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巅，千年不化的冰层下传来阵阵梵唱。李尘立于冰晶凝成的法坛之上，身后悬浮着九具青铜灌顶壶，壶身布满晦涩难懂的密宗符文。山下十万修行者踩着冰棱而上，他们的衣襟上结着霜花，眼中却闪烁着对灌顶的渴望与迷茫。
"灌顶非是醍醐灌顶，而是智慧开颅。"李尘的声音如冰川断裂，惊起漫天雪雁。他抬手轻挥，九具青铜壶同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莲花，每片花瓣都映照着众生的前世今生。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火红色袈裟的比丘，他的眉心嵌着红宝石："大师，我修火供多年，为何总被心魔侵扰？"李尘凝视红宝石，看见里面封印着一只火凤凰的残魂。"你所求的灌顶，是要解除这凤凰的诅咒。"他屈指一弹，青铜壶中的液体化作金色锁链，将凤凰残魂束缚。
比丘浑身剧震，红宝石突然迸裂，飞出一只巴掌大的凤凰。李尘将其放入青铜壶中，壶身符文亮起，凤凰在火焰中涅槃重生。"这是智慧灌顶。"李尘说道，"它能破除你对神通的执着。"比丘愕然，发现自己的火供手印竟能召唤真正的凤凰。
此时，一位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修士越众而出，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大师，我修鬼道多年，为何总被业火灼烧？"李尘审视黑雾，看见里面裹着无数冤魂。"你需要的是业力灌顶。"他将青铜壶中的液体洒向修士，黑雾竟化作莲花座。
修士惨叫着跪倒在地，身上的黑雾逐渐散去，露出底下布满刀疤的躯体。每道刀疤都在吸收金色液体，化作往生咒文。"这些业火，本是你前世杀孽。"李尘说道，"现在它们成了你度化冤魂的法器。"修士愕然，发现自己竟能听懂冤魂的哭诉。
人群中忽然传来争执声，两位修士因灌顶资格争吵不休。李尘屈指一弹，两人瞬间被吸入青铜壶的倒影中。在那里，他们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一世为争灌顶名额，将同门推入冰窟；另一世虽得灌顶，却因傲慢堕入魔道。
"看到了吗？"李尘的声音在倒影中回荡，"灌顶是解脱的阶梯，也是堕落的悬崖。"他挥手打破倒影，两位修士化作光雾回到原位，他们的衣襟上分别浮现出"慈悲"与"谦逊"的梵文。
此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越众而出，她的脖颈间挂着一串骷髅项链："大师，我修幻术多年，为何总被反噬？"李尘凝视项链，看见每个骷髅头都封印着一位幻术师的灵魂。"你需要的是传承灌顶。"他将青铜壶对准少女，液体竟化作水晶骷髅。
少女尖叫着跪倒在地，骷髅项链突然崩断，水晶骷髅融入她的眉心。她的眼中浮现出无数幻术师的记忆，从最初的迷惑到最后的解脱。"这些灵魂，本是你前世的老师。"李尘说道，"现在他们成了你幻术的源头。"少女愕然，发现自己竟能同时施展九种幻术。
三日后，大雪山巅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千年佛窟。窟中壁画上的诸佛菩萨仿佛活了过来，他们的手印与李尘的灌顶手势一一对应。十万修行者的眉心浮现出不同印记：火供比丘的眉间是涅槃凤凰，鬼道修士的眉间是往生咒文，幻术少女的眉间是九眼骷髅。
李尘起身时，九具青铜壶化作九颗舍利子，融入他的掌心。"灌顶非是恩赐，而是选择。"他最后望了一眼众生，"当你们能在灌顶的光芒中看见自己的佛性，便是真正接受加持之时。"言罢，他踏破虚空而去，留下漫天飘落的冰晶，每一片都刻着《灌顶经》的精髓。
多年后，大雪山的佛窟被尊为"灌顶圣地"。每当有人真心悔过，窟中的壁画就会降下甘露；每当有人虔诚求法，青铜壶就会浮现诸佛灌顶的幻象。而李尘的传说，也随着冰晶的光芒飘向了远方——在那片光芒中，永远回荡着世尊的教诲："诸比丘，灌顶如破壳，若能见到自性光明，方不负此世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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