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四人坐在竹椅上,张清泉正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宋康先沉不住气,他起身在窗口看了两眼,接着又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道。
“师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清泉照例点了支烟,“她既然主动来找我们,那估计是对我们的来意已经很清楚了!”
“但是她既然不提,我们就按兵不动,明天我们就先好好探查一下这寨子里的情况!”
张清泉说完,将身子半靠在竹椅上。他缓缓吞吐着烟雾,思考的时候必要点上一支已经是他的固定习惯了。
邢荣的突然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本来他们计划是直接来问她要人的,同时想办法去除秦无灾身上的金蚕蛊。
结果她一上来就又是摆宴,又是安排住宿,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女人肚子卖的是什么药。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早,邢荣就又找上了他们,说是要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在寨子里逛逛。
这女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在寨中地位颇高,整个寨子无论男女老幼,见着她都要低下身子,道一句“神女好!”。
除去昨日那一眼,她今天对待秦无灾的态度就是很正常的不冷不热。
只是肚子的金蚕蛊一直在叫嚣着要把这女人除之而后快,秦无灾也一路上都在劳费心神地安抚它。
“先不说我打不打得过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就算是真的多侥幸杀了她,我估计也出不去这孟嘎寨了!”
“你个小东西到时候倒是能逃之夭夭,我又怎么办?”
“杀了她!杀了她!”
耳边一直是这死虫子的叫声,秦无灾劝不住索性就不管它,反正自已只要不动手,它也控制不了自已。
孟嘎寨和他之前经历过的所有苗寨都不一样,这寨子里随处可见穿着蓝色或者是黑色服饰的族人,他们肩头扛着锄头等农具,上山下地干活。
男耕女织,这里依旧保留着淳朴和勤劳的特点。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定鸡术,定狗术这些法术。秦无灾就亲眼在一处人家的院子看见,对方嘴上喋喋不休着什么,手上还不住比划着。
接着只是几秒的功夫,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大公鸡就双眼一闭待在原地,等着主人家过去一把揪住翅膀逮起来。
张清泉看了一眼后解释道:“这是湘西赶尸一门的功夫,在赶尸途中免不了要路过一些人家,他们为了防止尸体被猫狗鸡鸭追捕骚扰,就会用这功夫定住这些动物。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大开眼界!”
邢荣听完笑了笑,回过头望向张清泉,“张大先生还是这么博闻强记,见多识广!连我们本地赶尸门的法门都了解这么多!”
听了这女人的吹捧,张清泉面无表情,只是摇头道:“三十多年前曾有幸来过孟嘎,亲眼见过这些法门罢了!”
秦无灾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邢荣要把张清泉称做张大先生,直到后面听龙云解释,才知道张清泉是四门会里张家的大儿子。
邢荣是为了表示自已对四门会中第一大家族的尊敬,这才将张清泉这么称呼。
下午。
邢荣主动上门找上他们,开口第一句就是,“张大先生,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我要人的,那丫头没事!我也可以把她交给你,只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张清泉两只眼睛都微眯了起来,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邢荣冷笑一声,“帮我杀一个人!”
“谁?”
秦无灾本以为张清泉会一口回绝,但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回答,杀人居然还有商量的余地?!
“信仰苗寨的苗王杨桂花!”
“你还杀不了她?”张清泉继续问道。
“那你就不用管这么多了!半个月后我们孟嘎会和他们苗寨有一场争斗,到时候只需要你们帮我就行!”
“给我们半天的考虑时间,今晚给你答复!”
“行!”说完,邢荣就笑着离去了。
等她离去后,张清泉才转身对着秦无灾认真道:“无灾,你觉得这事能行吗?”
突然被问到,秦无灾先是看了看龙云和宋康的脸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清泉第一个要询问意见的人居然是自已。
“这……”秦无灾沉思了数秒,接着依照自已的本心摇头。
他实在是不愿意乱造杀孽,而且这邢荣什么缘由也没说,就想把他们当枪使,里面怕是有套。
听完他的话,张清泉低声道:“我们当然不能给别人当枪使,不过现在必须得先救出若文才行!”
“那我们就先答应她,到时候出人不出力不就行了!”宋康一拍手道。
随后三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
“怎么了?”宋康摸了摸自已的脸,不知道大伙儿怎么都看自已。
“要是能这么容易,哪还有这么多废话!邢荣肯定是会留后手的。”
“先答应下来吧!到时候再随机应变!”最后还是张清泉拍板决定道。
当晚,秦无灾身体里的金蚕蛊一直骚动不已,不过好在它现在不会主动折磨秦无灾了,而且一人一虫还能依靠心意交流。
金蚕蛊:“你说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秦无灾摇头。
“真的好想姐姐,你身体好臭!我一点都不喜欢!”
听到金蚕蛊的话,秦无灾满头黑线。他突然发现能和这虫子自在交流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诶!你为什么要把她叫姐姐?”这句话是秦无灾问的,他现在发现这金蚕蛊极具人性化,简直就和活人一样。所以和它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像和活人。
他的问题一问完,一些记忆就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些无端出现的记忆画面好像也是发生在孟嘎,而且就在他们昨晚去过的那个大厅。
那里是孟嘎历代神女待的地方,而张若文的母亲是孟嘎的上一代神女。
金蚕蛊是在一个明媚的中午诞生的,这样的阴物出生在白天阳气最重的时候多少有些反常。
但这却是每一只成功炼成的金蚕蛊的必备命运,它诞生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戴着银冠的女人。
那女人眉眼和张若文极像,想来她应该就是张若文的生母。在她身旁还有个小姑娘,绑着两个羊角辫,正一脸欢喜地望着自已的母亲。而她就是张若文。
金蚕蛊一出生就和张若文在一起,张若文的母亲为了培养蛊虫的灵智,特意让自已的女儿和蛊虫每日贴身相处。甚至还给蛊虫取了名字,把它真正当做一个人来对待。
金蚕蛊从那时起就把张若文当做了自已的姐姐,而它则是家中的第二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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