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山顶，有一座蔡元祺的豪华宅邸。
打从上次蔡元祺起了和关雎儿离婚的念头后，他就没再踏足浅水湾的家。
这里不单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
还变身为他召见亲信，共商大事的工作场所。
更不必担心有耳朵贴墙，家中经商业犯罪调查科的巧手，装满了防窃听设备。
这里几乎成了最保险的地带，就算蔡元祺在这儿聚众搞点小动作，也没啥问题。
这种环境下，蔡元祺在此，说话做事自然没了束缚。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仆人开门，迎进两位客人。
这二位，正是蔡元祺的心腹属下，
胡天闻和潘柱国。
他们今日登门，正是因高级警司章文耀之死而来。
事实上，从得知章文耀被抓的消息那一刻起，
二人便动了来见蔡元祺的念头。
只可惜那时他们在日不落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身。
两人只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苦等。
这一等，就是两个礼拜。
好不容易等到蔡元祺返港的消息，
二人顾不上吃饭，直奔太平山而来。
沙发上，蔡元祺心事重重坐着，手里握着酒杯。
电视正对面，播放着高级警司章文耀被捕的全程新闻。
蔡元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活似一头凶神恶煞。
胡天闻见状，赶紧上前：“老大，章文耀的事，很可能是分赃不均，同伴才这样出卖他。”
“砰！”
蔡元祺闻言，直接把酒杯狠狠砸在桌上，侧目，恶狠狠地瞪着胡天闻。
这一眼，吓得胡天闻赶忙低下头，不再言语。
半晌，蔡元祺冷哼：“可能？大概率？哼！”
“章文耀替我办的事刚有眉目，前脚汇报完，后脚就出事！”
“你现在告诉我是内讧？”
“你脑袋是浆糊吗！”
到最后，蔡元祺近乎失控地吼叫起来。
昔日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仿佛随时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老大，你是说，这次章文耀出事，和上次那些人是一路的？”
潘柱国机灵，这时充当事后诸葛亮，虽得不到夸奖，至少避免了蔡元祺的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潘柱国一开口，蔡元祺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没错，上次的事就很古怪，这次他们又跳出来，明摆着跟我对着干！”
蔡元祺眼神一寒，恶狠狠地说：“给我揪出这帮下水道里的老鼠！”
“无论代价多大，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三番五次和我过不去！”
“真当我蔡元祺的枪，是摆设不成？！”
连续遭人算计，谁心里都不痛快。
更何况是蔡元祺！
这时，胡天闻懊丧地说：“老大，对方似乎对警方侦查手法很熟悉，没留下任何线索。”
“而且上次九龙电视台的大楼监控也是假的，早就被篡改过。”
“到现在，还没任何进展……”
说到最后，胡天闻自己都觉得无能，查来查去就是没有线索。
蔡元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脑袋长草了吗？找不到那群人，还找不到两个女人？”
“她们不是姐妹吗？总要出门吧？总有人见过她们吧？”
“查她们也查不到吗？她们飞出港岛了？还是躲进你妈怀里了？”
蔡元祺气得不轻，出口成脏。
挨骂的胡天闻，只能当自己是鸵鸟，自动屏蔽蔡元祺的粗言秽语。
潘柱国往前挪了挪，恭敬地说：“老大，我觉得对方可能是警方内部人，反侦查能力太强，不像是普通罪犯。”
“包括这次章文耀的事，精神病院的监控也被动了手脚，那些人行动迅速，目的明确。”
“不过比上一次，这次的人显然不够专业，露了马脚。”
“说来听听！”
蔡元祺立刻回应。
“是，老大！”
潘柱国紧张情绪一扫而空，轻松地说：“调查显示，这次行动共有六人，开着无牌商务车。”
“车辆没线索，但这六人中有两人被路边监控抓拍到了驾驶员和副驾的样貌。”
“对比后发现，这些人来自南越，是退伍军人。”
“两周前乘船抵港，上岸就被接走了。”
“经过走访，接他们的人反侦查意识极强。”
“和上次救走电视台主持人的很像。”
“所以我推测，这批南越老兵可能和上次是同一组织或个人的手下。”
“暂时查不到更多线索，南越那边称这些人是通缉犯。”
“所以信息有限，没法提供更多线索。”
潘柱国发现蔡元祺脸色又暗了下来，连忙补救：“但只要沿着这条线查，不久就能找到线索！”
蔡元祺揉了揉额头，愁眉苦脸：“怎么会派你们这两个不动脑子的去办这事？”
“还查什么？你信不信你查下去，只会查到六具南越老兵的尸体？”
蔡元祺不满地瞪了潘柱国一眼，喝道：“查案很难吗？”
“被劫走的精神病人何永强，现在何处？”
“如果他还活着，就去找他，从他那里寻找突破口。”
“还有，去查查陆启昌！”
“他在局里风头正劲，屡破大案。”
“他背后肯定有人，不管他是靠卧底还是别的方法，给我查个底朝天！”
蔡元祺用力挥了挥手，恶狠狠地说：“能拉拢就拉拢，拉拢不了就给他栽赃。”
“总之，必须撬开他的嘴，把浑水搅清，把暗处的东西全晒到太阳下。”
“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在我头上兴风作浪！”
蔡元祺毕竟老谋深算，即使毫无线索，也能敏锐捕捉到关键点。
凭他多年的直觉，他认为，只要紧抓陆启昌和何永强不放，狠追下去，必有重大发现。
或许能顺藤摸瓜，直接揪出潜伏在暗处的下水道老鼠！
“头儿，这事咱们是不是得让行动部出手？”
潘柱国小心翼翼地问：“毕竟，要查陆启昌的话，咱俩的级别可不够格啊。”
“除非是您学生，那个李文彬总警司，领着他手下队伍出马，这事才有门儿。”
“要不然，我跟天闻俩人，怕是转头就被陆启昌告到内务科去了。”
说到这儿，潘柱国的声音都小得快听不见了。
蔡元祺听着，心里的火也慢慢平息下来。
刚刚他也是被这俩人气得心浮气躁，差点忘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行动部的老大李文彬！
这家伙可是手腕和政治力都超强的警界新星。
而且出身平凡，考进警校后，还卧底好几年，立过大功。
后来恢复差佬身份，从督察一步步爬到了现在行动部总警司的位置，今年才三十六岁，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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