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指点完孙月,转头看向剩下三人:"你们三个一起上,让我掂量掂量。"
林羽薇咬着嘴唇往前踏出半步,腰间软剑 "唰" 地出鞘。剑身映着日光流转七彩霞光,姜尧眉毛微挑 —— 这丫头竟藏着如此精妙的剑法,先前倒没见她使过。姜尧觉得这功法似乎似曾相识,但是他并没有多想。
"看我的!" 张凡嗷一嗓子蹦到场中,浑身肥肉突然绷紧如铁,肉眼可见的金色气劲从毛孔渗出,转眼间整个人如同镀了层铜水。这正是伏虎功修炼到第三层的标志,能把两百斤肥肉化作千钧之力。
唐悦无声滑到二人侧翼,剑锋过处凝出细碎冰晶。她脚下青砖不知何时结出霜花,月影寒霜诀的寒气让旁边观战的孙月打了个哆嗦。
"动手!"
林羽薇率先化作流光,剑尖抖出七点寒星。明明是正午时分,她剑势却如月下惊鸿,飘忽间封住姜尧左侧退路。张凡抡圆胳膊砸出破空拳影,虎啸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砂锅大的拳头直捣中路。唐悦的剑最迟却最快,霜刃贴着地面窜出,毒蛇般咬向对手脚踝。
姜尧眼中精光暴涨,袖袍鼓风震开张凡的拳头,抬脚跺碎冰霜剑气,反手并指弹在林羽薇剑脊。叮的一声,少女连人带剑旋出三丈,剑身霞光乱颤。
"好个惊鸿照影!" 姜尧难得露出讶色,侧身闪过张凡的饿虎扑食,"这丫头这手剑法跟谁学的?"
话音未落,唐悦的剑招突然变疾。霜气凝成六道残月剑影,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绞杀而来。张凡趁机扎稳马步,蒲扇大的手掌带着虎爪虚影当头罩下,竟是把《伏虎功》化拳为爪。林羽薇稳住身形后剑势再变,这次剑光绵密如织,恍若百鸟投林。
场边孙月看得手心冒汗。这三人的功法明明南辕北辙,此刻却像齿轮咬合般严密。伏虎功的刚猛冲开防御,惊鸿剑法的灵动见缝插针,月影寒霜则如附骨之疽封死退路。若不是姜尧功力深厚,寻常高手早被这连环杀招撕碎了。
面对三人的围攻,姜尧却气定神闲,身形闪转腾挪,轻松躲避着三人的攻击。他时而伸指轻弹,化解林羽薇的掌力;时而以掌抵挡,将张凡的拳力反弹回去;时而侧身闪过,避开唐悦的剑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如同闲庭信步,没有丝毫慌乱。练功场上的落叶被他带动,在空中盘旋飞舞。
"花架子!" 姜尧侧身闪过林羽薇的剑锋,两指夹住剑身猛地一抖。少女虎口发麻差点脱手,剑刃上流转的霞光顿时黯淡三分。"雨薇,你这剑法跟跳舞似的,《惊鸿照影》讲究的是剑势如虹,不是让你摆弄七彩霓虹灯!"
张凡趁机从背后扑来,金色气劲裹着拳头直冲后心。姜尧头也不回反手扣住他手腕,像拎猪崽似的抡了半圈:"二百斤肉全堵在下盘了,《伏虎功》让你练成王八功!" 胖子在空中手舞足蹈,落地时震起三尺尘土。
唐悦的霜刃悄无声息刺向姜尧腋下,却见对方突然缩骨错开三寸。剑尖擦着衣角划过时,姜尧抬脚踢飞她束发的木簪:"杀气都凝在剑尖了,当别人瞎?《月影寒霜诀》要的是十步杀人寒先至,你这叫磨磨唧唧送人头!"
三人被说得面红耳赤。林羽薇咬着唇把剑握得更紧,张凡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唐悦默默捡起发簪咬在嘴里重新扎头发。
"看好了!" 姜尧捡起根木棍:"雨薇,接招!" 棍影泼天盖地砸来,竟把惊鸿照影使得比正主还凌厉三分。林羽薇狼狈格挡时,突然听到暴喝:"死胖子还看戏?"
张凡浑身肥肉一颤,本能地使出一招饿虎拦路。这回姜尧没躲,木棍 "咔嚓" 断在他金灿灿的肚皮上。"这才叫伏虎劲!" 话音未落断棍已点向唐悦眉心,少女慌忙横剑格挡,却见棍头突然炸开冰渣 —— 竟是模拟出《月影寒霜诀》的阴劲。
姜尧把木棍往地上一扔,抱着胳膊扫视三人:"招式花里胡哨没用,关键要会用力和抓准时机。" 他声音像铁块砸在青石板上,震得人耳朵发麻。
林羽薇盯着剑身上自已发白的脸。刚才姜尧随手抄起木棍耍的那套惊鸿照影,棍影快得能劈开雨帘,力道精准得能打落苍蝇翅膀,看得她心惊肉跳。自已苦练三年的剑法在人家手里跟竹蜻蜓似的,随便转两下就散了架。她指甲掐进剑柄的缠绳,硌得掌心生疼。
"哎呦我的老腰!" 张凡揉着肚子上的淤青直抽气,圆脸上却堆着笑,"尧哥你这棍子使得跟擀面杖似的,改天教教我呗?" 他嘴上插科打诨,眼珠子却黏在姜尧手上没挪过窝。
唐悦蹲在地上捡簪子,碎发遮住半张脸。刚才姜尧用棍尖点她腕子的那下,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窜,倒让她想明白月影寒霜诀怎么运转了。她把木簪咬在嘴里重新盘发髻,指节绷得发白。
三人闷头抄家伙接着练。场子里顿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都能溅起火星子。
林羽薇的剑现在不飘花瓣了,剑锋撕开空气带着哨响。她整个人像被弓弦绷紧的箭,每道剑光都直取要害,青石板被剑气刮得簌簌掉渣。
张凡的拳头裹着气爆声,下盘稳得像生了根。肥肉这会儿全绷成铁疙瘩,拳路刁钻得跟泥鳅似的,前一秒还砸天灵盖,转眼就掏心窝。
唐悦的剑尖凝着霜花,身形快得拉出残影。簪子上的木纹结满冰碴,剑招里那股子阴狠劲儿,活像要把人骨髓都冻出来。
姜尧背着手在场子里转悠,冷不丁就冒出来拍人手腕:"雨薇你手腕别抖!"" 胖子收着点力!你当打年糕呢?""唐悦,杀气再重点!你这剑往人脖子上抹还是给人挠痒痒?"
