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精华我拿了，的无形剑给你。”
查理曼说着，将那双近乎透明的长剑递给了克里斯蒂娜。
三人里面，就只有她没有近身武器。
“谢了。”
克里斯蒂娜接过双剑把玩了一番，剑身很轻，挥舞起来仿若羽毛。
拿着手中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看不到那透明剑身的轮廓。
“这瓶净化秘药，还有五点灵视是你的。”
查理曼说着，将净化秘药和灵视都给了苏岑。
“谢谢，不过这个秘药也是通往净化教会的钥匙，你不打算去吗？”
苏岑接过药剂和灵视，轻声问道。
“我已经有了帕拉丁，至于净化圣剑的归属，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查理曼笑着摇头。
“我现在的灵视达到了五点，已经是伽马阶所能吸收的极限。算上这瓶净化秘药，当我未来达到德尔塔阶后，就能直接提升至十点的灵视上限。”
“所以灵视，我已经不需要了，还是给你用吧。”
苏岑看着手里的灵视，又看了看查理曼。
“你是傻逼吧?”
克里斯蒂娜凑过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平时还略有些口音的汉语，在这时候字正腔圆。
“她给你，你就收好喽。”
她将苏岑摊开的手指合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灵视的作用不止是增强意识强度和超凡力威力，据我所知，梦世界里偶尔会出现一些隐藏的商人。”
“这些商人那里有各种珍贵的道具，需要用灵视交易。”
“不少人找到过商人，看到了里面的稀有道具，也苦于没有灵视购买。”
“关于那个神秘商人的信息，你或许可以找花辞树打听一下，或许能在商人那里发现惊喜。”
查理曼耐心地叮嘱道。
“嗯嗯，我知道了。”
苏岑将灵视收好，心里也有些好奇。
需要用灵视这么珍贵的东西去交易的物品，究竟有多么强大？
“这瓶净化秘药，你现在就用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克里斯蒂娜说道。
“这个，你用了吗？”
“已经用了啊，用了之后，会自动进行一次净化仪式。”
“净化的过程中，你在梦世界里会陷入昏迷，意识会在原来的世界清醒。”
“这也是目前我所知道的，唯一能从梦世界里清醒过来的道具。”
克里斯蒂娜说着，看向苏岑的眼神略微有些奇怪。
有些期待，还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次你会陷入昏迷。”
苏岑顿时恍然，他记得此前克里斯蒂娜昏迷过一段时间，查理曼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在梦世界里昏迷?那岂不是说如果使用了这瓶药剂，遇上了魔物，就会……”
苏岑发现了其中的古怪之处。
“嗯，如果在昏迷状态下被杀了，就会经历一次无痛苦的死亡，然后等你下一次回归梦世界的时候，就会掉落身上一半的灵视。”
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
苏岑闻言，觉得很是新奇。
梦世界里昏迷，意识就会从现实世界醒来。
从现实世界里沉睡，就会进入梦世界。
在两个世界里来回穿梭，应该利用了意识的转移吧。
“既然这样，那净化仪式结束的时候，梦世界的我从昏迷中醒来，意识重新清醒。是不是就意味着现实世界的我又会沉睡，再次回归梦世界?”
苏岑好奇地问道。
“是的，本质上就是意识的转移。”
克里斯蒂娜微微颔首。
“既然这样，我在昏迷期间会很危险，那就拜托你们照看一下了。”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克里斯蒂娜笑吟吟地道。
“别磨叽了，快用吧。”
见苏岑没有反应，她又催促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苏岑总感觉她特别希望自己快点使用这瓶秘药。
苏岑打开了封口，将其中的秘药一口饮下。
味道很苦，又有一种植物的香气，像是马蹄莲。
紧接着，清泉般的冷意浸透了全身。
苏岑眼皮变得沉重，意识渐渐模糊，面前的克里斯蒂娜变换出了多层重影，但隐约可以看见，她是在笑的。
视线陷入黑暗，苏岑往后倒去。
克里斯蒂娜一把扶好，将他平稳放在了地板上。
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咯咯直笑。
“跟个痴女一样。”
一旁的查理曼打趣道。
“就是单纯好奇而已。”
克里斯蒂娜托着腮，在苏岑身边蹲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和柔软触感，笑意盈盈。
紧接着，查理曼就看到克里斯蒂娜在苏岑脸上摸来摸去。
“皮肤真好，骨相也很好。”
“还有这个锁骨，amazing。”
“还有马甲线啊，身材真不错。”
看着克里斯蒂娜那么欣喜的样子，查理曼心中一阵鄙夷，但过了一会儿，也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马甲线?”
