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乖了嘛。”叶炎查看了一下板寸嘴里，药丸已经不见了，满意地松开了手。
板寸看到叶炎转身和走向金石，一股戾气陡然而生，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半截砖就砸向叶炎后脑。
“炎少小心！”金石反应极快的喊了起来。
叶炎好像根本没察觉到板寸背后的动作，也不躲避，“啪”的一声脆响，板寸手里的板砖碎成无数小颗粒。
“晚饭没吃够吧？力气这么小。”叶炎轻轻拍了拍头发上沾着的碎屑，看着板寸冷笑。
“二毛，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家伙好像比你还神经。”另一个小弟不知是不是吃了叶炎的独家秘制药丸，也有些疯癫。
“既然警察对你们没办法，我来代劳吧。”叶炎再次捏上板寸的下颚，这次没再留力，只听“噗、噗、噗噗噗”连续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我的牙，鸭、呀啊”板寸的牙一颗颗掉落，到后来口齿完全含糊不清了。
几个小弟哪见过徒手拔牙的猛人，腿一软就通通跪倒在地。
“大哥，放了我哥，放了我们吧，他已经没牙了，对你没什么威胁。”这小弟不知是机灵还是糊涂，求饶的理由有些独特。
叶炎还没想过要当街取人性命，用脚拨拉了一下地上的碎牙齿，好像是在点数，数的差不多了就拉上金石离开。
“板寸，记住我的话，钱你自己想办法，凑够十五万去找金石拿解药。今晚你们就知道那个药的滋味了。”叶炎走之前还不忘扔出一句。
金石再三坚持请叶炎到家里喝杯茶。
叶炎万万没想到，不久前还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现在竟会对如此热忱，一时有些恍惚。最近的经历，常让叶炎感觉如梦，如幻，如真。
进到金石的家里，叶炎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震到了，房子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台不知什么年代的老电视，通电的家用设备几乎就看不到了。
或许是常年生活在阴暗不通风的环境，金石的母亲看起来十分虚弱，脸色苍白，活像电影阴阳路中的老阿婆。
叶炎自己的家庭也不富裕，可是比起金石母亲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堂了。
金石找到了自己当经理时别人送的一点好茶，把杯子洗了又洗，给叶炎倒上。
“妈，这位是我的同事叶先生，他已经帮我把高利贷的事解决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金石说出这话的同时，又开始自责，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的结果。
“石头，你说的是真的？”老妇人枯槁的脸上布满了与之年龄不符的皱纹，凹陷的眼眶让人看了心酸。
“阿姨，我只是帮了点小忙，您不必介意。”此刻的叶炎哪里还有一丝魔王气质，满目的怜悯和慈悲。
叶炎走时把一张卡硬塞到金石手里，语气不容推辞：“密码六个3，里面钱不多，也不是给你用的，让老人过的好点。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不过我不介意扶你一把。”
金石差点就要跪下去，被叶炎一把搀住。
“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了解，也不想评论。记住，能帮你的人，只有自己。那天如果不是你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我会袖手旁观任你去死的。”叶炎语气冷漠，说的话却被金石奉为金句。
修行，修的是心。叶炎自从去过一次识海深处，修行路不再执着于具体功法招式，而是把重心放到了对自己内心的探求，修行者了解外界，首先要从了解自己内心开始，有的人活到生命尽头，也不见得真正了解自己。
叶炎探究自己今晚的一切行为，惩罚讨债鬼，是用了以暴制暴的手段，这契合了魔道随性而为、不拘礼法的天性。而后来被那位苦难中挣扎的母亲所感动，做出的善举又是佛家的慈悲。
在魔主识海中，关于佛道儒的各家经典著述数不胜数，叶炎毕竟修行日浅，底蕴不足以参透其中的奥秘，因此宁缺毋滥的一心修习魔主留下来的心法。可后来得知魔主最初竟然来自名门正派，而且魔功大成之后，魔主并未摒弃正派所学，却把众家之长融于魔道功法中，终成魔门宗师级人物。
魔主的修行路，让叶炎看到了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恰如那无边的识海。
想到当初自己如井底之蛙，以为进入天人界就将无敌于天下，叶炎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
经历了那一夜的凶险，叶炎对那块不凡的玉饰又爱又怕，既痴迷于识海开启后，天下见闻尽收眼底的至高愉悦，又为潜伏的危险担忧，深怕自己无法自控，陷落在无休止的探索中。
叶炎试过睡觉时把玉饰放在远处，偶尔也还会有醒时做梦，却只能记得个大概，和那种识海中畅游的感受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秘密实在没人可以分享，叶炎在修行一途初次尝到了寂寞。
“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叶炎对这句话不能再赞同。
即使明知有天大的风险蕴藏其中，叶炎终于抵不住诱惑，开启了梦域识海之旅。
带着对魔心与佛心的疑问，叶炎按图索骥，探寻着其中的著述。
海量的佛家经典，并没有让叶炎找到解决内心困惑的钥匙，反而被《金刚经》中的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困住。极乐世界的幻境是否存在，这幻境与魔境诱惑有什么关联。执迷其中的叶炎，又有些迷失。
这时，叶炎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小子，这块太极玉和你缘分不浅啊？”
“什么人？你不是上次那个声音！”叶炎从迷失中惊觉，分辨出这次的声音有所不同。
“你还遇到过其他人？还是小看你了。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听我这个老头子唠叨。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声音让叶炎听来如沐春风。
“晚辈叶炎，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叶炎觉得老头这么和蔼，问个名号应该没有问题吧。
“前辈？也是，我这年纪也配得上你叫声前辈。不过，名号你就别瞎打听了，告诉你也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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