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被指责之人为军师应修之后。
本已安静等着郭天叙开口的现场,顿时犹如水进热油一般炸裂开来。
“怎么可能,军师怎么可能是叛徒。”
“是啊,是不是弄错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军师可是为义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眼见着郭天叙对着自已麾下军师发难,朱元璋如应修意料之中一般并未第一时间言语。
在他身后的李善长则是嫉妒的看了一眼应修,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快意。
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由来已久,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他便从举足轻重的第一军师,变成了第二军师。
如今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如何会错过,他在朱元璋之前率先出声:
“你们吵什么吵?且看郭少帅后言,军师虽说与那陈友谅一起在徐寿辉军中效力,但是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我相信军师是清白的,还请郭少帅拿出证据。”
看似句句都是在为应修说话,却从侧面点出了应修曾为徐寿辉效力,后又投奔朱元璋的事实。
让众人下意识的感觉,应修也并没有那么值得信任。
此前一直未曾开口的朱元璋听到了李善长的声音,脸色倒是第一次有了变化,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善长。
在主公尚未开口之时,手下谋士率先迎合政敌,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收回视线之后,听起来雄浑公正的声音自他的嘴中传出:
“少帅,军师为我军立下汗马功劳不容人轻辱,说军师有背叛行为我是不信的,请拿出证据。”
听到朱元璋的话,应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前世的他还十分感激朱元璋关键时刻的力挺,可是在狱中绝望度日之时,他才想明白。
若是朱元璋真的想要力保他,就凭他在自已的运作下已经有了八九万大军的实力。
只要朱元璋此时态度坚决,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应修,这场风波必然会消散一空,郭子兴此时是断断不敢真的跟朱元璋火拼的。
应修又如何需要最后被诬陷入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身为此次风暴中心的应修倒是仿佛没事人一般,仍旧自斟自酌,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众人的表演。
郭天叙看了一眼应修,见对方如此镇定,也不由得有几分吃惊,莫非应修已经提前知道自已的计划了?
不过想到自已准备的手段,便再次胸有成竹起来。
他拍了拍手,连续几封书信便被身后手下拿了出来,郭天叙拿着书信,一脸得意洋洋。
“此处有你与元军将领通信预谋投降的书信,且看看这些是不是你的字迹?甚至还有你的印信,应修你还不认罪?”
看着郭天叙手里的书信,应修嘴角冷笑。
前世的自已就是先被这几封解释不清的书信搞得失去先机,接着便被身边亲近之人站出来指认。
一场蓄谋已久的组合拳下来,让自已来不及做任何反抗便身陷囹圄。
已经死过一次的应修,此时当然不会像前世一样措手不及。
而是继续淡淡的看着郭天叙:
“审案尚且讲一个人证物证俱在,郭将军单凭几封劳什子书信就认定我背叛义军,是否太过草率?”
郭天叙看着应修居然毫无慌乱之意不免心里诧异,嘴上却是说着:
“当然是人证物证俱在,来人,给我请人证上来。”
郭天叙话音刚落,在偏厅之中便走出了一家三口来。
为首的是一个老头,身上穿着富贵。
但是那沧桑的脸颊,与看到如此多军官后,脖子因为害怕不经意瑟缩的动作还可以看出,以前是穷苦之人出身。
三人站在应修前方先是对着应修行了一礼:
“家主”
“家主”
“义兄”
看着眼前的三人,饶是已经死过一回,应修也还是禁不住恨得咬牙切齿。
三人是自已与陈友谅决裂,脱离天完国之后在路上所收留的一家三口。
应修不仅从山贼手中救了他们,更是将他们的女儿柳如烟认作义妹。
柳父留下当了管家,柳母则当了嬷嬷,让这一家三口从朝不保夕的流民摇身一变成了富裕人家。
可是这三人非但没有感恩,反而于前世暗中投靠了郭天叙,亲手将自已这位救命恩人诬陷入狱,害的自已含恨而终。
上一世自已入狱之后遭受百般折磨。
自已的这位已经成为郭天叙平妻的好义妹,可没少来到狱中以一位胜利者的姿态去羞辱自已,并且说出了背叛自已的原因。
竟然是因为柳如烟向自已表明心意,想要嫁给自已。
应修自始至终也只当柳如烟为妹妹。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并且承诺一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可是就是因为自已的拒绝,这一家人便感觉应修是瞧不起他们,怀恨在心之下便决定毁了应修。
升米恩斗米仇在他们的身上演绎到了极致。
眼中带着不加丝毫掩饰的憎恶,应修面容冷漠的注视着三人,家主的压迫感笼罩在三人身上,他语气淡淡的开口:
“嗯,你们就是郭将军所说的人证?且说说我是如何叛变投敌?”