“真的有马甲线，不信你摸摸，轮廓很完美。”
克里斯蒂娜说着，微微有些脸红。
她虽然是出身尊贵的千金小姐，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鲜有和异性相处的时候。
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好奇。
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实践起来又是一回事。
查理曼的情况和她类似，生活环境里和异性没怎么接触过，就算有往来，也都保持着相当明显的距离。
她的耳鬓微微有些泛红，面色发窘，手指颤抖着触碰到了苏岑的小腹，往上摸索了一番。
少年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温热，衣衫上有一股很冷冽的清香，像是洗衣液，又像是朝露和月光的气息。
“嘿嘿，你还真是闷骚呢，整天假正经。”
克里斯蒂娜坏笑起来，看起来颇有些小污女的样子。
查理曼板着脸，收回了手掌，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馋人家身子吧?看看，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克里斯蒂娜闻言，抹了抹唇角，一本正经地道：“只是审美而已，懂不懂审美啊?”
两人虽然有些好奇，在宿舍里也经常谈到一些污污的事情，但在感情上，还都是很纯情的小姑娘。
苏岑在这里昏睡过去，她们倒也没太多想法，最多捏了捏他的脸，摸一下他的锁骨和马甲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仅此而已。
……
“好疼……”
从梦世界里醒来的时候，苏岑觉得全身都在灼痛，像是在烈焰中经过了一场洗涤。
“啊！”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炎魔之血的火焰，焚骨燃血，对意识也会造成巨大的创伤。
替身符虽然抵消掉了那一次致命伤害，但他在梦世界里确实是经理了一次“死亡”。
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份死亡的痛处，就会反馈过来。
“替身符，还有这样的副作用吗？”
苏岑喃喃地道，额头上冷汗直冒，五脏六腑都泛起剧烈的灼痛感。
这倒也不怪花辞树，替身符有副作用这件事，她也没有料想道。
毕竟她不需要这东西，之前也没用过。
就算用过恐怕也没感觉，因为她没有对疼痛的感知。
“嘶~”
苏岑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眉头紧锁，意识都陷入了混沌。
第一次经历死亡，对精神造成的冲击尤为强烈，需要多经历几次在梦世界死亡的经历后，才能形成一定的抗性。
更何况，令他致死的还是炎魔之血这种威力强大的道具。
苏岑心里很是郁闷，恨不得把克里斯蒂娜按在腿上打屁股。
“克里斯蒂娜，真是被你害惨了……”
“啊……啊啊啊……”
苏岑经受不住神经上传来的剧痛，在床上翻滚的动静越来越大，开始低声嘶吼。
夜色中有一两点荧光在闪烁，缩在猫窝里睡觉的那只小黑猫慵懒地起身。
猫眼看着苏岑身上的动静，脸上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担忧，于是从猫窝里优雅地跳了下来。
阿黛尔喜欢蒙着头睡，金色的长发在边沿散乱着。
它来到阿黛尔的铺上，用两只小爪将阿黛尔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
“喵~喵~”
（金毛呆头鹅，赶紧起来!）
黑猫魔芋用自己的小爪，在阿黛尔脸上踩了踩。
阿黛尔睡得很香，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到了阿黛尔这个阶级的觉醒者，已经不用进行夜之仪式的试炼了。
她醒不过来，只是单纯地睡得很死。
“喵~”
（草!）
魔芋跳了下来，冲了出去，跑到了灯火通明的教堂。
教堂里，穿着修女服，戴着白色头纱的歌莉娅双手合十，正在祷告。
“喵!喵喵喵喵!”
魔芋跑到她面前，一顿猫叫。
歌莉娅睁开眼，银色的眼眸冷冽如冰。
黑猫立刻安静下来，凝神屏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歌莉娅缓缓起身，朝着卧室走去，听到了苏岑痛苦的呻吟声，脸上略微浮现出一抹担忧。
进门，来到了苏岑床边后，她观察了一番他的反应，低声念叨着：“净化仪式?”
