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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江中收钱的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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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又走了四五百米,他们总算是远远望见了张清泉说到的石滩,还有一支小船正靠在岸边上。

秦无灾等人慢慢走了过去,直到离木船还剩三四米的时候,他们总算是看见了船主。

一个满头花白的老爷子正仰躺在船中,竹片和油纸编成的斗笠正被他放在胸口上,老人像是睡的很熟,一呼一吸间,胸膛也跟着微微起伏着。

“老爷子!老爷子?”宋康喊了两声,这老太爷才从梦中惊醒,他揉搓了两下眼睛,直愣愣地把秦无灾他们瞪着。

看他眉头微皱,似乎还有些不满秦无灾他们打扰自已。

“老爷子,我们想过河!”

老太爷打了个哈欠,没答声就从船舱里爬起来,接着就自顾自地推着木船。

“上船咯!”

老爷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把船推入水中就挥手招呼他们上去。

“好嘞!”

宋康一马当先,一跨步就上了船,随后就是张清泉和秦无灾。龙云在最后,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有话想说,但看了眼张清泉的脸色后沉下脸,也跟着上了船。

秦无灾坐在船中央,看着老爷子用船桨把小船推离江岸。

老船夫躬下身子双臂用力开始有节奏地摇动船桨,小船离秦无灾他们过来的青峰山越来越远。

等他们到了江中,秦无灾才被眼前的美景震惊到,青山绿水相依,山清水秀,诗情画意。江中水面颇静,只有他们乘坐的轻舟在如镜的水面上缓行,掀起阵阵涟漪。

之前在山中倒是没有察觉这山的景色竟然这么美,真是“不识青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船至江中,速度却越来越慢,几乎是完全停在水中随波逐流。

秦无灾疑惑地望向站在船头的老船夫,但这老家伙已经是双手撑腰,没有半点要继续撑船的意思。

接着老太爷右手往前一伸,就这么把他们望着。

“这是啥意思?”宋康摸不着头脑,站起身来,这老人也不说话,就是把他们紧紧盯着。

“阿康,给钱!”

听到张清泉的吩咐,宋康赶紧从兜里掏了几张红票子递给老者。

但老人摇头摆手示意不要,宋康这下也懵了,赶紧求助似的望向张清泉。这个钱他都不要,那他要什么东西。

“阿莫......”张清泉赶紧用苗语问这老人,老人随后也用苗语回应他,接着他用手点了点自已的嘴巴和肚子。

“哦!无灾,你把吴七月给我们的腊肉和米酒放到船上!”

秦无灾听到吩咐,赶紧就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把装腊肉的塑料口袋取出来,宋康也把自已背上装米酒的水瓶子放下。

看见这两样东西,老船夫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接着就又转身摇浆。

张清泉看他满意了,这才坐下身,笑道:“这老人从不出山,给他钱他不要,只要吃的和喝的。”

“真是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啊!”

龙云略显气愤地骂道:“刚才上船前我就想问问他撑船钱怎么给,幸好我们上山前带了这些东西,要是没有还不知道会有多麻烦!”

“龙哥,真有这么严重?!”秦无灾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古话就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就是因为这些家伙厉害!”

车船店脚牙说的是古代的五门职业,车就是车夫,古时候给那些豪绅大官当车夫的,最喜狗仗人势,欺负人!船就是船夫,船行江中,坐地起价!你要不给,他就一个猛子扎河里,把船给推翻,让你当落汤鸡!

店就是开黑店的,施耐庵就曾写到天下不知道有多少黑心店,强买强卖还是小事,最怕吃人肉叉烧包!脚就是脚夫,脚夫送你到荒山野岭,遇到心恶的,多半你财物保不住,人也要埋骨荒野。

最后就是牙,但这个牙可不是说牙医,而是衙门。俗话说进了衙门不死也要脱张皮,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是常有的事。

龙云讲到这些地方,是丝毫不避讳那老船夫。但那船夫应该是听不懂外面的话,摇浆到兴起,他还张开嘴咿咿呀呀地开始唱山歌。

没多久他们就靠了岸,宋康双脚站在岸上,还是一脸苦涩。但秦无灾恰好相反,一上岸就是一脸喜色。

这是因为刚才听龙云说完,秦无灾便觉得在船上摇摇晃晃的太不安全,尤其是这个老头儿,搞不好什么时候又转头坐地起价,坑他们一笔。

等现在双脚踩在实处上,总算是能自已掌控安危了。

“康哥,你怎么了?上岸了还愁眉苦脸的?”

“唉!”他朝着已经离去的船努了努嘴,“米酒还一口没喝呢!就白白便宜了这个老头!”

原来他是在为了没喝米酒而可惜,秦无灾脸上扬起笑,宽慰道:“等回去过苗寨,你再问吴七月买几缸不就行了!”

宋康闻言立马双眼发光,猛的拍手欢喜道:“小师弟提醒的太对了!等回去我再问那苗王买些不就行了!”

“快走吧!”秦无灾轻推了他一下,两人没多闲聊,赶紧又顺着这座山往上爬。

这座山和之前的山别无二致,只不过这次他们是在山涧行走的,在他们行走的山谷中随处可见小溪流,在源源不断地汇向外面的百丈江。

秦无灾蹲下身用溪水洗了把脸,山泉水清冽,少许沾在唇边。他用舌尖抿了抿唇,这山泉水还真有一种甘甜的感觉。

他抬起头才发现张清泉等人正停在前面,像是在等他。

秦无灾起身快步跟了过去。他刚想说话就发现张清泉正双目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山崖。

他们现在正在一处悬崖前,面前的山形好像是被上天一石锤砸出来的,突然垂直下降,形成一处绵延千里的大坑。

下面到处都是参天的巨树密林,秦无灾估计这悬崖的落差至少有百米。

“这里就是太平洞!”张清泉轻轻吐出几个字。

秦无灾不住地张望,但是并没有看见哪里有山洞。

“不用看了!太平洞就隐藏在这山崖下,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当年穆雨他们来除洞神,我还没那个资格下去。只能站在这山顶,眼睁睁看着他们从这里下山!”

张清泉又伸手指着地上的一块露出菱角的巨石,神色悲哀道:“想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搭云梯下去的!还真是岁月催人老,时光易逝啊!”

趁他感叹一番,秦无灾顺势低下身,还真在石身上发现了一道人工錾子凿出来的痕迹,大概有一寸深,刚好可以把云梯绑在上面。

云梯是什么?在古代是士兵攻打城池用的东西,后来盗墓贼中的卸岭力士一派,对这东西进行了改良。

外面是用铁管包裹,内部用弹性极强的牛筋绳,制成了可软可硬的梯子,这也被称作云梯,想来那些人应该就是用这种梯子下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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