场边围观的弟子们抻着脖子看,有样学样地比划。日头偏西的时候,三个人的招式已经能连成片,剑光拳影跟活过来似的缠在一起。
"收工!" 姜尧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子,"明天就是预选赛了,别给我丢人。" 他转身往院外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兵器入鞘声,混着张凡杀猪似的喊饿。
姜尧走到半路突然停下,转身冲几人咧嘴一笑:"差点忘了,今儿给你们备了份好东西。" 他故意拖长尾音,意念一动。
五道流光应声落在地上。张凡一个箭步窜到跟前,眼睛瞪得滚圆 —— 桌上横着柄银鳞盘绕的亮银枪,旁边是把细如柳叶的软剑,还有柄寒潭水似的三尺青锋。最边上摆着对暗金纹路的金属拳套,另有一双薄如蝉翼的金属丝制手套。
"这纹路..." 唐悦指尖发颤地抚过软剑剑脊,剑身随着触碰荡起水波似的涟漪。她随手挽了个剑花,软剑竟在半空划出三道残影,惊得她倒吸凉气。
林羽薇握住长剑的瞬间,剑柄上青鸾浮雕突然泛起微光。她试着往剑身注入真气,清越剑鸣顿时响彻庭院,吓得她赶紧撤去内力。
"好家伙!" 周笑单手提起亮银枪,枪尖红缨无风自动。他顺手舞了个枪花,枪杆上细密鳞片突然倒竖,在日光下炸开一片银芒。
孙月套上手套,五指张开又握紧三回,突然朝旁边石凳边缘劈去。半寸厚的青冈石应声裂开,断面光滑如镜,她盯着自已毫发无损的手掌发愣。
张凡突然摸着拳套怪叫,"这手感... 起码锻打了上千次!" 他猛地扭头看向姜尧,"尧哥你从哪弄来这么多宝贝?"
姜尧倚着廊柱啃果子,汁水顺着下巴淌:"秘密。" 他冲拳套努努嘴,"你试试灌注真气。"
张凡闻言催动内力,拳套表面暗纹骤然亮起赤芒。他对着空地虚握,五步外的落叶突然无火自燃,惊得她急忙撤功。
"啊!" 唐悦突然指着自已软剑惊叫。众人转头看去,剑身不知何时爬满霜花,而她根本不曾催动真气。
姜尧随手扔掉果核,拍了拍手上的灰:"这些兵器和你们功法路子正相配,预选赛好好表现。"
林羽薇握着通体碧绿的长剑,剑身寒气缭绕仿佛凝着冰雾。真气流转间剑鸣清越,剑尖凝出寸许冰晶,随手挥动便在空气中划出霜痕。唐悦看得移不开眼:"剑气凝霜,真是把好剑!"
"这柄 ' 青鸾 ' ," 姜尧走到近前,"正合你的惊鸿照影剑。" 剑柄上的鸾鸟浮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张凡着暗金纹路的拳套,赤红流光在鳞甲般的金属表面游走。这次他小心控制真气,拳套不再爆出火星,反而透出熔岩般的暗红。试着朝地面挥拳,青石砖 "咔" 地裂开蛛网状纹路。"太够劲了!" 他盯着凹陷的地面直搓手。
"赤焰拳套能放大伏虎功的爆劲。" 姜尧话音刚落,唐悦那边又传来剑啸。寒霜剑在她手中绽出星芒,剑光过处竟凭空凝结出细雪,随着剑势在月光下翩跹起舞。
周笑正将银枪舞得虎虎生风,枪头红缨化作流火残影,银白枪杆在月光下当真如游龙腾空。突然收势抖了个枪花,枪尖震颤着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孙月蹲在碎裂的石凳前发愣,戴着金属丝手套的右手完好无损。方才她只是随手劈砍,两尺厚的青石就像豆腐般切开。指节处的云纹机关随着她攥拳发出细微机括声,月光下竟看不真切手套轮廓。
"银龙枪配游龙惊涛枪法,幻影手套辅佐流云穿花掌。" 姜尧挨个叮嘱完,望着五个年轻人摆摆手:"回吧,养足精神才能有更好的表现。"说完他转身离去。
林羽薇走在夜路上,指腹无意识着剑柄鸾鸟,这种如臂使指的感觉让她心跳加快。她忽然觉得那人的背影比初见时又神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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