“这不是你现在能拿到的东西，是辞树给你的吗？”
“净化圣剑不适合你，她这样做……”
“哦，原来如此。”
歌莉娅低声呢喃着，很快就发觉了花辞树的用意。
被圣剑选中的人，遇到了其他圣剑的适格者，会产生灵魂共鸣。
她应该在之前见过断钢的宿主，感受到了断罪圣剑的共鸣。
然后在看到这孩子的月镜之眼之后，发现了什么。
她伸手在苏岑的眉间轻轻一点。
一缕微光挤进了苏岑的意识之中。
很快，他躁动不安的心神就平静下来。
炎魔之血的灼烧依然让他浑身都在疼痛，但他的情绪已经不再紧张。
意识模糊之间，苏岑枕在了一片温软里。
银莲花的香味，带着淡淡的温热，让他身上的灼痛大幅减轻。
歌莉娅将他拥入怀中，让他枕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拍着他的背。
圣洁的白光从她身上亮起，将苏岑也包裹在其中。
“好温暖……”
苏岑低语着，下意识抱紧了她。
那些光芒涌入他的身体，传遍全身的灼痛便缓缓消散。
黑猫魔芋远远地看着，瞪大了猫眼，一脸不可思议。
“你这女人，一向不在乎他人生死，竟然也会有这么怜惜一个人的时候?”
夜色之中，似有女子在开口说话。
很是妩媚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
歌莉娅搂着苏岑，纤柔的手在苏岑的发间抚过。
修女的面容美丽至极，神圣得让人不敢亵渎，仿佛看一眼都是罪过。
“他是我的学生。”
歌莉娅淡淡地道。
她的仪态，无不彰显着与人欲背道而驰的神性，对任何生灵都一如既往的冷漠。
唯有在看向苏岑的时候，眼里会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温柔。
“即便强如你，也无法摆脱觉醒者命中的【血源】，这便是宿命么？”
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跳回了猫窝，声音略显戏谑。
“你应该，进入了那个境界吧?”
金色的猫眼紧紧盯着歌莉娅。
歌莉娅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安抚着苏岑的情绪。
“果然，你比世人想象得还要强大。”
女子悠悠一叹，有些颓然。
“在遇见你之前，我绝不相信，有人类的力量，可以正面抗衡，甚至击败完全体的古神。”
“但你做到了。”
“歌莉娅，你，真的是人类吗？”
黑猫微微眯着眼，认真地问道。
歌莉娅沉默了半晌，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良久，她微微扬起脸，看向窗外的明月。
“我也不知道。”
她能看到所有人命运的丝线，唯独看不透自己的。
关于自己来自何方，她都找不到答案。
“啧，你也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啊。我以为你总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
看着那心如明镜止水的修女，眸中一闪而过的迷惘和怅然，魔芋也有些感慨。
“自以为铁石心肠，终究是人非草木。”
歌莉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神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将神性授予了他们，但这也是做得最糟糕的一件事。”
“神性，本身就是欲望的集合体，只是在人类身上，它被体现得更加明显。人们将它称为人性。”
“有了人性，就会思考，会滋生欲望，也会为情所困。”
黑猫闻言，愣了半晌才悠悠说道：“神性，就是人性?”
“你以为呢？神性，并不是多么高尚的东西。”
“世间所有美好或邪恶的品质，你从人类身上看到的，都是神性的彰显。”
“最美丽，也最丑陋，最高尚，也最卑劣。”
“它是所有矛盾的集合，美与丑的统一。”
歌莉娅平静地道。
“所以神也会和人，甚至和猫一样，有很多烦恼了?”
黑猫有些不信。
“我总在烦恼今天是吃小鱼干，还是吃猫条，神也会为这样的问题感到烦恼?”
“会的，就像这孩子每天都在思考，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一样。”
“而我在思考，每天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歌莉娅浅浅笑了笑。
“见鬼，成了神也要为这种问题烦恼?”
“连那个让无数人向往的境界，也做不到太上忘情，做不到臻于完美。”
“依然要为情所困，摆脱不了凡尘俗世的苦海。”
魔芋摇了摇头，有些失落。
“那么，成为“神”的意义，又在哪里呢？强大的力量？永恒的生命?不过是超脱了肉体凡胎，强大一点的人类罢了。”
歌莉娅闻言，轻声地道：“神，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世界也不需要神的存在。”
黑猫闻言，略微愣了愣，欲言又止：“你……”
“是人类需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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