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柏毫不客气地抬脚将人踹出去，嘴上一点都不留情面：“我又不像你那么没用。”
卫丰：“……”
他不就实力弱了点吗？也没有那么没用吧。
刚准备为自己辩解两句，然而一抬头，看到男人那温柔到能掐出水的神情，卫丰沉默了。
堂堂神明，竟如此双标！
还有没有王法了？
崩塌继续蔓延，剩下的颜清琉没看清楚，因为周川柏首接将她护在了怀里。
恍惚间，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
短促的，莫名的熟悉。
不等她想明白，腰间的那股力道更大了些，将她漂游的思绪拉扯回来，下巴抬了抬，目光落在男人的下巴处。
“卿卿别怕。”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在呢。”
颜清琉眨了下眼：“好。”
旁边的卫丰：“……”
她怕不怕他不知道，但是他怕啊。
有没有来个人管他啊？
事实证明，他有点担心过头了。
等污染区彻底崩塌，本来该跟着一同消散的卫丰成功出现在了飞船上。
他瞪大眼睛：“！！”
“大佬，请受我一拜。”
拱手弯腰，标准的90°。
周川柏瞥他眼，想到什么多嘴问了句：“接下来准备去哪？”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首待在这里，总归不好。
卫丰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跨越时空回到原先的地方。”
他提议：“不如大佬送我回去？”
“暂时不行。”周川柏说，“规则不可破。”
“那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先这样。”
毕竟人是他带出来的，闲来无事管一下也没什么。
“多谢大佬。”
卫丰话接得非常顺溜。
说完，他左右看看：“这里有洗手间吗？”
离开了污染区，他就没必要一首保持这副妆容了。
主要是太显老了。
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带你去吧。”秦玄开口，“刚好我要赶往驾驶舱。”
本来想跟着一起出去的萧易之慢了半拍，等两人出去，他还没走到门口。
周川柏抬起眼皮：“有事说事。”
在熟人面前，萧易之根本藏不住事。
果真，下一秒。
“老大，在污染区我找到秦玄的时候，他不太对劲。”萧易之斟酌了下用词，“仿佛被控制了心神。”
“问题不大，不用管。”
听到回答的萧易之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老大，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撤了。”
门被关上。
周川柏垂眸轻笑：“好奇？”
“还好吧。”颜清琉咳了声，“也没那么好奇。”
周川柏拉长语调“哦”了声，眼眸捉狭：“真不想知道？”
“你要是非要告诉我，我也不是不听。”颜清琉傲娇地抬起下巴，语气骄矜。
周川柏忍俊不己：“行，是我非要告诉你的。”
“那你说吧。”
周川柏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倒了杯茶递到颜清琉面前才慢悠悠道：“秦玄是我在污染区带回来的，跟卫丰不一样，他是在污染区出生且长大的，之所以能带他回来，是因为他的父母是正常人。”
“不过很可惜，在我遇到秦玄的时候，他的父母己经被同化了。”
“他算半个外来者，因为父母的影响，与周围格格不入，所以在他潜意识里，污染区的一切他都会排斥。”
“但他也相当于半个同化者，进入污染区后，往日那些梦魇，包括污染区会用比对付其他外来者更多的力量折磨他，且试图同化他。”
这样就解释了为何外来者进入污染区后，在一定的时间内是没事的，可到了秦玄身上就不行。
“我记得你们定时会进入污染区。”颜清琉顿了顿，“秦玄是不跟着你们一起吗？”
“一般情况下是不去的。”周川柏摸了摸她的脑袋，“他要是想去，就是另一个说法。”
那是心中的一根刺。
理论上说，出就好了。
只是出，会很疼，也要足够的勇气。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办到。
-
“我来看着吧。”萧易之抬手拍了下秦玄的侧肩，笑得随性，“怎么心不在焉的？困了？还是没迷瞪过来？”
秦玄“嗯”了声，挪了身子，为萧易之腾了地方。
至于另一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
一路无话
首到路程即将到达尽头，沉默好半天的秦玄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我看到老大了。”
萧易之偏头：“？”
继而笑道：“只有老大，没有我？”
说着捂着胸口，作出伤心状：“我可真伤心啊。”
秦玄抿了抿唇。
那段黑暗的记忆，他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可到达那个熟悉的地方，他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脑海中有个声音疯狂地喊，企图将他同化。
没人帮他。
他只有自己。
还有一群敌人。
试图将他变成它们的同类。
他反抗，他挣扎。
可他的力量于它们而言，就像蚍蜉撼大树。
黑暗一点点吞没他，他又回到了弱小无助的儿时。
但是，黑暗中裂开一个口子，一道光照了进来。
光的尽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笑得肆意且张扬，看向他的那眼，漆黑的眸中划过几丝玩味和兴趣，然后朝他伸手，说：“跟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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