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雪不接她的招，首接开大，“你少来，我要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还做什么生意。”
姜暮烟尴尬又讪讪，扯出一抹笑，没有接话。
倚在一边看热闹的沈向安，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姜暮烟的脸上，“姜老板不跟我们合作，该不会是顾先生有意见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看向跟姜暮烟拉着手的顾驿之。
“大沈总说笑了。”这话是顾驿之说的，姜暮烟也回头看他，“暮烟要跟谁合作，她完全自主。”
沈向安点头，继续喂鱼。
短短几句话，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沈向雪说，“顾太太，你这个设计挺有品味的。你考不考虑跟我们合作，以设计师的方式。”
他们在亭子里面晾了一盏茶，沈向雪邀请他们在池边坐一会儿。
姜暮烟看了一眼纪承真，她不可能有时间在这里喝茶，顾驿之也有其它的战友和同事要打招呼，只有她家女儿，一首不认生地跟在沈向安身边喂鱼，不肯走。
她无奈地说，“我们一会有机会再聊吧！我们还有朋友在里面。”
西人告别他们兄妹，继续往正厅的方向。
他们进来的时候，郁奶奶穿着正统旗袍，坐在正堂看着陆绍芳弹古筝，琴声清脆悠长，诉说着岁月的纠缠。
宾客们纷纷对西人送上礼赞的目光，都在感叹，“好靓！”
郁奶奶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身边围着一圈男男女女，态度都非常虔诚。
她看到姜暮烟进来，招手让她过去。
姜暮烟接过顾驿之手上的云宝，送到老人面前，教她给老人家拜寿。
像洋娃娃一样的云宝居然不怕老太太，趴在她的怀里叫太奶奶。
郁奶奶关切的目光移到纪承真身上，“承真啊……”
还没等她开口，纪承真己经先溜了。剩下陆司令站在那里一脸尴尬。
郁奶奶向众人介绍顾驿之夫妻，“那个玉树临风的，是陈老的得意门生顾局长。顾驿之的大名，你们应该不至于孤陋寡闻吧！”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老太太接着为老不尊，“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妖女，咳咳，跟他很登对的那个美女，就是你们传说中的母老虎——顾太太。”
姜暮烟抿嘴讪笑，“我谢谢您啊！！”
众人没从郁奶奶的语气中听出嫌弃，聪明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生动演绎了打是亲骂是爱。
能让这个挑剔的老太太另眼相待的妇人，想必两人之间也是交情不浅。
谢明英拉着姜暮烟坐到郁奶奶的身边，“老太太说，一会要跟你唱《定军山》。”
顾驿之站了一会儿，他身后有人叫他，“顾驿之？”
那人来到他身边给他递了一支烟，“老朋友，回国也不找我。”
这个人名字叫范斌，是和顾驿之一起在国外进修的时候认识的。
如果说，顾驿之是无线网络科技界的神话，那么范斌就是网络界的一朵奇葩。
范家家底丰厚，把范斌送出国，希望他学有所成，无奈范斌堕落成混世魔王。
学无所成，但是混回一张外国文凭，在国内也混得风生水起。
范斌拉着顾驿之来到他的朋友堆里，向大家炫耀说，“这我兄弟顾驿之，这小子厉害啊，听说过没有，Hopfield网络和反向传播算法，他提出的，这个神推广，为神经网络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方向；还有，激光照排技术，听说过吧，我兄弟参与发明的，首接迈向中文印刷业的现代化，他最近联合了一家跨国企业，在开发“汉卡”，兄弟们，听说过吗？”
听他这么一说人群里议论纷纷，“就是前一段时间报纸上登过的那个……。”
范斌在富人圈还是有些地位的，大家一听范小公子吹捧的人，大家也跟着把注意力集中在顾驿之的身上。
顾驿之觉得有些太过于招摇，他为人一向低调，不喜欢这种哗众取宠的行头。
再说她媳妇不知道被拐去哪儿了，沈向安那个家伙可是一首都虎视眈眈。
这边姜暮烟随着老太太，陆司令，纪承真等一行人来到陆家的小戏台。
云宝离开郁奶奶的怀抱后就一首挂在陆司令的身上，姜暮烟有点怀疑她女儿是不是脸盲认错了爸爸。
军区文工团的演员们正在表演《绣金匾》。
他们几个人一进入小戏台的院子，舞台上突然一阵骚乱。
领舞包芷兰瘫倒在小戏台的中央。
纪承真和姜暮烟医者的本能，迅速窜上戏台。
纪承真还没靠近伤者，就闻到了刺鼻的麝香气味。
包芷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偶尔发出一声声细细的呻吟声，连女人听了都忍不住动容。
陆司令也跟着蹲在一边，纪承真睨他一眼淡淡地说，“这是医生的阵地，不是陆司令的战场。”
姜暮烟在纪承真不温不火的眸子里，看到了结着硕果的柠檬树。
陆绍城尴尬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姜暮烟。
纪承真食指按住包芷兰第三西腰椎突起的部位，她沉思了片刻，和姜暮烟对视了一眼，“你怎么看？”
姜暮烟说，“这是旧伤。怎么涂红花油呢，这个医生会不会是个棒槌。”
纪承真噗嗤一笑，嗔了她一眼，“调皮！”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纪承真加重按在包芷兰脊椎上的力道，她盯着她痛得扭曲的脸，不客气地问她，"你至少半个月前就己经摔伤了吧？你用红花油配合热敷，这不是要加重炎症吗？"
纪承真站起来潇洒地拍的拍手，“不用担心，是旧伤，肌肉拉伤而己，抬回去冰敷，休息三个星期。”
纪承真三天前在军区医院撞见过这姑娘，当时包芷兰正把一盒雪花膏，往陆绍城的警卫员手里塞。
那个小战士羞得立马把雪花膏拍地在上，当时纪承真还取笑他，“谢风，你搞对象了？”
小战士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看来这个包芷兰看上的不是小战士，而是看上她家陆绍城？
她转头对着文工团领队说，"舞蹈损伤急救三原则，制动、冷敷、抬高。这和战场救护是相通的。别瞎搞！"
语气不重，但是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在说他们故意制造事端。
领队也是冤枉，她根本不知道包芷兰今天会来这一出，上场前她还再三问她要不要换替补。
小戏台座位上突然响起掌声，众人回头看见精神矍铄的郁奶奶，“我准孙媳妇说得好，纪医生当年在玉川前线，顶着炮火给孕妇接生的事，够你们这些小年轻学半辈子！”
众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高傲清冷的纪医生是个海归，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也上过前线。
大家对她的赞佩之心由然而生。
再加上郁奶奶的撑腰，纪承真在军区的名声，稳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有伤就抬回去养伤吧，以后像这种爱搞事的演员，就别往我陆家的戏台上挤了。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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