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我听到门外传来热闹喧哗。
推开门，却见到了满院的火红灯笼，红绸挂满宫殿，到处都贴着“囍”字。
“环环，你怨我当初没有给你满意的洞房花烛。如今朕愿意为了你重新装扮，今日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可好？”
皇上面带微笑，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疯狂。
我脚步一顿，缓缓后退。
“皇上，你疯了。”
这样劳民伤财，肆意妄为，是曾经那个帝王绝对不会做的事。
“环环，自从你离宫后，朕就十分想念你，后来甘露寺传来你的死讯，朕更是心痛万分……”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神情越来越疯狂。
“朕好不容易才找回你，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朕绝对不会放手。”
“你是属于我的。”他激动拉着我的手：“当初杏花微雨，你站在杏树之下，冲朕微笑，嫣然无双。”
“从那时起，你就走进了朕的心里。”
话音刚落，我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你当真是情深义重。”
我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皇上怕是忘了，那年杏花微雨，我明明坐在秋千上吹笛。”
“皇上记忆里，那站在杏树之下微笑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婉妃，婉妃……你死去的元后小名晚晚。”
“婉妃类晚，恐怕在皇上心里，我陆玉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活着过！”
他宠爱的，喜欢的，从来都是梦里的晚晚。
“不是……不是……”
皇上面色惊慌，想要跟我解释，却被我眼中燃烧的怒火吓退。
那怒火里有恨。
“你恨我……”皇上呐呐自语：“恨我也好。”
“有爱，才有恨。”
“你心中果然还有我。”
他竟连朕都不说了，只自顾自催眠自己。
“你当真是疯了。”
他已经丧失了一国之君的理智。
“不是的，娘亲，父皇心里真的有你！”阿月从殿外跑了进来：“你死后，父皇痛苦难以排解，宫中多了许多与你相似的娘娘！”
阿月拉着我的手往外跑。
“我带你去看！”
我看着眼前这些相貌与我相似的女子。
或是在一颦一笑间，或是在眉眼之间，或是在身形打扮上。
这些妃子的身上，总能找到我过往的影子。
她们见到我的时候，有的了然，有的防备，有的震惊，有的疑惑。
最令我震惊的是，她们都有一个小名。
“欢儿”“桓桓”“焕儿”“淮淮”……
她们都有个类似“环环”的小名。
据她们所说，皇上在私下里，很喜欢喊她们的小名。
“娘亲，父皇真的很爱你。”
阿月泪眼汪汪：“他只是爱你爱到疯魔了。”
我震惊看着眼前这些影子嫔妃，心中突然觉得恶心。
他这是什么毛病？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之后，倒觉醒了爱意。”
我曾经无数次祈求他的真心，可是我在他心里，始终是个戴着元后面具的替身。
等我死在甘露寺的之后，我陆玉环，竟然真的从他心里鲜活了。
“贵主放心，嫔妾们明白，我们都是替身。”
“如今贵主回宫，我们必定谨守本分，不敢惹贵主生气。”
这些影子嫔妃，只当我是真品回宫，不敢与我争锋。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忍不住冲出殿外，张嘴欲呕。
真荒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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