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反应，让我有一瞬间都忘了疼痛。
直到太医给我止血之时，我咧着嘴嘶了一声。
疼，钻心的疼。
衣物与血肉已经粘在一起，猩红的血混杂着野兽的口水，一片片殷红。
连皇帝这样的九五至尊看了都心惊。
刺客已然被消灭，剩余一些余孽也被俘获，待回宫之时拷问是何人指使。
而我，被顾承允抬到了王爷的轿子之上。
我余光扫了一眼剩余的人。
苏芸和顾子时已经不见了，想来是逃出去了。
如此甚好。
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醒来的时候，床边只有顾承允一人。
他似乎很久没有睡觉，眼角尽是疲惫。
身上的衣服是和刺客战斗那身，胳膊和肩膀还有箭伤。
我的嗓子很干，张口竟是哑的。
“王爷……”
见我醒了，顾承允又惊又喜，眼角瞬间几分。
我要起身，他赶忙扶住我：
“你伤还没好，不要动身。”
伤口还是很疼，但看起来已经上过药了。
他把我揽在怀里，语气和平时桀骜什么都不在意的王爷截然不同。
“阿锦，你可知道，若我晚了一步，你就会……”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顾承允不想说出来，停在这里。
我温温一笑。
“我知道的，就是死路一条。”
他把头埋在我脖颈，闷声道：“若是我，你也会如此这般吗？”
会吗？会吧。
但我还是假意沉思片刻。
惹得顾承允不悦，在脖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正情浓时，外面传来声响。
“王爷，苏姑娘可醒了？若醒了，皇帝传你二人去养心殿。”
闻声，我坐起来，想到曾经种种。
终于要清算了。
顾承允扶着我去了养心殿，此时，皇帝正踱步。
见我二人，喜笑颜开。
我作势下跪，皇帝连忙叫我免礼。
“苏姑娘救了朕，岂有再行礼的道理。从今往后，见我可不必行此大礼！”
除此之外，又赏了许多金银珠宝。
摸着被咬伤的胳膊，我暗暗想到，这都是我应得的。
而顾承允救驾有功，又升了些官职，赏田百亩。
似乎觉得不够，皇帝又踱了几步。
“朕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赏赐！但朕实在不知道还能赏你些什么，不然你自己说吧，想要什么？”
我在一旁想，他好像确实不缺什么。
顾承允会要些什么呢？
钱？他已经数不胜数。
权？他目前也是手握实权。
美人？他好像不钟情这个。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顾承允跪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温和坚定。
“皇兄，臣别无所求，只求娶苏锦姑娘为妻。望皇兄赐婚。”
我几乎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是在求娶我。
毕竟我出身微寒。
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得到之时竟有些恍惚。
见状，皇帝哈哈大笑，指着顾承允点了半天。
“你呀你呀，好，朕为你们做主赐婚。封苏锦为郡主，从皇宫出嫁，好风风光光的！”
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解决掉顾子时和苏芸。
没想到直接摇身一变成了郡主。
我有点不敢置信。
此时，外面有狱卒求见。
“禀告皇帝，从刺客嘴里已经问出是谁派来刺杀的。”
顾承允作揖，拉着我打算退下，没想到皇上直接摆摆手。
“贤弟也一起留下听吧，顺便看看如何处置合适。”
狱卒深深看了顾承允一眼。
“回皇上的话，刺杀的人……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往来亲密，且……”
“且什么？”
“且皇上被刺杀当日，世子和世子妃骑马跑了。”
我强忍住想笑出来的冲动，静静听下文如何精彩。
那日，我深夜去茅房，便看见舞娘与外界互传音信。
我认得那小厮，太子来顾承允府上时见过。
所以，舞娘是顾子时送进来，打探他爹内部消息，传给太子。
顾子时是太子党，也早就背叛了自己亲爹。
真是好儿子呢。
当日在狩猎场，出逃的人都被皇上一一查明，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
毕竟高坐皇帝之位，最看重的就是忠心二字。
皇上目光微冷：“承允，你怎么看？”
这话便是在探查顾承允的态度，毕竟顾子时是他的儿子。
子不教，父之过。
“臣弟认为，发配边疆，革职流放。”
饶是有准备他会秉公行事，我还是微诧。
毕竟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皇上也探究地看着顾承允。
顾承允道：“子时的错，他应当承担。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臣如何能替他求情呢？”
此言一出，皇帝面色微转，却仍有顾忌。
没一会儿，外面人压着顾子时和太子，以及叛逃众人进来，听候处置。
苏芸一眼就看到我。
不知是知道死到临头还是什么，她居然撕开了虚假的伪装。
“苏锦！你怎么在这里？你也配——”
“放肆！”太监呵斥苏芸，“你如何敢与郡主这般说话！”
苏芸眼睛一下瞪大，郡主，那可是她不敢奢想的。
“怎么可能！凭什么——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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