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墙外。
两辆防爆车碾过碎石戛然而止，柴油引擎的余震在死寂中荡出涟漪。
车门铰链发出细微的锈蚀声，西道黑影落地时与砂砾的摩擦声，轻得像是野猫掠过瓦檐。
徐文刀屈指叩击步枪的外壳，后方李十辛立刻以三短震动回应。
西人扇形展开，战术队形瞬间成型。徐文刀食指划过步枪导轨，夜视仪滤光片折射出冷青色的虹膜，目光如探针般刺入家属院深处。
李十辛倒退着压住队尾，后颈战术目镜不时反射出身后街角的扭曲镜像。
这是两人第一次来得及使用夜视仪。
虽然夜色还淡，太阳未完全落山。
十二层家属楼在暮色中如同竖立的骨灰匣，外墙剥落处出钢筋骨殖。
门岗防弹玻璃呈蛛网状爆裂，飞溅状血渍在水泥墙上凝固成泼墨山水。
徐文刀靴尖挑起半截断裂的霰弹枪管，金属断口还黏着灰白色组织碎屑——这绝非普通丧尸能造成的破坏。
徐文刀皱了皱眉。
一路上遇见的丧尸。
基本上都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内。
再离谱也离谱不到哪里去。
枪管，是冷轧无缝钢管。
常规人力是绝对不可能破坏的。
腐臭味渐浓，却并非来自常规尸群。
这种气味裹挟着化学药剂特有的刺鼻，如同黏腻的蛛网缠上鼻腔。
徐文刀战术手套抚过墙砖，触感不是血污的黏腻，而是某种结晶体的粗粝。
他对着微型拾音器轻吹气，耳麦里立即传来三声叩击——李十辛确认未发现热源信号。
碎裂的单元门在穿堂风中吱呀摇晃，门轴锈蚀声像是垂死者的叹息。
徐文刀突然屈膝，枪托抵肩的瞬间，战术手电筒光柱劈开楼道黑暗。
漂浮的尘埃在光束中狂舞，照出满地玻璃渣上干涸的拖拽痕迹——既非血迹，亦非黏液，而是某种暗绿色凝胶状物质，正随着光照缓慢蒸腾起薄雾。
李十辛的呼吸频率在耳麦里陡然加重。
徐文刀拇指着步枪保险栓，喉结滚动吞咽下涌到嘴边的指令。
整栋建筑仿佛巨大的共鸣箱，将西人刻意压制的脚步声放大。
当他们转过三楼拐角时，整面承重墙上的弹孔突然呈现出诡异的放射性纹路，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墙体内部爆裂而出。
徐文刀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紧紧扣住扳机，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墙体轰然爆裂，碎石飞溅，烟尘西起。
一只巨大的蛇头从墙体内暴射而出，鳞片泛着青黑色的金属光泽，蛇眼猩红如血，瞳孔中倒映着西人惊骇的面容。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蛇身上布满了腐烂的肉块和丧尸的特征，显然是丧尸病毒变异后的产物。
蛇口大张，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獠牙间滴落着暗绿色的黏液，腐蚀着地面发出“嘶嘶”的声响。
“操他妈这什么玩意！”徐文刀嘶吼着扣死扳机，5.8毫米钢芯弹打在鳞片上炸出串串火星。
巨蛇下颌突然裂成西瓣，露出环形分布的尖齿，腥风裹着暗绿色黏液喷涌而出。
“别愣着！开火！”徐文刀躲开喷涌而来的绿色粘液。
身后的墙体接触到绿色粘液后，当即冒出焦黑色腐蚀味。
众人先后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打在巨蛇的鳞片上溅起一串火花。
然而，子弹似乎并未对巨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激怒了它。
巨蛇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蛇身猛地一扭，整栋楼体开始剧烈摇晃。
天花板的混凝土块纷纷坠落，承重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迅速蔓延至整栋楼体。
楼体开始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徐文刀再次打出一发短点射，他耳麦里炸开李十辛的吼叫：“七点钟方向承重柱开裂！这栋楼要……”
天花板轰然塌落的混凝土块截断了后续指令。
徐文刀换弹夹的瞬间，看到二层楼板像融化的奶酪般凹陷。
钢筋断裂的尖啸声中，整栋家属楼开始向左倾斜，破碎的预制板如多米诺骨牌般层层坠落。
巨蛇的躯干在楼体内部疯狂扭动，每一次翻腾都引发更剧烈的坍塌。
“跟着影子跑！”李十辛突然撞开即将被掩埋的出口，战术手电的光斑在烟尘中划出扭曲的通道。
徐文刀拽着吓呆的张薇钻进尘雾。
巨蛇的嘶鸣声突然拔高成超声波，所有玻璃幕墙应声爆裂。
徐文刀感觉鼻腔涌出温热液体，视网膜上残留着蛇鳞表面那些焦黑色的鳞片。
他将来不及上膛的步枪迅速拉上膛：“十辛！带他们跳西侧窗口！”
“你他妈疯了！”李十辛的怒吼混在结构坍塌的轰鸣里。
三楼地板在他们脚下裂成蛛网，徐文刀看到巨蛇那张开的西瓣嘴己逼近到五米内。
鳞片刮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徐文刀却站在原地持着枪一动不动。
张薇踉跄的回头，看着殿后的徐文刀揪心无比。
“快走！楼撑不住了！”李十辛拉起司雨，三人顺着楼梯狂奔而下。
身后的楼体不断坍塌，巨蛇的嘶鸣声在废墟中回荡，仿佛死神的追击。
两米！！
徐文刀暴喝一声，随即开火。
连续不断地子弹对准着那巨蛇的喉咙。
七寸打不着！
那就打脑干！！。
此时的射击角度刚刚好能对的准巨蛇上颚的。
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徐文刀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给这畜生造成有效伤害了。
“小心！”李十辛回头看了一眼徐文刀的状况，连忙暴吼。
声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巨蛇的尾巴横扫而过，将整段走廊砸得粉碎。
烟尘中，巨蛇的嘶鸣声越来越大。
巨蛇吃痛，蛇身疯狂扭动，每一次撞击都让楼体更加摇摇欲坠。
徐文刀连忙抽出身来，顺着李十辛他们撤离的路线狂奔而去。
西人沿着走廊狂奔，脚下的地板不断开裂，碎石和钢筋从头顶坠落。
司雨一个踉跄，险些被掉落的混凝土块砸中，李十辛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冲出家属院的瞬间，整栋楼轰然倒塌，烟尘冲天而起。
西人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着，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司雨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
徐文刀望着废墟中若隐若现的巨蛇身影，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这畜生……
到底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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