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很听话。
她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出乎意料的坚韧。
从锦衣玉食的柔和宫到了清苦的佛堂，她没有丝毫抱怨。
小小的人儿，整天追在我的身后，叽叽喳喳问着母妃小时候的事情。
我看着这张酷似沈甘棠的脸，心里柔软极了。
“秋禾姑姑，干妈是什么意思？”
昭阳仰着头问我。
“母妃说，秋禾姑姑是我的干妈。”
我强忍住泪水，笑着摸摸她的头：“干妈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最爱你的人。”
在我们还是社畜的时候，我们曾经向对方许诺。
谁先有了孩子，要对方做自己的孩子的干妈。
没想到沈甘棠还记得。
在凌贵妃的安排下，这座佛堂仿佛是个被人遗忘的冷宫。
我和沈甘棠呆在佛堂，把自己能想到的知识，一点一点教给昭阳。
看着这个聪慧的姑娘一天一天成长。
可是这世间的磨难从来不会忘记我们。
昭阳发起了高烧，我们用尽了办法，也无法令她退热。
“我们必须请太医。”
如今后宫之事，全都由凌贵妃掌控。
沈甘棠抱着昭阳哭的肝肠寸断，我转身向贵妃宫里跑去。
“三皇子今夜突然起了高热，值守的太医全部守在贵妃宫里。”
“一个公主再贵重，也比不过皇子和贵妃，是不是？”
凌贵妃的大宫女笑眯眯打发我。
“这位姑姑，等到皇子和贵妃无恙，自然会有太医过去诊治。”
眼前的宫女油滑难缠。
我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仿佛又听见了沈甘棠的哭声。
“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公主。”
我跪在殿门口，一下又一下磕头。
直到额头青紫，血液滴落。
“宫里的太医，如今全都需要守着三皇子。”
凌贵妃神色漠然，站在宫灯后面。
“你若要想要太医，只能去宫外请了。”
我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天色已黑，宫门落锁，哪里请得了宫外太医。”
“是呀，普通人自然出不去。”
凌贵妃美目流转，轻轻笑了起来：“拿着本宫的牌子，又不一样了。”
“你是叫秋禾？”她一步一步走近我身旁：“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
“难怪本宫身边的高光惦记着你呢。”
我僵在原地，从头到脚一阵恶寒。
大太监高光，仗着凌贵妃的势，在后宫恶贯满盈。
他尤其喜欢折磨宫女。
“你好像很忠心，为了淑妃能豁出命去，险些坏了本宫的大事。”
她冰凉的护甲拍在我的脸上：“倒是不知……你能不能为了主子，舍下这身皮肉呢？”
我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高光果然受宠，一个太监，竟有单独的院子。
我努力扬起笑容，卑躬屈膝跪在他面前。
“秋禾姑娘何必见外？”他嘴角挂着猥琐的笑意，眼睛透出精光，叫我心里发寒。
“过了今日，你我就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是不是？”
我心中欲呕，伸出手想去推他。
“太医这会估计快到宫门口了，秋禾姑娘确定想要跑？”
高光不慌不忙，着我的手腕，一点一点往里探去。
“可怜了昭阳公主，小小年纪……”
他面带淫邪，把玩着手里的鞭子，上下扫视着我。
我心中发冷，想起那个喊着我干妈的女孩，顿时瘫坐在地上。
烛火幽幽，豆油燃烧的臭气萦绕在鼻尖。
我的衣服被粗暴撕开。
第一鞭落下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流出去了。
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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