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将协议收好，转身上楼开始收拾衣服。
这栋房子我没要。
按照协议上的内容，我得搬走。
我拿着行李下楼时，纪砚辞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留下，我走。”
说着，他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开。
何如雪狠狠的剜了我一眼，随后急忙追了上去。
很快，门外响起车子引擎的声音，一切又归于平静。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只觉得一身轻松。
困了我多年的局，此时终究明了了。
纪砚辞还想在说些什么，一辆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是林序。
昨天我还在微信上说我得坐飞机去平城。
结果林序说他可以开车来海城接我。
我笑着打趣说他家民宿的服务真好，竟然还有包接送的服务。
他沉默许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上车前，纪砚辞终究还是说出了他酝酿了很久的话。
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对不起的不是现在的我。
是那个陪他住地下室，饥一顿饱一顿，穷到连一包卫生巾都要省着用的沈怀微。
现在的我没有办法替五年前的我接受他的道歉。
也不想接受。
因为这是他欠我的。
回到平城的时候，林序问我还想不想再登上那座雪山。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坚定的点了点头。
“现在线路又被封禁了，一个月后开启。”
“我依旧还是你的向导。”
我点头答应。
临近出发的日子，林序的民宿里来了一个熟客。
是我和纪砚辞的共同好友严安。
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后礼貌性的点头笑了笑：“你也找林向导带你登山？”
我点头。
“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他沉默一瞬，随后开口：“他不好。”
我的大脑短路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纪砚辞。
我不以为意的开口：“不会吧？抱得美人归还能过得不好？”
严安不理会我言语之中的讽刺：“你走后，之前很多合作商陆续解约，股价暴跌，亏损了很多钱。”
“他的事业现在处于低谷期。”
“何如雪帮不上他忙，又闹着要名分，二人关系僵持着，谁也不愿各退一步。”
这些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
当初谈合作，是我陪着合作商喝酒喝到吐，喝到胃出血才拿下的合同。
她何如雪有这毅力吗？
就算她有，她那张嘴之前也得罪了不少人。
曾经仗着自己背靠纪砚辞，对着所有合作商趾高气昂颐指气使。
她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严安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纪砚辞二人如今有多困难，我大概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直接打断他：“我和他离婚了，所有财产当初都是五五分。”
“如果他实在没有流动资金，那就卖掉郊区那几栋不动产，没必要在我面前扯这些。”
“现在我卡里的那些钱都是我应得的，不要再妄想我会对他施以援手。”
我的话很直接，严安彻底闭了嘴，直到登山时都没有再跟我说过话。
可那又怎样？
反正今后我也不会和他再见，有些话该说就得说。
在登山时，我不慎扭伤了腿。
林序眼中满是担忧：“还要继续吗？”
我抬头看了看巍峨的雪山顶，咬牙点头。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许久才移开：“好，我扶着你。”
真正登上雪山山顶时，山顶的风吹的我的脸生疼。
林序给我带上雪山的奖牌，拿出相机拍下了我登顶的照片。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我还瘸了一条腿。
好几次我都没站稳差点摔下去，好在林序眼疾手快的将我拉住。
最终，是他背着我下山的。
回到民宿里，他拿出药酒给我擦伤处时皱着眉开口：“沈怀微，你太掘了。”
“这腿肿成这样还要登顶。”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他温热的手上替我揉搓着伤处：“你的性子太要强了，为什么不尝试找一个依靠呢？”
我忽然就想起了让我输的一塌涂地的纪砚辞。
“靠谁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是最靠谱的……”
他拧上药酒的瓶盖，随后避开我的视线“其实，你可以依靠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果还没结过婚的沈怀微听到这句话，必然要脸红好几天。
可我已经二十七岁了。
这些年里我碰倒了太多挫折和背叛，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运气实在太背。
可后来我发现了。
不是我运气背，是身边的人不值得。
林序似乎还在等我的答复。
我看向地上洒进来的月光，轻声开口：“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答案藏在时间里，时间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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