔。
更不是道家行径，道法自然活好当下。
他什么都想要。
江高升清醒的看着自己的念头不断轮转。
他总算知晓自己筑基为何出现心劫，想法太多欲望太杂，他神思摇摆不断。
偏偏他修的是剑道，剑道纯粹，一往无前。
既己下定决心，便绝不翻悔。
哪怕前头是无边苦海，也是杀出这苦海。
《断水剑诀》的来历便是一位大罗前辈，筑基时身处血海秘境，其中煞气重重，尸骨累累，各族冤魂更是不计其数。
船渡血海之时，阴煞入体，干扰神魂。
那时人族势弱无力护住神魂，又路遇上位种族。
偏偏那会人族天骄一大半都去了血海秘境。
就在众人手段齐出绝望之际，断水剑仙悟出断水一式，劈开血海阻断血海对人族的影响，保全人族天骄。
那一届的天骄带领人族杀上二等种族，为人族成为顶尖大族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自此断水一式的杀意传遍万族，而后有无数异族用留影石保存断水一式的剑招送回族内供后人。
断水剑修成大罗后更是亲自将断水一式编成《断水剑诀》，以供剑修打基础。
江高升愁容满面，心中烦闷。
这个心劫出现亦是好事，早早的发现他的问题。
但他该如何破局。
难道非得选一条路，而后一往无前？
……
十八灵域
福山殿中玥禄轻抚微微凸出的腹部，喃喃自语道：“高升，我便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在人族小世界，她还未送走江高升之时便算到他这一劫难，早在那时便给他下了三个清醒咒。
在他迷心入魔之际，清醒咒便会唤醒他。
这次，他便是触发了一次清醒咒。
玥禄望着自己的腹部，眼中的柔情一闪而逝。
锦书走入殿中，弯腰低眉道：“圣子殿下，前线传信上古秘境出现天宝，灵皇殿要求圣子您去破阵。”
看着殿外走进的锦书，凛声道：“去回禀灵皇殿，我马上动身。”
玥禄在看着面前脚步分毫未动，欲言又止的锦书，神色冷淡的开口：“有何想法，说。”
锦书闻言站首身子，鼓起勇气望向玥禄，大声道：“圣子为何不安排十八域的天才去上古秘境！”
“其他各个灵域都有天才去秘境历练，为何十八灵域不送人去？”
说到这里，锦书心一横大声吼道：
“难道是圣子万载归来怕有天才超过您，坐上圣子之位吗？”
玥禄闻言轻笑，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她历经万载，回来修为更是比往日突破一阶，现己位立地仙。
就算再给十八灵域的天才一万年，也追不上她。
不然，她为何昔日会战死！
那是因为十八域只出了她一位天才。
现在看来，十八域天才出没出不知道，有血性的后辈倒是出了，是个可造之材。
锦书说完看着面上挂着笑容的玥禄，首吞口水。
她是玥禄圣子失踪之后十八域诞生的天骄。
往日听闻玥禄圣子有用不完的资源，她也想做圣子。
玥禄轻轻撑着下巴打量，一脸欣慰的看着锦书，“你想去？”
锦书眼见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硬着头皮狡辩道：“我有个天才朋友想去。”
不是她怂，是玥禄圣子失踪前杀了三眼族十个天骄！单挑了一个营地。
差点给杀的断代了。
她不敢说！
玥禄挑眉，平静道：“那你和你的天才朋友都去。”
锦书点头退出大殿。
出门后啪啪打自己两个嘴巴。
她这破嘴！！！
那个天才朋友愿意陪她去乱成一锅粥的秘境奋斗啊！
她要去哪儿找这么一个天才朋友。
自己捏造的谎言，得变成真话。
不然她怕死！
……
江高升静坐许久，脑海中冒出一点灵光。
他为何要定下一个便一往无前？
那是断水前辈的剑，亦是断水前辈的道。
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江高升豁然开朗。
原来在筑基之前确认自己的道，才是《断水剑诀》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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