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怎么犹豫，点头：“好。”
“你……你说什么？”杨嘉呆呆看着我。
“他说好，你耳朵有问题，就去医院挂耳科。年纪轻轻的，说不定还有得治。”
温昕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冲着我吐槽：“听你们说这么多话，我都口渴了。阿泽，不请我进去喝口水？”
“走吧。”
我冲她笑了笑，跟她并肩往里走。
杨嘉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欣喜，立刻跟了过来，给温昕还有我倒水。
这会儿也就才下午两点，我端起水杯喝了口。
“昕姐，这段时间让你跟着我忙活，不如今晚留下来吃顿饭。杨嘉厨艺不错，刚好你可以尝尝。”
温昕笑笑：“这你得问当事人，杨女士介意吗？”
杨嘉：“……不介意。”
“家里没菜了，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跟昕姐也累了，就不陪你去了。”
我头都没抬，对温昕说：“我看你每次就戴这条项链，给你挑了几条，这两天就送过去了。还有应季的连衣裙，我也买了几件。”
温昕笑眯眯：“一般都是男朋友买这些，你帮我买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你是我哥哥好朋友，我们跟姐弟俩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给你买几样东西怎么了？对了，我记得你说头疼，刚好我这会儿有空，给你按按。”
我站起身，走到温昕身后，给她按头：“你靠我身上，这样按起来更方便。”
温昕咳嗽两声：“你老婆还在这儿，这……”
“这怎么了？我们问心无愧，多想的人都是心里脏！”
她没再说什么，靠在我身上，头刚好在我腹部略往下的位置，一个很让人在意的位置。
杨嘉站在旁边，脸色变幻，好半天没动，几次欲言又止。
像极了曾经的我。
我扭头看她，脸上笑意褪去：“你要是不乐意做饭就直说，我跟昕姐吃，也不缺这一顿饭钱。”
杨嘉眸色黯了黯：“没事，我……这就去。”
她出去买菜，加上做饭，总共四个半小时。
等她做完，我进去看了眼：“口味都太清淡了，昕姐不喜欢，你在家吃吧，我们出去找一家饭店。”
我只当没看到杨嘉晦暗的眼神，出去叫上温昕，搂着她肩膀，说说笑笑走了出去。
晚上我们回来，杨嘉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我们刚结婚时那样。
“天不早了，反正我们房间多，昕姐今晚就睡这儿吧。”
温昕摸了摸我脑袋：“我们阿泽长大，知道心疼人了！”
我笑着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那当然。昕姐对我好，我当然也得心疼你。”
一直鹌鹑似的杨嘉终于忍不住：“顾泽，你是在报复我吗？”
听起来又慌张又痛苦。
或许先前的我心疼，可现在的我却心无波澜。
“什么报复啊，你想多了。晚上开车不安全，我让她在这儿睡一晚而已，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计较？”
我不满嘀咕了一句，不再理会她，让温昕陪我看新闻。
杨嘉只看电视剧，什么新闻都不看，我看了跟她聊新闻，她也只是嗯两声。
温昕不一样，她眼界广，各方面都了解一些。看到兴起处，还会就最近的国际形势对股票走势的影响，跟我争辩几句。
我们俩聊得热火朝天，杨嘉根本插不进这种话题，偶尔插进来一两句也没人理他。
他她坐在旁边，眼神越来越黯淡。
到了睡觉时间，杨嘉早早就回主卧了。
我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睡裤就出门。
“你去哪儿？”杨嘉皱着眉问。
“昕姐睡眠不好，我去给她按摩一下。”
“穿成这样过去？她是一个成年女人，而你是已婚男性，你觉得你们这样合适吗？”
“杨嘉，我们只是普通的姐弟关系，你不要不分场合瞎吃醋！”
今天这些，过去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杨嘉跟李晟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只是都还回去而已，绝算不上过分。
我以为以杨嘉的嘴硬程度，她至少能再坚持一两个月。
可没想到也就两天，她就坚持不住了。
杨嘉拿着离婚协议书来找我时，顶着一双熊猫眼。
“过去给你跟南南造成的伤害，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以为……”
以为她没出轨，就不是对不起我跟南南，是我小心眼。
她总是大义凛然理直气壮说出来的那些话，这次却好半天都没说出来,总算是要点脸了。
离婚协议书上写的是她净身出户，我只是看一眼，就利落签了字，去民政局递交了离婚申请。
家中所有财产本来就是我的，她的工资全用于李晟父子还有别人了，她绝对算不上吃亏。
冷静期过后，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杨嘉之前滴酒不沾的人，现在整天整天喝酒，颓靡狼狈的模样，跟之前截然不同。
她辞职了，跟我说，想要去贫困山区教书，算是给南南积阴德，明天就走。
从认识到现在，她救了我一条命，又要了我儿子一条命。
我因火灾爱上她，又因火灾恨上她。
如今报复成功，看着她这意气消沉的样子，我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只觉憋闷。
明明，我们曾经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什么也没说，只转身上了车。
李晟带着乐乐，整日被我安排的人骚扰，过得苦不堪言。
杨嘉跑到遥远山区支教，每月工资也就两千多，日子过得清苦。听说她发现有妇女是被拐卖的，想要帮助对方，却被村民们打断了一条腿，还险些被卖掉。
后来她跟那名妇女倒是救出来了，杨嘉却不得不换一个地方支教。
他们这些欺负南南的人，哪个都过得很糟糕。
可南南的死仍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里头，让我整宿整宿睡不着，什么工作都做不下去。
我报名成了志愿者，四处做慈善，只有忙碌跟帮助人那瞬间的快意，才能短暂填满我心中的空虚与惶惶。
或许等到有一天，我会放下南南，走向一段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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