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仁心诊所的玻璃窗，王伟正蹲在候诊区给饮水机换桶装水。
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劳斯莱斯幻影在雨幕中划出优雅弧线。
赵婉婷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跨过水洼，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蕾丝吊带袜沾着雨珠。
“小王医生，帮我看看这个。”赵婉婷将鎏金檀木匣拍在问诊台上。
镶满翡翠的匣盖自动弹开，青铜饕餮纹方尊泛着诡异幽光。
她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器皿边缘，“这可是周朝祭祀用的酒器，我特意从佳士得...”
“赵女士，您这是妊娠纹还是肥胖纹？”
王伟举着放大镜凑近方尊，突然伸手戳了戳赵婉婷的小腹，“最近有没有便秘？”
诊室温度骤降五度。
赵婉婷身后两名黑衣保镖刚要上前，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在地。
青铜方尊表面渗出墨绿色黏液，天花板的LED灯管开始频闪，墙角的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哎呀！”王伟突然抓起方尊往窗外一抛，正在收废品的老刘下意识举起蛇皮袋接住。
古董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时，饕餮纹里钻出无数血色蜈蚣，却在接触蛇皮袋的瞬间化作青烟。
赵婉婷精心修饰的柳叶眉抽搐两下：“你知道那值多少钱吗？”
“收破烂的老刘给三十呢！”
王伟从白大褂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纸币，“他说这铁疙瘩能卖废品站，分我十块跑腿费。”
说着把钞票塞进验钞机，机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吐出的钞票变成满地蟑螂。
与此同时，天海市最高档的半岛酒店顶层，张敏正对着梳妆镜补口红。
她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突然炸裂，镜面浮现出仁心诊所的实时画面。
“怎么可能？”她猛地攥碎口红，鲜红膏体顺着指缝滴在真丝睡裙上，“我亲手种下的九阴噬魂蛊...”
诊所里，赵婉婷突然捂住心口跌坐在诊疗床上。
她脖颈后的凤凰纹身开始蠕动，金线刺绣的凤凰竟睁开三对复眼。
“小王医生...”她喘息着扯开旗袍盘扣，雪白肌肤下凸起蛛网状血管，“我突然好热...”
“空调遥控器又没电了？”王伟从抽屉翻出五号电池，转身时手肘碰倒枸杞茶。
滚烫的茶水泼在赵婉婷胸口，她发出凄厉尖叫…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蒸腾的水雾中，凤凰纹身化作灰烬簌簌落下。
对面楼顶，举着望远镜的张敏差点咬碎银牙。
她掏出镶满钻石的手机拨通号码：“李阳，把你新研制的纳米机器人全放出去！”
“我要那个诊所十分钟内变成坟场！”
暴雨中，数以万计的银色甲虫，顺着下水道涌向仁心诊所。
它们啃噬着混凝土墙体，却在触碰到王伟早晨贴的防蚊贴纸时集体短路。
老刘推着三轮车哼着小调经过，车把上挂着的磁铁把甲虫吸成金属球，叮叮当当滚进排水沟。
“赵女士，您这个情况得注意饮食。”王伟在病历本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龟，“多吃菠菜补铁，少穿这种勒死人的塑身衣。”
说着用圆珠笔戳了戳赵婉婷的后背搭扣，钢制搭扣突然熔化成铁水滴在地板上。
赵婉婷望着地板上滋滋冒烟的凹痕，精心保养的脸庞第一次出现裂痕。
她颤抖着打开爱马仕铂金包，掏出的不是支票本而是把袖珍手枪：“其实我是来...”
“您是想测骨密度吧？”王伟顺手抓过手枪塞进光机，显示屏爆出刺目红光。
枪管内的微型炸弹倒计时戛然而止，弹匣里爬出七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吐着信子游向垃圾桶。
此时诊所后院，陈雅琳的直升机正在暴雨中艰难降落。
她透过舱窗看见赵婉婷的豪车队，立刻掏出卫星电话：“立刻调三架直升机过来！”
“把我在苏富比拍的那套战国编钟运来！”
“等等...再准备二十箱八二年拉菲！”
而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里，周雨晴正盯着监控屏幕咬牙切齿。
她掏出对讲机：“安保组注意，三号金库的战国青铜器全部装车！”
“对，现在就要送到仁心诊所！”
“等等...把我办公室那盆食人花也带上！”
暴雨愈急，整条街的下水道井盖突然同时崩飞。
张敏站在楼顶狂笑着按下遥控器，却看见王伟举着拖把冲出诊所。
他追着被风吹跑的塑料袋踩中井盖，三百斤重的铸铁井盖像飞盘般旋转升空，将张敏刚放出的无人机群砸成漫天火花。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王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塑料袋正好罩在路过的老刘头上。
老人骂骂咧咧地扯下袋子，里面掉出的彩票随风飘进排水沟。
那是张敏提前准备的诅咒彩票，此刻正在污水中化作森森白骨。
当夜幕降临时，赵婉婷的旗袍已经换了三套。
她看着诊室里堆成小山的青铜器、青花瓷和翡翠摆件，终于崩溃地抓住王伟的手。
“你到底要什么？豪宅？游艇？还是...”
“您该交挂号费了。”王伟从她指间抽出那张泛黄的就诊卡，“现金还是扫码？”
“塑身衣导致的血循环障碍，诊疗费五十，针灸另算。”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陈雅琳的直升机群在雨幕中组成心形。
周雨晴的运钞车撞翻两个垃圾桶停在门口，而马路对面，张敏正把美工刀抵在手腕上准备施展血咒。
“都别吵！”王伟突然大吼一声，整条街的警报器同时爆响。
他挠着头看向突然安静的众人：“那个...谁带充电宝了？我手机只剩百分之一电量了。”
暴雨中，价值连城的古董堆渐渐被雨水浸透。
谁也没注意到，老刘的三轮车上。
那个青铜方尊正在播放《最炫民族风》，显示屏亮起一行小字：义乌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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