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微微蹙眉，“我那天在楼道里哭，她让我别哭了，跟她回家喝鸡汤，说她会帮我想办法。”
我捂着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蠢老婆，天天就知道带人喝鸡汤，总觉得一顿鸡汤就好了……”
红发女低着头，不敢说话。
眼泪笑了出来，我问她：“你是人吗？”
“你怀了孕，我老婆帮你瞒下来，给你想办法，你跟别人一起杀她啊！！”
红帆吓得一抖。
警察再次说道：“张峰！你老婆知道你们年纪大了，很难再有孩子，所以她已经在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也是从小没有父母，被人捡到送去孤儿院，但是学习特别努力，关键是，他长得很像你们两个！”
刀子落在地面，振出一声嗡鸣。
警察叹息：“回头是岸，张峰，他们已经成年了，法律会制裁他们的，别辜负你老婆的用心，好吗？”
金丝眼镜好似松了一口气，红发女也小声嘟囔：“杀了我可就是两条命，你老婆也不想你那样，对不对？”
是啊。
我老婆不想那样。
我看了眼红发女的肚子，笑了：“她怀孕了，会被取保候审吧？”
“什么？”警察一愣。
我低下头：“刚好，我老婆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
一只耳朵，和一个作为登上更高阶梯筹码的孩子。
我的复仇没有取走太多东西。
毕竟我得像我老婆一样，做个善良一些的人。
最后我被判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洗刷掉许多。
我做梦都在幻想我将那个孩子送下去陪我老婆，她大概会把她教养成一个好孩子，而不是每天嚷嚷着“下等人”的东西。
这样的幸福让我整个人都平和很多，工资基本上全都拜托人送给了那个领养的孩子，希望他好好学习。
可惜刚出狱，有些人便嚷嚷着找了过来。
少了一只耳朵的金丝眼镜，神色癫狂。
我有听说过新闻。
据说因为残缺和过失杀人罪，他被踢出了继承人的范畴，即使出狱了也依旧每天被几个兄弟嘲笑。
金丝眼镜想要对我动手，我反手将刀子按了回去，举起双手。
“正当防卫。”
的确是正当防卫。
警察拿我没办法，只好将人送去医院。
李总，也因为失去了金丝眼镜这个靠山，公司破产倒台，成功加了几年监狱生活，再也没法拥有敞亮的顶层观光露台。
而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最后还是活了过来，可惜像疯了一样，每天都在嚷嚷自己的孩子去哪了，最后进了精神病院。
我去嘲笑她的时候，她还在摸着肚子大喊：“你们这些贱民，我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
转瞬又哭：“我的孩子呢？”
我不屑道：“当然是我老婆养着，你放心，我老婆一定养的比你好。”
不理会她歇斯底里的大吼。
我接着就要去乡下了。
那个被领养的孩子很想我。
在我出狱之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是说她家门口的桂花开了，做了我最爱吃的桂花糍粑。
那是我老婆去领养她的时候种的。
我打开手机发消息：“骗人，那是你妈爱吃的。”
抬头看向窗外。
风吹秋叶。
再抹了一把脸。
不知不觉。
泪已然湿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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