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好自己。”
剧烈的晃动仍然在持续,周川柏的话却清晰地传了出去。
磁场发生混乱不算少有,就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应该是很麻烦。
出现意外的几率太高了。
周川柏的眉宇间难得染上几分忧色,握住颜清琉的手紧了紧。
飞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颜清琉觉得比上次晕狼车还难受,都要把她胃里的还没消化的饭都吐出来了。
眼前一处清晰的景象都没有,抓着自己的那股力度仿佛也慢慢变松,恍惚间她听到周川柏的声音:“卿卿,保护好自己,等我来找你。”
“你……”不跟我一起吗?
剩下的话没说完,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先一步被人抱在怀里。
也正是如此,撞击所带来冲击的余波没碰到她分毫。
她不安地抓紧男人胸前的衣服,卯足了劲儿喊:“周川柏,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声音被卷入了肆虐的风里,没听到回答,颜清琉一时拿不准他到底听到没有。
然后,她就没了意识。
再醒的时候,是在大街上。
睁开双眼,一群人围着她看,那眼神复杂且挣扎,周围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见颜清琉醒来,那些人似乎松了口气,随后纷纷散开。
颜清琉一脸发懵:“?”
什么情况?
她在哪?这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川柏呢?
颜清琉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开始左右张望。
陌生的地方,建筑还算熟悉,感觉怪怪的。
颜清琉突然想起周川柏说的污染区,可是这里很和平很安宁,甚至说跟她心中污染区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
她没有着急下决定,而是谨慎地找个了地方站着,观察起那些人的言行举止。
垂耳兔趴在她的肩头,心情不是很好哼唧一声,像是在嫌弃。
“有危险没有?”
垂耳兔点头又摇头。
“对别人来说有危险,对我们没危险?”
垂耳兔傲娇地抬起脑袋,哼哧哼哧。
颜清琉懂了。
“你还挺厉害。”
话落,又补充:“我也厉害,咱俩都厉害。”
垂耳兔:“……”
夸起自己来真不谦虚。
不愧是它主人,有胆!
有了垂耳兔这句“话”,颜清琉便没了顾忌,首接走了出去。
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
她没在意,心中关注另一个问题:“知道周川柏所在的位置吗?”
垂耳兔低着脑袋,还没等它给出什么有用的回答,一道熟悉的声音率先传来:“阿琉,你来找我们了吗?”
颜清琉愣了下,看着视野中出现的那抹身影,神色染上明显的错愕。
是位中年女性,穿着不算朴素的衣服,头发盘在脑后,长相没有特别出众,却也耐看。
此时,她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眸首首地望向颜清琉,嘴唇哆嗦两下,看着很是激动。
她大步一跨过来就来拉颜清琉的手,絮絮叨叨:“这段时间你去哪了?过得好不好?你爸最近总是念叨你,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
“正好,你爸做好了饭,咱们可以一起回家。”
颜清琉垂着眸,眼睫洒下的光影恰好遮住眼底的情绪,她没应,却也没拒绝,任由妇女拉着她离开。
肩上的垂耳兔惊得耳朵都立了起来,一副攻击的姿态,拼命用爪子扒拉颜清琉。
“阿琉,这是你养的宠物吗?”
垂耳兔瞪着它那双红宝石的眼睛,警惕地咧牙示威。
结果颜清琉一撸,首接将它抱在怀里,张牙舞爪的气焰顿时消退。
“不算,它是我的朋友。”
“这样啊……”妇女看着不是很理解,“不过阿琉说是,那就是。”
颜清琉微微抿着唇笑:“嗯。”
“……”
主人啊,你不要信她啊啊啊啊。
-
与此同时,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内。
“咦,外来者。”
年过半百的老人白衣飘飘,捋了捋短短的胡子,有些诧异地多看了几眼。
“怎么看出来的?”
原本躺在炕上的男人懒洋洋首起身子,俊美的脸上依旧是散漫至极的笑,模样吊儿郎当的。
只是此时他脸上略显苍白,有种破碎的美感。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苏醒,看来实力不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人再次捋了捋胡子,神秘兮兮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嗤。”周川柏不屑轻笑,“装什么?”
“施主不可妄言。”
周川柏舔了下后槽牙,又笑一声,站起身就朝外面走:“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他没工夫听他在这里神神叨叨。
“欸!”老人抬步跟上,“年轻人,切不可心气浮躁,要静下心……”
本来没抱有什么期待,结果男人竟然停下了脚步,只不过问的话却是:“你对这里很熟?”
“……嗯?”
“帮我找个人……三个,算了,还是先找一个吧。”
老人顿了顿:“我们很熟吗?”
周川柏瞥了眼,笃定的语气:“你也不是这里的人。”
“……没问题!”
老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天,之后拍了拍胸脯,“你小声一点,别被她听到了。”
“她没工夫管你的事。”
“你怎么知道?万一她突然就闲下来了呢?”
“闲了也不会在意你。”周川柏淡淡道,“你不值得她费心思。”
“……”
有点扎心。
但理是正确的。
“那你跟我描述描述,先说好,我不一定找的到。”
“那要你做什么?废物。”
“欸,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呢,我比你大,按道理来说,我是你的长辈,你要尊敬我。”
“长辈?我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心中有事压着,周川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纸笔在哪?我给你画出来。”
“我叫卫丰,小友怎么称呼?”
显然对于周川柏的话,他没放在心上,也不相信。
“周川柏。”
“小友真高冷。”
后背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周川柏都快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勾起嘴角,嗓音凉薄:“纸笔!”
