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育良搬出新任汉东省委书记沙瑞金这尊大佛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李达康阴沉着脸庞低头‘沉思‘。
完犊子了,会有事!
祁同伟看向天花板阵阵‘出神’。
扯犊子呀,要坏事!
季昌明则瞬间低下了头‘思考’。
滚犊子啊,很费事!
只有陈海是坐卧不安心‘慌乱’。
瘪犊子的,咋完事?
高育良看着眼前神态各异的众人,心中不屑一笑。
“小犊子们,跟我斗,你们还嫩点儿!”
高育良等了几秒钟,见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赶忙当机立断拍板儿道:“那就暂时休会十分钟,我去找瑞金书记汇报。”
“大家也都休息休息吧。”
说罢,高育良转身离开,率先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紧接着是陈海,他慌慌张张地拎着手机给某只泼猴‘汇报工作’去了。
再然后就是李达康,这位可是老烟枪,坐了这么久,早就旱到了极致,再加上今天的事让他心事重重,去一旁的休息室吸烟去了。
最后则是祁同伟,晃晃悠悠地捂着裆走了出去,似乎要去上厕所尿遁。
此时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了季昌明一个人,他刚想起身也去上一趟厕所,可是就在他刚刚站起来呢一瞬间,便僵在了原地。
此刻季昌明的大脑中,一个古怪的想法涌上心头。
“等等!”
“丁义珍…”
“不对!”
“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不能出这个门儿!”
……
高育良拿起省委通讯室的红色值班电话,给此时还远在岩台市的沙瑞金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接通。
“喂,沙书记吗,我是高育良。”
“瑞金同志您现在应该还在岩台市吧?”
此时同一时空另一边的沙瑞金,正在和老省长刘长生坐在专车考斯特上吃着一份‘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盒饭。
见高育良的电话来了,也是瞬间一乐。
心道:“还真被汤姆这小子给说对了,这老小子聪明着呢,这种事他不敢越权。”
“嗯…有这个认识,就很好嘛,就有了可以做一个班子的同志的最低基础嘛!”
沙瑞金扒拉了两口饭,反问道:“哦,育良同志啊。”
“我和长生同志刚刚在岩台调研结束,明天就准备返程了。”
“说实话,咱们汉东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还真是不错啊。”
“今天我们还特地去了一趟岩台山的孤鹰岭,之前就听说那里的模范禁毒村搞得不错。”
“今天去了一趟,还了解到了一些别的情况啊。”
“这里面的故事,很精彩啊。”
“听说咱们的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当年就是在那里深入虎穴、以身入局、剿灭了贩毒制毒团伙,成为了英雄。”
“还身中三枪,差点牺牲在那里是吧?”
“等我回去以后,有时间让他来找我汇报一下工作吧,我也想见见这位英雄啊。”
高育良闻言,心中很是激动。
自打赵立春调走之后,祁同伟的政法副省长的位子可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现如今新任书记沙瑞金似乎…对祁同伟的初印象很是不错啊。
“沙书记,确实如此。”
“祁同伟同志当年就是在这里立下了大功,但也差点把命丢在了这里。”
“不过沙书记,这个情况如果您有兴趣的话,等您回来以后,我再单独向您汇报吧。”
“现在,手头确实有一件比较紧急的事件,需要请示您和省委定夺。”
电话那边的沙瑞金听到高育良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这高育良倒是很有大局观,不仅能分清主次,还能轻重缓急。
没有借机过多推销自已的得意门生祁同伟,反而是先继续汇报紧急工作。
这样的同志…还值得去继续观察!
沙瑞金只好心里揣着明白,面上装糊涂道:“哦?”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高育良赶忙简要的把季昌明和陈海那边汇报的工作情况,如实陈述给了沙瑞金。
而且不愧是老师出身,不仅语言更加简练精确,意思还表达的清清楚楚,这更是让沙瑞金眼前一亮。
其实今天下午的时候,丁义珍已经给沙瑞金打过电话通过气了,哥俩已经各自商量好了对策。
沙瑞金现在要做的,就是短暂的‘放权’!
‘放权’给高育良和李达康,看看这两位自已曾经名义上争夺汉东的‘竞争对手’会在自已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做些什么。
来称称他们的斤两、看看他们的水平、瞅瞅他们的品性!
最重要的是——看看他们的野心!
为官者,能走到他们现在这个层次的,有哪个是没有野心的?!
但是野心是要有能力去匹配的!
沙瑞金并不担心自已的班子成员或者下属有野心。
他甚至希望自已的的手下能够有更大的野心!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野心要和综合能力相匹配!
官者!
有高便有低!
有上便有下!
有正便有副!
有主便有此!
有实便有需!
现在看来,这高育良…倒是通过了自已的初步考验!
想到这里,沙瑞金‘明知故问’开口了。
“育良同志啊。”
“我刚来汉东一个月,班子里的同志都没见到过几次,就下来调研了,更别说地市的干部们看。”
(老高啊,我刚来,连你们都了解不多,更别说这个人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这位丁义珍,你育良同志有所了解吗?”
