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单间审讯室内。
许大茂瘫坐在审讯椅上。
此时，一束阳光透过换气窗，恰好照射在许大茂脸上，映出他憔悴的面容。
他被“熬鹰”战术折腾了一整晚，此时目光涣散，整个人也有气无力的。
而且许大茂一直嘴硬，死不认罪，估计惹怒了保卫科的人，没少挨揍。
许大茂此时的模样十分凄惨。
乱蓬蓬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脸上的淤青，地上隐约可见的斑驳血迹，都说明昨晚的审讯过程并不“平静”。
李为军进审讯室后，立刻查看审讯记录。
许大茂果然一晚都没认罪，并且拒绝录口供。
看完记录后，李为军起身走向打量许大茂，唏嘘不已。
“怎么搞的，人都快没气了……”
李为军说完，立刻回头训斥起审讯室内的保卫科员。
“谁允许你们滥用暴力了？”
怒斥声响彻审讯室，众人被惊得浑身一激灵。
许大茂猛地抬起眼皮，看到面前的李为军后，瞳孔猛缩，并下意识地向后缩身子。
“李……”
许大茂想要说话，但嗓子干哑，只吐了一个字，嗓音便含混不清了。
这时，站在后面的审讯人员连忙解释：
“科长，我们没有滥用暴力，那些伤全是他挣扎的时候弄的。
我们为了让许大茂保持清醒，用的都是些常规手段。”
李为军听后没有计较“常规手段”的事，只是招手道：“给许大茂喂点水，我有事要跟他说。”
“是……”
审讯人员连忙去打水，接着便掰开许大茂的嘴，往他肚子里灌水。
“呃……”许大茂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他“咕咚咕咚”地喝完水后，紧接着便咳嗽起来。
李为军递回搪瓷杯，背着手，看向许大茂，嘲讽道：
“许大茂，我现在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
没想到，你平时在傻柱跟前的时候怂得跟缩头乌龟似的，现在却成了硬骨头。
真是不简单，我都有些‘敬佩’你的骨气。
你昨晚要是听我的话，早些签了认罪书，哪用受这些罪？”
“咳咳咳……”
许大茂一听这又急又气又委屈，咳嗽得更厉害了。
他当场“嗷嗷”地哭喊出声，连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
“李哥……不是我不想签，是我不敢签啊。
一旦签了认罪书，我这辈子就完了！
档案上有了污点，就算我是放映员，有干部身份，以后也没办法当领导升官发财了。
很有可能以后找不上啥正经工作了。
而且我才二十岁，还没娶媳妇，实在不想坐牢啊……
等我坐完牢后，别说那大户人家的姑娘了，就是厂里的二婚女同志和村头寡妇也不愿意嫁给我啊。
我不想打一辈子光棍，哇啊啊啊啊……”
许大茂越说情绪越激动，在审讯椅上手舞足蹈，一不注意便从椅子上跌下，跪在地上。
他并没有站起来，反倒像个孩子一样，顺势抱住李为军的腿嚎啕大哭。
“李为军……哦不，李科长，他们昨晚可折腾惨我了！
我到这儿后已经困得不想说话，只想安稳地眯一会儿，但他们马上扒开我的眼皮，还拿手电筒晃我的眼睛。
而且，还有人拿着喇叭在我耳朵旁嚷个不停。
他们这是成心不让人睡了！
到后面我实在困得不行，这些招数都不管用了，您猜他们怎么着？
好家伙，他们先是拿铁棍抽我屁股，接着又拿一个搪瓷碗直接往我嘴里灌水啊！
我这肚子里进了一肚子凉水，屁股还火辣辣地疼，那是想睡都睡不成了。
就算是农村待宰的猪都没有我这么惨啊！
……”
许大茂连哭带喊地跟李为军告状，情绪比之前还要激动，一脸凄凄惨惨的模样。
显然，他承受的折磨比他说的还要惨烈。
李为军甩开许大茂的手，没好气地训斥道：
“这能怪得了谁？要是你一开始就没动歪脑筋，给李副厂长行贿，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要是听劝，早些签了认罪书，也不用受这些罪！”
许大茂靠在审讯椅上，戴着手铐的手腕不停颤抖，一脸无助，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
他的瞳孔不断收缩，再扩张。
再收缩，再扩张。
重复数十次后。
许大茂双眼才终于聚焦在李为军的身上。
“李哥，李科长……我现在知道错了，心里也后悔得很啊。
我要是早知道李副厂长收了钱不办事，我肯定不会给他塞钱买官了，钱留着自已花多好……”
李为军当场驳斥道：“听你这意思，你是后悔给李副厂长行贿，结果事没办成还反倒被牵连？”
“不是不是……”许大茂立刻反驳，“我没这意思，我是后悔没有好好工作，成天动歪脑筋，我现在这样都是自已活该。”
李为军点点头，淡然道：“说得对，你是活该。”
“嗯嗯嗯，我活该我活该，我全家人都活该……”许大茂点头如捣蒜，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
片刻后，他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提高了音量。
“李科长，我刚才听保卫科的同志说可以戴罪立功。
我现在就要立功，举报那些不愿意认罪的人！”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为军点点头，接着转过身，对后面的保卫科干事招呼道：
“去把那些不愿意认罪的全部都带过来，再准备一间更大的审讯室。”
“是。”干瘦保卫科干事应声后，立刻去办事。
不久后。
李为军带着许大茂进入一间足以容纳上百人的仓库。
这里被改造成了临时审讯室，添了上百把椅子和各种审讯工具，但依旧显得十分空旷。
仓库顶端高达十几米，光照条件也比小黑屋好多了。
从“小黑屋”来到这里的许大茂被人架着，坐也不能坐，只能伸手挡在眼睛前面，明显有些不适应。
李为军则端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严肃，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不久后。
包括易中海、刘海中在内的十个人就被保卫科的人押过来。
他们个个戴着手铐，神情同样十分憔悴，好多人依旧穿着昨晚被捕时的单衣。
不少人的状态比许大茂还要差。
尤其是易中海和刘海中，他们脸上的淤青更多，黑眼圈更重，甚至衣服上带着水渍和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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