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陆云亭面色阴沉，怒气冲冲：“初雪本意是好的，只是方法不对。”
“你何必对她如此咄咄逼人？”
柳初雪哭着趴在他的怀里。
我瞧着他疼惜不已的样子，只觉得荒唐可笑。
“我咄咄逼人？刚才这群人对你母亲咄咄逼人，你为何不制止？”
“你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不心疼，却心疼一个心思不正的贱人！”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着他轻蔑一笑。
“世子当真是荒唐！”
“本世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妇做主！”陆云亭恼羞成怒。
“她做不了主，那我能不能做主？”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婆婆缓缓起身，看向我的目光炙热。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婆婆。
她身前是亲子、侄女，后面是满身狼藉的我。
整个院子的仆从全都跪在地上。
“只要我是这敏平侯府老夫人一日，这敏平侯府就轮不到旁人做主。”
“来人，将这些欺名盗世的假道士全都赶出府去！”
她看着抱作一团的陆云亭和柳初雪，冷声吩咐：“将世子和柳初雪分院关押！”
“我会将事情始末写信传给你父亲，你好自为之吧。”
陆云亭面色骤变。
“母亲饶命！”
看着她惊吓求饶的模样，我心中痛快极了。
公公敏平侯为人刚正严厉，眼不容沙。
可惜他受皇命在外巡查边关事务，近几年都不能回家。
上一世，也是在他不在的几年里，那个恶婆婆和柳初雪才敢瞒天过海，对我下手。
最终让我命丧侯府。
这一世，婆婆竟然要向公公揭发陆云亭的混账荒唐了。
“走吧，来我房中梳洗换衣。”
婆婆温声唤我：“天气寒冷，你还穿着湿衣，别受寒了。”
我往后一退，躲过她伸过来的手。
我身上有黑狗血，还是不要让她碰到比较好。
等我换洗完衣服，转身走出屏风，却看见了她手上拿着的佛珠串。
“这佛珠……母亲还是别再碰了为好。”
我忍不住提醒。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精怪野鬼，这佛珠会不会伤害她？
婆婆唇角微勾，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神色安静，不疾不徐问我：“你竟不怕我？”
我站在桌子后面，四周轩窗关闭，房间里一片昏暗。
“从、从那一日您说不让柳初雪进府做妾的时候。”我忍住心里的惊慌，声音颤抖：“原来的您，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上一世发生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
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心中的痛苦像一把刀子，无情割裂我的血肉。
“您会欢欢喜喜迎柳初雪进府，对她怀的孩子十分看重，甚至不惜……”我泪如泉涌，无声哭泣：“不惜杀死我的孩子。”
还有我自己的命。
想起那个无声无息溺死在湖底的孩子，
我终究没有忍住，死死抓住婆婆的手：“那样绝望痛苦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婆婆的眼睛突然瞪大，手中的佛珠猝然掉到了地上。
“你竟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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