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团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被抛弃。
其实兽人间的智力和体能差别很大,难听的来说是分三六九等的,太低等的兽人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已有着和常人不同的血脉,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是一只动物,也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人。
而周宇团属于很高等的一类,从出生起就有超脱正常婴儿的体魄,五感以及情绪感知力。
所以父母之间的争吵,对他的嫌弃与厌恶,虽然当时那些情绪他很多都不懂,但却全都能深切地感知到。
周宇团是不被喜爱,不被欢迎的。
他是在寒冬时被扔掉的,抱着他的人也许有一点点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嫌弃,厌恶。
周宇团甚至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被丢掉。
明明他不怎么哭,吃的也少。
正常婴儿这么冷的天被丢在垃圾桶里,一晚上就可以失去生命,他硬生生坚持了两天,最后因为太虚弱变成了兽态。
他当时已经被冻得快没了意识,他要面对的是死亡,但那时他不懂死亡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身体又冷又硬,心里闷闷的,有些苦涩。
喻笙就是在那时捡到周宇团的。
将他兜进不算太厚的棉服里,他第一次感知到了柔软和温暖。
喻笙细心地给他洗了温水澡,把他放到被窝里。
他有了干净的毛发,身体变得暖融融的,还有一个可以安睡的地方。
没有寒风,没有饥饿,没有争吵,虽然喻笙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但那些话里透露的情感是温和的,倒是成了他的催眠曲。
兽人刚出生时除了血亲,是很难接受外人的,所以刚开始周宇团对喻笙是抱着抵触态度的。
但是只要他接受了那个人,就会全身心的依赖那个人,那个人的存在就会代替血亲,甚至更重。
他接受了喻笙,有了“团团”这个名字,他被抛弃过,所以对喻笙的依赖更强烈,也更加敏感。
一开始他只能从喻笙身上感知到喜欢,满心满眼的喜欢,幸福还有满足。
可后来他在喻笙身上体会到了一种苦涩,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把这种悲观的情绪和讨厌联系在一起,他以为自已又要被丢掉了。
周宇团的血脉就决定了他的性格里有高傲,他是接受不了背叛,也不愿意低头的。
可哪怕知道喻笙可能要赶走他,他还是愿意在喻笙哭泣时亲吻她的眼睛,愿意在喻笙难过时拥抱她,愿意承受那些她的家人带给他的伤害。
他以前只知道“不要”“丢掉”这样的词,可那会回喻笙把他放到地上,让他去喻维的房间,他第一次知道了抛弃这个词。
他再也不要原谅她了。
他下定了决心,可每每看见喻笙,他还是会在内心偷偷祈求这个人可以过来抱抱他,亲吻他。
喻笙带他到那片林子时,他还紧紧地抱住喻笙的手 卑微地舔舐她的手,无助地哭泣,祈求喻笙不要抛弃他。
可是喻笙还是离开了,坐上她家人的车,没有回过一次头,她的弟弟还拿了块大石头砸他的脑袋,砸的他头脑发昏。
很疼,却抵不过心痛的万分之一。
后来他被丛林里的恶狼追杀,撕咬,差点丢了命,濒死时却被一堆试验人员抓了回去。
治疗,注射药剂,实验。
哪怕受了重伤,感知力下降,但试验结果表明他的智力和体力在兽人里都是上乘。
他被留了下来。
继续测试,被培养。
他的名字本来叫周宇,高等的兽人名字多为两个字,可他一定要在后面加个“团”字。
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白哲,布布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一只被主人抛弃小土狗,恨他的主人是白哲的人生信条。
白哲问他为什么非要加个“团”字,低等又难听,还土。
周宇团什么也没解释,他自已都不大明白自已到底为什么非要加这个字,明明该讨厌才对的。
后来白哲看见他偷偷捡回来的书包和毛巾,问他是不是要留着这些东西永远警告自已,要恨抛弃他的人。
那时周宇团就肯定自已一定非常恨喻笙。
包括捡回她抛弃他的罪证,包括偶尔会想起她,包括会挤出时间偷偷观察她的生活,他只是要记住这个他这么恨的人而已。
直到那回,他看见喻笙和一个温和帅气的男生站在阳光下,有说有笑。
喻笙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有燎原之势,周宇团以为是因为自已见不得喻笙开心,见不得她好。
可当晚周宇团就起了高热,也就是期,心里梦里都是喻笙的笑颜,她的眉眼。
原来不是讨厌她笑,只是嫉妒喻笙不是对他笑。
周宇团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占有喻笙。
那时他才十五岁,突然明白了爱这种情感,在兽人里都算早的。
不同于血亲,朋友之间的情感羁绊 而是对伴侣的喜欢,是占有,欲望,还有怜惜。
他居然爱喻笙?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爱上了一个抛弃了他的人。
周宇团一定要把这个情感曲解成恨。
恨喻笙的抛弃,恨喻笙给他带来的伤害。
那时周宇团还不知道,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他要让自已讨厌喻笙,书里常说相看两厌相看两厌,他会对喻笙产生不合常理的情感,一定是因为距离太远,忘记了喻笙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所以在安排任务时,周宇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地点在喻笙学校的任务。
周宇团可以不理喻笙的靠近,可以用怨恨的眼神看她,可以对她放狠话,那他一定是恨喻笙的。
哪怕他看见喻笙去问别的男生问题他嫉妒的要发狂,哪怕他要化成兽态和喻笙相遇,哪怕他看见喻笙发烧会心疼,他还是坚信他可以克制自已的爱意。
可当喻笙真的不理他,惧怕他,说讨厌小狗时,讨厌他时,他的心却揪成一团,空洞,不安,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夜不得不去的酒吧,见到了不可能遇到的人。
喻笙一身黑白色的修身旗袍,极简的盘发,清冷简淡的妆容,明明处处透着生涩,却把勾得他晕头转向,只一眼就起了反应。
他十分唾弃自已,也生气喻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兼职,为什么要穿成那样。
哪怕他其实说不出一点那套旗袍的错处。
周宇团的酒量不算差,毕竟是练过的,那晚他却没有节制一样,不停让喻笙给他灌酒,好像要醉酒了才能看不见这个人,才能将自已狂跳的内心麻木掉。
当时白哲拿着监控给周宇团看,告诉他喻笙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救,他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不同。
可周宇团只看见喻笙遭到了危险,像疯了一样冲出酒吧,把喻笙救下。
最后他暴怒,无可奈何地放了狠话,让喻笙恨他,因为他发现对喻笙的爱意,原来是不会因为靠近而止住,不会因为自我不断警告而消减。
反而愈演愈烈。
那就让喻笙来恨他吧。
这大概是拉开两个人距离的唯一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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