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同锣鼓巷。
天空飘起了小雪,很快便转为鹅毛大雪,将周围的建筑和树木都染成了白色。
气温骤降,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而许大茂在各个胡同串子里撒丫子狂奔,一直跑到四合院门口才停下。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头上的汗水像下雨一样,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上,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浅坑。
许大茂原本就被保卫科的审讯人员折磨了许久,现在又跑了好几里路,整个人直接累虚脱了。
他走进前院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哎哟!”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发出。
此时。
前院三大爷阎埠正在屋内看报纸,了解国内外发生的大事,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出来查看。
此时,许大茂趴在地上,只觉得膝盖像针扎一般,双腿也跟灌了铅似的,并且止不住地嚎叫。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阎埠贵听到这喊叫声,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试探性地问道:“许大茂?”
“嘶……三大爷,是我。”许大茂又叫唤了一声,伸出手臂请求,“三大爷,劳烦您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嗯。”阎埠贵连忙上前搀扶,并拿扫帚帮许大茂清扫身上的雪,“保卫科的人把你放出来了?”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许大茂呲着牙、气喘吁吁地说道,还不忘道谢,“三大爷,谢谢您了。”
这时三大妈出门,她看到许大茂脸上的伤,好奇地问道:
“哎哟喂,许大茂,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自已碰的……”许大茂低声回复一句,便向中院走去,“三大爷,三大妈,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
然而。
前院的动静已经传到了中院和后院,惊动了院内所有人。
许大茂刚走到中院,便被一大妈带人拦下。
“许大茂?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家老易呢?”
二大妈紧随其后,一脸急切地问道:“我家老刘放出来了没有?说话啊?急死我了?”
许大茂又大口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一脸不耐烦地回复道:
“催什么催,我是跑着回院的,没见我气儿都喘不上来吗?
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放出来了,他们腿儿着回来,就在后面,待会儿就回院了。”
一大妈追问,“那厂里怎么处置老易的?有没有人打他?用不用给厂里保卫科交钱啥的?”
二大妈也想跟着问两句。
然而许大茂也顾不得理会她们了。
他绕开一大妈和二大妈等人,向后院走去,只撂下一句话。
“等一大爷和二大爷回来,问他们就好了,这事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许大茂头也不回地冲向后院,心脏都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这次他在保卫科出面举报指证了那么多人,可是把人给得罪狠了,肯定要遭人报复。
这段时间必须出去躲躲才行,不然指不定哪天下班晚了,就要被人套麻袋、再拉到小巷子里一顿胖揍。
许大茂回家后便发狂似的收拾起了衣服,还翻箱倒柜地取钱。
许大茂父亲见许大茂回家,原本还算高兴,可接着便皱起眉头,问道:
“大茂,你怎么跟逃荒似的?刚回家就准备走?”
许大茂母亲则关切地问道:“大茂,发生什么事了?跟妈说说。”
许大茂听后心道他现在的情况还真跟“逃荒”差不多,但为了避免让父母担心,也并没有回应,只是撂下几句话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爸,您回头去厂里头帮我请几天假,我要去乡下待一段时间。
我柜里留了点钱,你们拿着用,这一阵子千万别在我这屋住。”
许大茂父亲和许大茂母亲见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许母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怪呢?刚回来就走,还让咱们搬出去住。”
许父拧着眉头,“事儿还没处理完?不应该啊,他人都放回来了,事儿也应该有结果了啊。”
与此同时。
院内众住户看到许大茂回院后,也议论纷纷。
“许大茂怎么跑得这么快?不对劲。”
“肯定闯祸了呗,以前他每次闯祸都要出院避几天。”
“话说许大茂,一大爷和二大爷为什么会被保卫科的人抓走?”
“你还不知道啊,这事厂里早就传遍了,院里人也早就知道了,听说他们是给李副厂长送礼,后来被厂里查出来了。”
“就是,不只是一大爷和二大爷,厂里好些工人和领导干部都被抓走了。”
“……”
另一边。
许大茂前脚刚离开四合院,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就迈着一深一浅的步伐回来了。
他们衣衫不整,头发又脏又油,出气多进气少,看着比许大茂状态还要差。
两人一路上连聊天的心情都没有了,始终沉默寡言的。
阎解成守在前院门口,看到两人后率先喊道:“一大爷和二大爷,也回来了!”
这么一嗓子嚎出去,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三大爷等人全都出院迎接。
一大妈看到易中海身上的血和污渍,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老易,你没事吧,保卫科的人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回家给你熬点姜汤暖暖。”
易中海只是点点头,淡淡地答道:“没事,我这不回来了吗?先回屋再说。”
之后一大爷和二大爷在众人簇拥下返回中院,进屋后便瘫坐在椅子上,捂着头休息。
回到院里,他心才终于踏实下来。
这几日在审讯室里,他连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
不是手电筒就是扩音喇叭伺候,偶尔来点“皮肉之苦”,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啊。
一大妈赶紧给易中海倒了杯热水,随后便去熬姜汤了。
院内住户也跟进屋内,一阵嘘寒问暖后,便接连询问情况。
“一大爷,这事儿厂里最后是啥处理的?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放人吧?”
“李为军和保卫科的人有没有为难您?要是太过分了,大伙儿一起去厂里替您讨个公道。”
“您和二大爷身上这伤怎么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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