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顾槐安一手在她后背虚环着，防止摔倒。
余光扫到这个动作的黎晚栀嫣然一笑，歪了歪身子，葱白的手指扶了扶自已的额头。
“头好晕啊。”一只手很主动地伸向了顾槐安。
她是真的有一点点晕，毕竟最后一杯是烈酒，这回她没看到顾槐安嘴角噙着的一抹笑。
只听他磁性的嗓音响起：“需要我抱你吗？”
美眸潋滟，唇满色艳启合：“可以吗？”
顾槐安直接用行动证明，将她打横抱起，黎晚栀顺势揽着他的脖子，她手臂凉凉的，和顾槐安身上的炽热触碰，两人皆是一僵愣。
掂了掂怀里的人，轻蹙浓眉，怎么这么轻，没好好吃饭吗？一天是怎么照顾自已的。
黎晚栀以为他嫌自已重，便轻声解释道：“我不重吧？我166的身高，85斤，应该不重吧？”
顾槐安破天荒道：“不是重，是太轻了，到底有没有吃饭。”
黎晚栀心里美滋滋的，这是在关心她呢，还说不认识她，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逼着她吃胡萝卜，说胡萝卜有营养。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稳稳当当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一出门一股冷风，还往顾槐安怀里拱了拱。
顾槐安觉得黎晚栀就是来折磨他的，胸前软软糯糯的女孩在他怀里拱，还是自已日思夜想的女孩，他压了压心底的欲望，正常如色往车里走去。
只剩下在风中凌乱的贺方，他见鬼了，啥时候见过这么耐心温柔的老板啊？
暴力如斯的顾槐安呢？狠厉冷漠的顾槐安呢？丝毫没有耐心的顾槐安呢？
贺方心底飘过一万个为什么。
以至于车子开出好远，身后的人看着怔愣的贺经理。
“贺经理，顾总已经走了。贺经理？”
贺方要打电话问问楚天是怎么回事，老大被夺舍了？
顾槐安把人动作轻柔地往副驾上放，但她贪恋温暖的怀抱，抱着不撒手。
许是吹了风的缘故，这会酒意才上头上脸，黎晚栀脸上出现了绯红，微热映着眼眸，眼神迷离不满，就是不撒手。
“我一撒手你就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似娇似嗔说道。
顾槐安心软了一大片，五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已太懦弱了，是不是应该早点去找她。
“我想你了黎晚栀。”用只有自已能听见的声音道。
琥珀色的眼眸顿了顿，再次隐藏好情绪第一次用柔声哄道：“我们先上车，我不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黎晚栀将信将疑，还不撤手，“乖，先放手，我们回家。”
擅于捕捉字眼的黎晚栀听到“我们”两个字，眼神都发亮了，声线也提高了几个度，“真的吗？”
“嗯。”顾槐安轻声回应，害怕她又闹腾。
听到肯定回答的女孩终于撒开手听话地坐到了副驾上，顾槐安给她系好安全带才快速上车。
像是见到了十四岁之前的黎晚栀，热情闹腾。
“坐好。”顾槐安厉声提醒道。
但落到黎晚栀耳朵里就是凶狠，毫无征兆的眼泪夺眶而出。
“顾槐安，你凶我，你竟然凶我，所以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对不对？”
“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你才肯原谅我呢？”
哭得很大声，很伤心，顾槐安很久没有哄她了，都快忘记该怎么哄了。
极其罕见地不知所措，她喝醉了肯定会忘记的，顾槐安自说自话。
第一次见面他那没有抚上她脸的手还是落在了女孩细腻的皮肤上将滚烫的眼泪拂去。
“晚晚，对不起，我不该大声跟你说话的。”
“汪汪汪，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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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槐安，我们以后一定不要冷战好不好？如果谁惹谁不开心了，就汪汪叫三声，就当道歉了，被道歉的那个人也必须原谅，不能一直生气。”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女孩轻快开心地在前面蹦蹦跳跳，用很欢快的语调和后面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孩商量道。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女孩单方面奇奇怪怪的想法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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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栀听到顾槐安一本正经的三声汪汪声，破涕为笑。
显然也想起了那个约定。
“顾槐安，你凶我但我原谅你啦，以后不许再凶我。”女孩咧着嘴巴带着小凶的语气。
怪可爱的，顾槐安低头扯笑。
她说“以后”。
顾槐安又泛上一股涩意，默想道：“晚晚，再等我一年，等我一年我会处理好这肮脏的一切，到时候干干净净站在你身边。”
听到女孩说，“顾槐安，那我学了汪汪叫你是不是也会原谅我啊？”撒娇似的小手缠上他的腕骨。
接着三声汪汪汪，女孩眼神有些期待，迷蒙，喊完之后见顾槐安没有反应，立马氤氲上一层水汽。
垂着头眼泪吧嗒掉下来，砸在自已的手背上。车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恨过她，更没有原谅一说。
……
“所以，你还是不想原谅我吗？”被眼泪浸染过的眼神清透明亮，就那样一错不错地盯着顾槐安，等待一个回答。
许久，顾槐安才抬头对上期冀的双眼，没有直接回答，如实说：“不说原谅，因为从来没有恨过你，也没有生你的气。”
对着她，说不出太狠的话，只希望今天喝醉的她能忘掉他这一时的温柔。
黎晚栀听到这话，泛起的光亮和开心溢出了眼睛，顾槐安隐忍着把人拉进怀里蹂躏的冲动。
抬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
“好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嗯~。”语调上扬，眼尾上挑，连眉毛都是欢快开心的样子。
启动车子，黎晚栀欢快地哼着歌，“你真的原谅我啦？”不确定再问问。
顾槐安看她醉醺醺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嗯，原谅你了。”
“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你知道我家吗？不知道吧，我悄悄告诉你哦。”
“我家的地址是江浦区建安路成华小区三号楼三单元1511。”略显激动地自报家门。
小时候的黎晚栀就是这样，是个小话痨，单纯纯粹，没有什么防备心。
现在怎么还这样，顾槐安不放心地摇摇头。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黎晚栀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深谙社会规则，内心阴暗抑郁，对一切都很淡漠，只对钱感兴趣。
只因为眼前人是他，所以才没有防备罢了。
车子驶向索道大桥，离开川流不息的车流顾槐安才意识到后面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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