应修冷冽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三人,柳父首当其冲,在应修的眼神逼迫之下,他的双腿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也变得磕磕巴巴。
眼见着自已的父亲顶不住事,此次背叛事件的直接策划者柳如烟直接越众而出。
她先是彬彬有礼的向着应修躬身一礼。
动作标准而优雅,丝毫看不出半点曾经乡下流民的样子。
柳如烟一脸颔首抬头之间,一双迷蒙的大眼睛之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声音之中饱含悲痛的看着应修:
“义兄,是我与父亲三人向郭将军揭发你叛变投敌之事。
母亲在打扫你书房之时,看见了你与元将的书信,当真是痛心疾首。
为了怕你一错再错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才不得已如此,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应修哼哼冷笑两声,声音冷冽:
“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又称我一声义兄,我便问你。
别说我叛变之事子虚乌有,就算是有。你可知道何为亲亲相隐?
你们一家三口皆是因我而活命。既然自愿为我奴仆,那边要懂得尊卑有别。
你可知家奴背主按律当绞?既然你们承认了是你们告发的我,我的事稍后再说,但是你们三人先自裁吧!”
应修让三人自裁的冷酷声音传出,柳父柳母立时吓得脸色惨白,堆缩在地。
柳如烟也是一脸惊愕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昔日温文儒雅,从来都是一脸温柔对待自已的应修,她再度开口:
“义兄,我.......”
啪.......
柳如烟话还未说完,一道响亮的耳光便扇了过来。
这一击势大力沉,直打的对方一个趔趄头猛地甩向一边,脸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柳如烟惊叫出声: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啪......
一记比刚才更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柳如烟的另一侧脸上。
应修看着柳如烟对称肿起的两侧脸颊,心里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他看着对方厉声骂道:
“无视尊卑以下犯上,你不过是我府中一个贱婢罢了,打你又怎的?
我把你当个人看你才是我的义妹。
我不把你当人看,你不过是个摇尾乞怜想要我的爱慕而不得,从而怀恨在心诬陷我的贱人罢了。”
说着应修再度举起手臂向着这个背叛自已的绿茶扇了过去。
柳如烟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匆忙躲闪间眼睛求助的看向了在旁边看热闹的郭天叙。
谁料对方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虽说郭天叙许诺只要柳如烟愿意帮助他诬陷应修,便娶她过门。
但是在郭天叙的心中,也是十分瞧不起这种背主家奴的。
对方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只要不出人命,他倒也乐得看个热闹。
眼看着无人相帮,柳如烟也终于明白了自已在郭天叙心中的价值。
心里不禁为自已轻率做出的决定感到几分后悔,若是自已今日不背叛应修,此时她仍可以在应府之中享受着小姐待遇吧。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想回头已经没有机会了,柳如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她只有更加拼命的撕咬曾经的主人,来多讨得新主人的一些欢心,祈求将来对方能够看在今日功劳的份上对自已好一点。
她也不再伪装,歇斯底里的冲着应修喊道:
“应修,你是想打死我来个死无对证吗?来啊,你个汉奸、叛徒,打死我吧!”
听到柳如烟的话,应修放下了手臂,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因大幅度动作而有些散乱的衣衫,重新恢复了他面如冠玉翩翩公子的形象。
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的应修,落在柳如烟眼中却比满脸愤怒更加的让他胆寒:
“我救你们一家三口于危难之中,给你们富贵生活。你们不仅不思感激,反而还背主求荣。
你们跪下,我把你们扶起来,让你们当个人,你们却执意当狗向着别人摇尾乞怜,还要弑主。
你们怎么就这么贱,你可知按宋律奴婢告主,其罪当诛?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么我便成全你们。记住了狗就是狗,只有我把你当人你才算是个人,下辈子醒目点。”
说着便猛地抽出长剑向着柳如烟头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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