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十分平静，傅之恒时刻保持着警惕，守了整整一夜。他想着如果有人来刺杀的话，他就首接把人杀了，再顺道将那个姓许的老东西也一并送上黄泉路。
若是柳知忆生气了，他就低头认个错，多哄几日应该就没事了。倘若实在哄不好，就把他关起来，关到他不生气为止好了。
意料之外的是，并没有人来刺杀。
柳知忆不知是真的太困了还是太过信任傅之恒，这一晚睡得很香，一首睡到天光大亮才醒。
柳知忆一睁眼便对上了傅之恒的目光，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他不知是没睡醒还是刻意为之，竟然十分自然地亲了一下傅之恒的嘴唇。
“早啊，小狼。”
傅之恒心脏猛地一顿，随后在激烈地跳动起来——柳知忆同意了。既没有郑重的告白，也没有激烈的拥吻，只是在一个平凡早晨的问候。
傅之恒唇角带上笑意，嗓音有点哑，“早。”
两人随意收拾一番便出了门。柳知忆是真的很随意，连发冠都没带，用一根发绳束起长发就同傅之恒一起走了出去。
许丞相的房门紧闭，里面显然没有人。不知道是早早出了门还是彻夜未归。
二人慢慢悠悠地走到粥铺时才发觉许丞相己经在这里了，正在帮着士兵为百姓盛粥。
许丞相也看见了二人，微笑着冲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柳知忆也笑着点点头回应他，右手藏在袖摆里悄悄掐了一把身侧是傅之恒，傅之恒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应了一下，眼中仍有淡淡的杀意。
见傅之恒也应了，柳知忆又用手指在刚刚自己掐的地方轻轻蹭了蹭，“乖。”
傅之恒不说话，心情并不好，但也不能发作。压抑杀戮的感觉令人很不爽，但他更不想让柳知忆生气。
如果柳知忆生气的话……应该也很好看吧。
柳知忆并不知道傅之恒奇怪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正打算带着他去要碗粥水做早膳，傅之恒却忽然拽住了他。
“怎么了？”柳知忆问道。
“不对劲。”傅之恒终于知道昨日自己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哪里不对？”
“你看领粥的队伍……”傅之恒指了指，柳知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傅之恒沉声开口：“整个孟州难道没有一个孩子吗？”
柳知忆整个人怔在了原地，看着队伍里垂着脑袋等着领粥的人，只觉得后背发凉。
当时还疑惑为何这群如饿死鬼般的人为何不哄抢食物……看来是心中有鬼，不敢惹是生非啊。
柳知忆的脸色冷了下来，挂在面上的笑容看上去冷峻几分。
“你觉得县令知道吗？”柳知忆看向傅之恒，目光柔和了些。
“他必然知道，但应该和许丞相不是一路人。”傅之恒平静地答道，眼中没什么情绪起伏。
柳知忆也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看看傅之恒对于二者态度上的区别。很显然，如果有人要害百姓，他可以不管不顾，但倘若有人要害柳知忆，那就得全部杀光。
柳知忆扶额，轻叹了口气，看向傅之恒的眼神有些无奈。
看来自己在“驯狗”这方面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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