(他是什么情况你肯定多少知道点。)
“毕竟是涉及到我省省会城市的一位正厅级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啊。”
(好歹在汉东算是能拿的上台面的一个人。)
“既然他能走到这个位子上,那么至少还是有些水平和能力的吧?”
(先不说其他的,就说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无论是否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案件和要求,毕竟他是我们汉东的干部。”
(我管他最高检还是反贪总局,现在这个人是我手底下管着的,我得先了解情况。)
“立春同志前脚刚走,我后脚刚来。”
(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点,这不是给我找事情吗?)
“如果处理不得当,我怕引起社会上和咱们系统内部的一些非议啊。”
(你给我说说,这个人是什么情况,是哪头的人,有什么关系背景,别处理不好,让我担上新官上任三把火,排除异已的名声。)
高育良自然明白沙瑞金话里话外的意思,赶忙介绍道:“沙书记。”
“这位丁义珍…姑且先称呼为丁义珍同志吧。”
“这位丁义珍同志我了解的并不算多,毕竟平日里接触较少,不过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首先声明这个不是我的人,我接下来要说的都不代表我个人想法,都是别人传的。)
“他在吕州市金山县财政局参加工作,后来因为工作能力被达康同志看中。”
(这个货是李达康的人。)
“后来就一直在达康同志手下工作,先后担任过:金山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县委办公室主任、吕州市开发区副区长、道口县县县长、林城市经济开发区区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
“后来跟随达康书记回到京州工作,任光明区区委书记、副市长、常委副市长、常务副市长。”
“在您来汉东工作之前,刚刚接任京州市委副书记,仍兼常务副市长。”
“曾经坊间传闻,他将接任下一任的京州市市长。”
(这位是李达康的亲信,是一路跟着他升起来的铁杆亲信。)
沙瑞金闻言心中暗笑。
可惜那不是传闻,而是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实!
“哦,这么说…他是达康同志一手带在身边培养出来的干部?”
高育良闻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虽然不算彻彻底底的君子,但是绝不是卑鄙小人,不会说那些落井下石的话。
“瑞金书记,我说的只是丁义珍同志的工作履历,这些东西官网上都是公开的,组织部那边也有档案资料。”
“至于他是不是达康同志一手培养起来的,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和他们不是一个业务口。”
“丁义珍这位同志,能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搞城建、搞开发和发展项目经济 以及招商引资的能力,在汉东省内,都属于前三甲之列。”
“当然,各式各样的坊间传闻嘛,也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可是瑞金同志,您是了解的。”
“能走到他现如今这个位子上的,大多都是有说法,而且说法都不小。”
“说没问题,也可以找出不少问题。”
“说有问题,些许失误还是可以理解的。”
“工作嘛,想做成,顺风顺水是不可能的。”
“想做好,自然难免会有一些矫枉过正。”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所以…沙书记啊,您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准确回答,但是我的想法就是这些。”
沙瑞金闻言隔着电话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似乎‘毫不在意’的随口问道:“那么达康同志是怎么看的呐?”
“毕竟是他班子里的成员,应该多少有个意见吧?”
高育良轻笑道:“沙书记,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意见。”
“但正是因为意见不统一,而且分歧很大,所以我第一时间才会请您批示。”
高育良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是沙瑞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达康对这事很上心,但是对丁义珍的处理意见,并不关心。
“这样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省委先表态吧。”
“既然是最高检的工作需要我们地方支持配合,那么我们汉东自然是全力支持。”
“但是!”
“手续要齐全,证据要扎实,事实要清晰!”
“记住,我们只是协助和配合,而不是主导。”
“出了任何事,与汉东无关!”
“那育良同志啊,先这样吧。”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件事我和长生同志,就全权委托给你了。”
“对于你,我是放心的。”
高育良听话听音,心中已经明白了沙瑞金的意思。
“那瑞金书记您先忙,我这就去处理。”
说罢,高育良主动等沙瑞金先挂断了电话。
沙瑞金笑着看向了一旁满头华发的刘长生。
“长生省长,老哥哥啊,你对育良同志怎么看?”
刘长生扒拉了两口饭,平静道:“老高啊…”
“人不错、能力也强、很有大局观。”
“重情重义,但为人有些清高,书生气比较重。”
“思维清晰,但…前路漫漫,难免有所迷茫啊。”
沙瑞金闻言仔细品了品刘长生最后那句话。
“前路漫漫,难免迷茫?!”
“那自然就需要有人给他了指点迷津,指明方向了!”
“那…达康同志呢?”
刘长生闻言瞬间身子一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沉默片刻之后,这才淡淡一笑道:“达康同志啊…”
“我和他不熟,瑞金书记想要知道的话,那得去一趟京城,去问问立春老同志了。”
沙瑞金闻言一笑,伸手轻轻指了指刘长生。
“好你个老哥哥啊!”
“在这儿等着我呢?”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继续低下头干饭了!
……
而此时另一边,正在厕所放水的祁同伟,用一张全新的手机卡,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老丁啊!”
“有情况!”
……
(老爷们,劳驾给个五星书评吧,这分也太低了点,跪求为爱发电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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