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的第二个礼拜，
汉东光明区的一条昏暗小巷里，
藏着一间地下麻将馆。
馆内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和汗臭味，
灯光昏黄闪烁，墙壁上的墙皮脱落了大半，露出斑驳的砖块。
一间乌烟瘴气的棋牌室，
吱呀一声，门被猛地推开，带起了一阵寒风灌入。
“门门门，格老子快把门关上！”
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狗链子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凉风就对着老子后脖颈在吹，财气都被吹散了！”
开门的人没说什么，只是麻利地用后脚踢了下门。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粗暴地关上，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外响起了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大嗓门：
“要死啊！关门不能用手，踢坏了原价赔偿！”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夹杂着无尽的愤怒，
“……%&#……%*”，骂得十分难听。
踢门的人和正对着他的一个男人对视了下眼神，
后者把嘴里的烟换到了另外一边，吐出一口烟圈，
又低头对着牌友道：“来来来，别管老板娘骂娘！咱们继续！”
他头也不抬地又道：“这个时间，来找我干嘛？没看我正忙着呢？”
说着，他摸了一张牌，
放在手里了下，眼前一亮，啪地拍在桌上：
“七万？呵，天意啊！！！”
“三条、六筒、九索……”
他兴奋地喊着，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自摸清一色！糊了糊了！给钱给钱！”
整个人激动得都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催促给钱。
刚刚踢门的人嘴里叼了一根烟，点燃后，
见着神采飞扬的男人收了一圈钱，这才不紧不慢道：
“明天我就要走，来和你说一声！”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吐了一个烟圈，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
对面男人笑容一僵，随即麻利地把面前一大把赢的钞票往怀里一塞，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改天咱们再玩！”
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行，格老子的，赢了钱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一个输钱的男人划拉出一阵刺耳的板凳摩擦声，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满。
两旁的人也一脸不满地跟着站了起来，他们也都是输钱的，
自然不想让赢家就这么轻易离开。
赢钱的男人又把嘴里叼着的烟屁股换了一个位置，斜眼瞧着众人，冷笑道：
“怎么？输不起？想动手？”
他故意加重了“动手”俩个字的语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
“也不打听打听，我赵西的名声！”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得意地说道。
“呦呦呦，你是那根葱，要么把钱留下，要么现在继续玩，否则谁也不准走！”
一个瘦高个男人跳了出来，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
赵西和瘦高个男人再次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默契。
突然，赵西呸的一声，烟屁股就冲着瘦高个男人的脸上吐去。
啊呀一声尖叫，瘦高个男人慌忙闪避，
但还是被烟屁股烫到了脸颊，他愤怒地瞪着赵西。
两人非常默契地同时举拳就打，
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在麻将馆里回荡，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麻将牌散落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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