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休沐结束后,叶晟舟第一时间回到了洞府,他站在洞府窗前,看着柳乐彤洞府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几乎是飞奔着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说道:“乐彤,上元节,我能约你一起赏灯吗?或者……上巳节约你也可以。”
柳乐彤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上巳节?还有好几个月才到呢。”
叶晟舟显得有些局促,挠了挠头:“那……那上元节呢?”
柳乐彤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就上元节吧,傍晚我们在清和酒肆门口见。”
叶晟舟听到她答应了,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连忙点头:“好!”
柳乐彤指了指自已的洞府,说道:“那我,进去了。”
叶晟舟退后一步,笑着说道:“嗯。”
看着柳乐彤的洞府门缓缓关闭,叶晟舟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隐隐觉得,他和柳乐彤之间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此时,柳乐彤进入洞府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角的泪痕。她靠在洞府门上,缓缓滑落到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已发出声音。她多想让叶晟舟抱抱自已,可她却不能那么做。周文昊已经请求陛下赐婚,不出意外的话,上元节赐婚的圣旨就会送到柳府。
“晟舟,我该怎么办……”她低声喃喃,泪水无声地滑落。
叶晟舟对此全然不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努力修炼,为了接下来的秘境之行做准备,完全没有去关注京城中的各类消息。而知道此事的周逸、锦婳等人,也都选择了对叶晟舟隐瞒。
上元节如期而至,街道两旁早早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热闹非凡。叶晟舟在傍晚之前便早早等在了清和酒肆门外。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洁白的长袍,领口与袖口以细腻的银线绣着简约而精致的图案,腰间束着同样质地的白色丝带,外披一件白色斗篷,整个人显得清俊而儒雅。
叶晟舟站在清和酒肆门外,等待着柳乐彤的到来。街道上早已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花灯高高挂起,灯光将夜晚的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糖炒栗子和桂花糕的香气。
他站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街道上的行人身上。
不远处,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手牵着手,站在一盏兔子花灯前。女子笑得眉眼弯弯,指着花灯上的灯谜说道:“你看这个,‘一人一张口,口下长只手’,这谜底是什么?”男子挠了挠头,显然有些犯难,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试探着说道:“是‘拿’吗?”女子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笨蛋,是‘合’!你看,一人一张口是‘口’,口下长只手就是‘合’字啊!”男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随后又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你聪明。”
叶晟舟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却又很快收敛了笑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已空荡荡的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另一边,一个小男孩正拉着母亲的手,兴奋地指着一盏鲤鱼花灯:“娘亲,我想要那个!”母亲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好,咱们买下来,回家挂在院子里。”小男孩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母亲的手跑向卖灯的小摊。摊主是个满脸笑容的老伯,他将花灯递给小男孩时,还特意叮嘱道:“小心点,别摔坏了。”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灯,像是捧着一件珍宝,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叶晟舟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羡慕。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涂洲过上元节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曾拉着母亲的手,兴奋地挑选花灯。只是如今,家乡遥远,亲人不在。
街道的另一侧,一群年轻人围在一盏巨大的莲花灯前,热烈地讨论着灯谜的答案。灯谜写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打一字。”一个少年兴奋地喊道:“是‘趁’!千里之行要趁早嘛!”旁边的姑娘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对,是‘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然是‘走’啦!”两人争论不休,最后还是摊主揭晓了答案:“姑娘说得对,谜底就是‘走’。”少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旁边的姑娘则得意地笑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街道上的人群渐渐散去,热闹的街道也开始变得冷清。叶晟舟的期待从最初的雀跃,逐渐变成了紧张,最后变成了隐隐的不安。他的目光一次次扫向街道尽头,却始终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发强烈。街道上的灯火依旧明亮,但他的心却像是被一层阴影笼罩,怎么也无法驱散。
叶三从清和酒肆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瓶酒,递到叶晟舟手中:“公子,天气太冷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叶晟舟接过酒瓶,缓缓蹲下身子,坐在清和酒肆门前的台阶上,猛灌了两口酒,低声说道:“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来?”
叶三欲言又止,神色间满是犹豫。正在这时,一名女子急匆匆地向叶晟舟走来。是柳乐彤的侍女。她走到叶晟舟身边,轻声说道:“叶公子,我家小姐不会来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叶晟舟猛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来了?”
侍女低下头,不敢看他,沉默了片刻,才无奈地说道:“叶公子,陛下今日为二殿下和我家小姐赐婚了。”
晴天霹雳。
叶晟舟怔怔地站在原地,恍惚间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他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破碎的玻璃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喃喃道:“赐婚了……”
侍女离去后,叶晟舟依旧呆呆地望着地面,心如刀割。一旁的叶三连忙蹲下身,为他擦拭着受伤的手掌。叶晟舟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起身从手环中取出一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酒液顺着喉咙流下,那刺痛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公子,您别这样……”叶三担忧地劝道。
他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脚步虚浮,叶三想要跟上来,叶晟舟却摆摆手制止了他。他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一壶一壶的灌着酒,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
从傍晚开始便藏在清和酒肆附近巷子里的江清寒,默默地跟在叶晟舟的身后。她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直到叶晟舟醉倒在路边,她才走上前,将他扶起,送回了叶府。
将叶晟舟安置在床上后,江清寒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隐隐作痛。她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叶晟舟一把抓住了手。
“别走,陪我一会儿,好吗?”叶晟舟的声音低哑而无助。
江清寒轻轻地将他的手放回床上,脚步刚刚挪动,却又听见他喃喃道:“姐姐,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沉默片刻,最终坐回到床前的椅子上,轻声说道:“好。”
夜色深沉,江清寒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叶晟舟疲惫而痛苦的睡颜,心中复杂难言。她知道,他的痛苦,她无法替他分担,但至少此刻,她可以陪着他,不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份孤独与伤痛。
第二天,当叶晟舟醒来时,头痛欲裂,昨夜的醉酒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回忆昨晚的事情,脑海中却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江清寒的身影。他隐约记得,是江清寒将他送回了叶府,而自已竟然拉着她的手,叫她陪着自已。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尴尬,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他环顾四周,发现江清寒已经不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她一向冷静自持,想必不会将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但叶晟舟却忍不住暗自懊恼,觉得自已昨晚的表现实在太失态了。
他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晨光上,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柳乐彤的侍女带来的消息——陛下赐婚。
“赐婚……”叶晟舟低声喃喃,苦涩地摇了摇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了一般,沉甸甸的。他知道,若是发生其他的事情,他或许还能想办法解决,但皇命,他却无能为力。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柳乐彤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他猜想,也许乐彤昨晚没有赴约,是因为她也没有办法。面对皇命,她同样无能为力。
“乐彤……”叶晟舟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心中满是苦涩。他知道,他们两人若是真想在一起,那要面对的困难简直太多了。陛下的赐婚,周文昊的身份,柳家的立场……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座大山,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周文昊与柳乐彤的婚约定在了一年后,那时柳乐彤刚满十八岁。这意味着,他还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叶晟舟低声说道,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还有一年,我会想到办法的。乐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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