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见戚与舒脸色很不好，以为她是因为要被休弃的缘故，嘴角上扬，眼底都带着得意，嘴上却仍旧这么说：“戚姑娘，此事都是国公府的错，我代表世子向你道歉。”
“道歉好说，要我自请下堂也好说，只要赔偿金足够，我立马收拾包袱滚蛋。”
“不知姑娘要多少？”
开口的是祈渚远，他神色有些失望。
没想到当年顶天立地的怀化大将军的独女，竟是这样一副贪财的模样，明明小时候挺可爱的。
“切，原来是个打秋风的。”祈盈儿鄙夷地说道。
戚与舒扒拉出一个大袋子，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自己想要的，只能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抖落在桌上，那银闪闪的银针就暴露在他们面前。
“夫人，怕就是用得这个。”岁半上前一步，在蒋氏身边低语着，“吴嬷嬷身上有针孔。”
“有什么不能大声说，偷偷摸摸做什么！”祈渚远最是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咬耳朵，面露不悦。
“国公爷，些许小事罢了，不值一提。”蒋氏故意支支吾吾，直到祈渚远不耐烦后，才堪堪说道，“早上，戚姑娘将世子院子里的吴嬷嬷赶到了西院，吴嬷嬷像是受了好大一番折磨，又口不能言，国公爷，你别生气，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啥呀，我看就是她故意折磨吴嬷嬷的，可怜吴嬷嬷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受这种苦。”祈盈儿火上浇油道。
吴嬷嬷乃是他特意选给长子的，忠厚能干，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了，这他怎么能忍！
“戚与舒！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吓得戚与舒拨算盘的手都抖了一抖，算盘摔在地上，上头的尽珠子滚落一地。
她的金算盘啊，好不容易从空间犄角旮旯里搜罗出来的，都没舍得用，就坏了！
戚与舒更生气了！
“哎，我在呢，祈国公，你到底想要如何呢？”戚与舒笑得很真心，要是忽略她的咬牙切齿外。
“吴嬷嬷乃是世子身边的老人，忠心耿耿，你怎么可以欺辱她！”祈渚远倒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爹铮铮铁骨，你娘巾帼不让须眉，你就算不能学到他们一分，也不能堕了他们的名声！”
有意思了，她怎么堕了爹娘的名声了。
“国公爷说得是吴嬷嬷？”戚与舒被气笑了，“据说吴嬷嬷乃是您亲自挑选的，那怪不得了，您有些眼瞎，这病得治，建议您去找舍予大夫开两贴药明目，省得眼瞎，心也盲。”
“你认识舍予？”
不发一眼的祈平突然开口道，眼神不错地盯着戚与舒。
“祈平。”祈渚远望着次子，皱眉道。
“平儿估计是想请舍大夫瞧瞧姐姐，平儿总是念着姐姐呢。”
怕是想着秦姨母什么时候归天吧！
祈渚远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变好起来。
放屁，他是想问是不是舍予救了祈晏初？祈晏初娶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认识舍予？
哎，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昨儿个，吴嬷嬷带着一众仆妇躲在下房吃酒聊天，如此不爱岗敬业能说忠心耿耿？我的丫鬟绿玉请教她厨房在何处，她上来就一顿辱骂，又打了我的丫鬟，那脸现在还肿着呢。我这人记仇，一般都是当场就报了。”
祈渚远不太信她，毕竟亲手挑选的嬷嬷比“贪财”的儿媳妇更令人信服。
“辱骂你？骂你什么？”
戚与舒笑得狡黠，转了转眼珠子说：“我说出来肯定没人信啊，要她自己说，您不如将吴嬷嬷请上来问问？”
祈渚远身边的赵二很快就将吴嬷嬷带了进来，眼前的吴嬷嬷除了鬓发有些散乱外，气色极好，面色又红润，许久未见，吴嬷嬷竟胖了不少。
这叫受折磨？
“吴嬷嬷，到底怎么回事？”祈渚远突然想起来，蒋氏说吴嬷嬷不能说话了的事，“我记得你识字，拿写下来，有什么冤屈，我自会替你做主。”
“国公爷救命啊，国公爷救命啊！这母夜叉要扎死老奴啊，那些针那么粗！”
“哎，你不是不会……”
“嬷嬷……”
蒋氏见方才一直开不了口的吴嬷嬷突然会说话了，眼皮就跳个不停，总觉得不对，急忙阻止道，哪知被封了一夜口的吴嬷嬷压根顾不得什么，哗哗哗地一顿输出。
“戚与舒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倒霉玩意儿，不知道哪个旮旯里爬出来的下贱玩意，长得有些姿色就想成为人上人，还想做我的主！这府里谁不知道，世子院里我最大！国公夫人都得看我的脸色，世子更是待我如亲娘一般，她竟然敢教训我，果然是下贱玩意的种，有那么个下贱的爹找了个勾栏院里下贱的娘才能生出这样的。”
“混账！”
祈渚远脸黑如墨，将手边的茶杯掷了过去，吴嬷嬷的额头顿时流血了。
吴嬷嬷抖着身子，惊恐地捂住嘴吧，嘴里却仍旧在逼逼着：“祈渚远也是个傻的，当初我是故意装作能干老实的样子跟着他的，他竟然以为我是个好人了，呵呵，他哪能知道我整日将剩菜剩饭给世子吃，他还觉得我是个好的。”
“你！”祈渚远被她的一番话震惊得无以复加，气得只想拔刀砍过去。
“别急呀，祈国公，话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什么，说好的忠心耿耿呢。”戚与舒瞧见他气得怒发冲冠的模样，心情总算好多了。
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蒋氏怕吴嬷嬷狗急跳墙将她抖出去，一边扯着发怒的祈渚远，一边对着祈平说：“平儿，还不打晕这刁奴，没见你爹在生气吗！”
祈平一记手刀，吴嬷嬷终于消停了，被人拖了下去。
她连夜赶制的“说实话”呢，效果杠杠的，你值得拥有。
“怎地将人拖下去了，不听她唠两句？还有更精彩的呢！国公爷，我们要讲究王法，来，好好说道我昨晚虐待老人家的事。”
讲究王法的国公爷半句话都说不出，老脸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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