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那人影端坐在城墙之上,就连自己也不相信一般,望着三人高的城墙发愣,他竟然上来了?真的上来了,只要翻过这道墙,他就可以去找他的初夏了!
抹抹脸上的汗水,西陵叶阳再次小心翼翼的翻下去,就在他离地两米的时刻,只听得墙内忽的有人高喊:“太子逃走了,太子逃走了!”
那人影心中一慌,扑哧一声从墙上滚落在地上,就听见城墙之内传出纷沓杂乱的脚步声。
连城墙上的绳索都来不及收回,那人影在地上又滚了三个趔趄之后,逐渐的消失在浓重的月色里。
皇宫之内,西陵孤绝冷冷的望着那城墙之上的绳索发呆。
“旱巴里,知道你的任务了吗?”他低低的开口,猛地一下子将绳索拽了下来。
“是,皇上,卑职会全力保护太子的安全,可是……”旱巴里不解道:“太子一个人在外闯荡,卑职怕……”
“你只要记住,只要不危及太子生命,你不可露面,这孩子,被朕宠溺的厉害,是该受些教训了,也趁此机会,让他历练一下,看清自己的责任。”
“可是太子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皇上不怕太子被人利用吗?”旱巴里忐忑的开口。
“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那个女人的嘴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死心,安心的做太子!”
旱巴里了然的点点头。
西陵孤绝转身,手中却拿着那一段绳索,缓慢的走向大殿。
那寂寥的背影让旱巴里第一次觉着,就算是再高高在上的人,也有烦心事。
高处不胜寒!
西陵叶阳生怕有人追上来,在黑夜里跌跌撞撞的行了半日,终于确定身后没人之后,他才敢停下来休息,趴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大口的喘着气。
“谁家的野孩子?滚开滚开!”开门的门卫不客气的上前赶着人。
西陵叶阳冷冷的抬起头来,刚想摆出太子的谱,可以看身上那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的衣衫,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被人赶了。
现在他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又加上摔了几跤,浑身沾满了泥土与灰尘,就连一张俊绝的脸也看不出模样来,与路边的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
西陵叶阳狠狠的咽了一口气忍了下来,这儿临皇城很近,他不想招惹什么麻烦,于是拖着疲惫的双腿慢慢的移到拐角处,坐下来休息。
揉着发涨的腿脚,西陵叶阳突然好后悔,为什么不是先安排一下,准备好侍从与马匹,现在自己一个人靠两只脚怎么走得到边城?
但是一想到初夏现在命在旦夕,他就不安起来,不行,他一定要到边城,没有马,他可以买啊!他兴奋的摸摸怀中,突然愣在了哪儿,钱袋呢?
明明走的时候装的好好的,难道是刚才摔跤的时候……西陵叶阳望望黢黑的夜色突然有些欲哭无泪,没有钱,没有马,没有侍从,他要如何赶到边城保护初夏呢?
边城的人们,正在为又一次的胜利庆祝着,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街上还是行人如流。
西陵叶寒拉着初夏的小手漫步在热闹的街头。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虽然知道明天将会有更激烈的战争,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放松!”西陵叶寒低声的叹着,顺手从摊子上买了一支簪子给初夏别上。
初夏任凭他插上,不吭声,许久,当他们走到街尾,繁华过后的时候,她突然转眸道:“你知道李闯王的故事吗?”初夏见他摇头就径直说了下去:
“李闯王曾经是农民起义的领袖,他得了天下之后,江山还尚未坐稳,就杀猪宰羊,酒席间,李闯王问起大家天天最想干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道:“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天天最想过年。于是李闯王便说那大家就天天过年呗。结果将士们和百姓放松了战备,一起大吃大喝地过了三十天的年,在三十天之后,他的天下让另外一个人得到!”
西陵叶寒一怔,但是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猛地将初夏抱在怀中,低声道:“谢谢你,初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初夏轻笑一声,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就见日邪急急的赶了过来。
日邪到两人面前,深深的行了一礼,“皇上,去陵城的莫将军回来了,有要事禀告!”
西陵叶寒点点头,径直拉起初夏的手:“我们也该回去了!”
初夏安静的跟随在他的身边,但是回眸望见,日邪,却见他不停的想自己使眼色。
“国事要紧,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转转,有日邪陪着我,你放心!”
西陵叶寒微微的犹豫,抬眸望见初夏坚定的眼,只得答应。
日邪站在初夏的身边,周围是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猛地,不远处有人放烟花,那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烟花在黝黑的天际盛开,无比的美丽。
“好美!”初夏低声的赞叹。
“烟花易冷!”简短的几个字缓缓的逸出日邪削薄的唇。
初夏一愣,脑海之中猛然蹦出周杰伦那故作沧桑的声音,她低低的吟起那绝美的旋律。
“繁华声 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 辗转一生 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 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 又一圈的 年轮……”
日邪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一双眸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
“西陵叶阳离开陵城了!”
“咦?”初夏停住轻哼声转眸望着他。
日邪淡淡的别开眼,“安阳王已经决定御驾亲征,大批军队顶多三日便会到达,百万雄师,你认为西陵叶寒能够抵挡的住吗?安阳王这次是孤注一掷了,连最疼爱的西陵叶阳离家出走都不理会。”
初夏眸光一颤,转眸望着身后狂欢的人们,或许,就连他们也恐怕,这种幸福像那烟火一般,留不住。
日邪突地上前抓住了初夏的双手:“跟我走好不好?初夏,西陵叶寒是抵挡不住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安阳王的势力,初夏,我带你回南疆去,你不是曾经说过,你要去南疆的吗?”
初夏抬起眼来愣愣的望着他,南疆国……曾经她想一个人浪迹天涯的时候,想过。
那儿毕竟是灵儿娘的故乡,可是现在……初夏转脸望着那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百姓,现在她有了比去南疆更重要,更充实的事情。
“日邪,你走吧,你是南疆人,这儿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初夏低低的开口,神情异常的平静,“但是我不会离开,这儿有我的使命,我必须肩负起来。”
日邪猛地抓住她的肩头用力的摇晃着:“什么使命?什么责任?你爱西陵叶寒是吗?你想与他一起死是吗?初夏,你醒醒吧,你是女人,就应该描眉画眼,等着男人在外面拼搏。”
日邪大声的喊着,大力的摇晃着,他气疯了,他要摇醒这个傻女人,只知道闷着头在房间里捣鼓,外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有的功劳都被凌瑞雪一人夺走。
初夏平静的望着他,“现在大局未定,是团结的时候,而不是分裂,猜忌的时候,日邪,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日邪的眸光中流露出一抹痛苦:“你在自欺欺人!”
初夏别过眼,她不想再与日邪争辩什么,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无愧于心。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西陵叶寒的书房之中还亮着灯。他一定是接到了安阳王御驾亲征的消息。初夏在外徘徊了许久,最后一个人进了厢房。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卑微,不够,但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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