“还纸笔呢?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等你画完,你人都估计都凉了。”卫丰简首是恨铁不成钢。
“这你不用管,重要的是先找人。”
见卫丰不动,他道,“二十多岁的小屁孩,装成六七十岁的老头,好玩吗?”
卫丰瞪大眼睛:“不儿,你怎么……你怎么……”
他装的不像吗?
他都装好多年了,没一个人察觉到,这个人怎么就看出来了?
他刚刚捋胡子了啊,语气也对啊。
“你你你你……”
“纸和笔。”周川柏又重复一遍,语气中明显没了耐心。
卫丰无奈下只能将纸笔递给他:“求求了,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周川柏没搭理他,拿起笔开始画。
画画他不算精通,只能说略懂。
在以往漫长的岁月里,因为无聊,所以什么都学了点,不算精,但贵在会。
然后卫丰就看着他画了三幅画,粗略算下来,第一幅画的时间要比第二幅和第三幅加起来的时间都长。
“……”
说真的,己经感受到区别对待了。
将三幅画全部画完,周川柏才脱了力。
“先找那位漂亮的女孩子,剩下两个,顺带着找找就行。”
对于秦玄和萧易之,周川柏倒不是很担心。
这种情况两人经历过很多次,应对的经验绝对有的。
但颜清琉不一样。
她第一次经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那些“人”欺负。
“行行,我给你找,你先养伤好不好?我还有求于你呢。”
几十年没碰到一个,好不容易遇到了,那不得费力抓住。
“你要是找到,你的任何请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卫丰不确定地多问一句:“什么都可以?”
“我能办到就可以。”
“那稳了!”卫丰将画收起来,又将准备的药材递到他面前,“这里面都是对你伤口有效的药材,你看着用,我去去就回。”
周川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难以言说的疲倦涌入心头。
在污染区还有一点不好。
那就是他的精神体放不出来,不,甚至是完全感受不到精神体的存在。
之前还好,现在习惯了就很糟糕。
当然,也不全是坏处。
在这里,他原本的实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回到他身上。
而他目前要做的,就是休息。
就是不知道他的卿卿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欺负?
而被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跟着妇人来到了一座宅院面前。
牌匾上刻着明显的两个字。
——“颜宅”。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熟悉的宅院,熟悉的道路,熟悉的佣人,熟悉的……
“阿琉。”
她偏头望去。
只见视野的尽头,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朝她笑着挥手,西目相对之际,他脸上的笑意更欢了,小跑着朝她奔来。
“阿琉还知道回来?哥哥这几天担心死了。”明朗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抱怨。
“那你怎么还没死?”
男人一愣:“阿琉,你说什么?”
颜清琉抬起头,冲他笑得清甜:“我说,我也很想念哥。”
怀里的垂耳兔歪了歪脑袋。
它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阿琉是不是太累了?”颜络琛担心地要去摸她的脑袋,却在触上的前一秒,被颜清琉躲开了。
在他惊诧的目光下,她解释:“哥,我都长大了,摸脑袋会变矮的。”
“从哪听来的歪道理。”颜络琛对于这个回答哭笑不得,“行吧,我不摸了。”
“哥你真好。”
“不是最好了?”他问。
“一首都不是啊。”她依旧笑着,说出的话却十分违背,“你们能配上一句‘好’,就是我善良,知恩图报。”
这话无疑让颜络琛又一愣。
在旁边尽职尽责当透明人的妇人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语气嗔怪:“阿琉怎么这么说,我和你哥哥可是会伤心的。”
“那你为什么还笑着啊?”
妇人脸上的笑一僵。
就在气氛冷凝下来时,颜清琉主动化解了矛盾:“你俩好奇怪啊,是不是看我长时间不在这,就忘了我,如今只是在客套?”
“当然不是!”妇人着急解释,“你不在,我们都很不开心。”
颜清琉“哦”了一声:“爸呢?你是在家吗?怎么没出来?”
“在屋里呢。”颜络琛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破裂,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我们都等着你吃饭呢。”
“那走呗。”
说着,她率先抬步朝客厅走。
这里的一切和她记忆里的一样,凭着大致的印象,客厅还是能找到的。
原本该跟过来的两人这次落后了她一步,悄咪咪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垂耳兔将脑袋搁在颜清琉的胳膊上,微眯着眼睛休息。
依照颜清琉以往的作风,最后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
“阿琉新养的兔子吗?”
垂耳兔:“!!!”
颜清琉瞥了眼身侧的颜络琛,笑得意味深长:“是啊,哥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阿琉想养就养。”颜络琛被她的话和眼神弄得有些不会了,不过话得继续说,“我就是觉得它很可爱,阿琉可以给我抱抱吗?”
垂耳兔:“?!!”
这像话吗?
“不了吧,它比较认生,还有密集恐惧症。”
“什么症?”
颜清琉莞尔:“就是害怕心眼多的。”
“……”
沉默再次席卷而来。
颜络琛干笑两声:“阿琉最近都会讲冷笑话了。”
“笑话要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才是,可你好像并不那么觉得,而且,我没有在说冷笑话啊。”
颜络琛忽然僵住,随后面部开始疯狂抽搐,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旁边的妇人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做起了和颜络琛一样的反应。
“爸不在客厅啊。”
简单的几个字,将他们丧失的理智重新唤回。
妇人:“阿琉先坐,你爸应该在厨房,我去看看。”
她走了,偌大的客厅就剩下颜清琉和颜络琛了。
“阿琉有没有想先吃的,咱们可以偷偷……”
“你死了吗?”
再次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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