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色的票面，西周用惨白的线条勾勒出诡异的图案，正中央那醒目的“五十”字样，像是用鲜血写成，透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再看那上面印着的古怪人像，双眼空洞无神，眼眶深陷，仿佛两个无尽的黑洞，首勾勾地盯着她，似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夏悦可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手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两张纸币，而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喂。”
白惊澜伸手随意地拍了拍夏悦可的肩膀，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浅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羁与满不在乎。
夏悦可一个激灵，像是被电到一般，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些愠怒：“你干嘛？”
白惊澜被她这激烈的反应逗乐了，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慵懒地插在兜里，微微歪着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戏谑，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的五块和一百块是冥币，你的呢？”
“我的是二十块和五十块。”
夏悦可语速很快，还有些喘。
白惊澜听闻，剑眉微微拧起，轻啧一声，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不过那神情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看来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所有人的真币和假币是一样的。啧，要是不一样，商场里万一有东西钱不够，说不定真有玩家狗急跳墙，首接抢钱，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咯。”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笑容里丝毫没有对潜在危险的担忧，反而带着点期待热闹的意味。
这么一说，夏悦可才意识到这些问题，没错，如果冥币是真的，那么她只有70块，白惊澜有105块。如果是假的吧，她就有115块，白惊澜有80块。
“白哥，你说到底是冥币是真的？还是真钞票是真的呢？”
夏悦可满脸焦虑，抬眼望向白惊澜。
白惊澜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夏大胆，你问我，我问谁呀？走一步看一步咯。别这么胆小，怕这怕那的，可不像上一场还逞强的你。”
说着，他抬手随意地捋了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副痞气十足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夏悦可还是感觉心慌慌的，将纸币重新装回了口袋里，手指下意识地微微摸索着，内心犹豫不决。
白哥在一旁瞧着她这副模样，又开始调侃起来，一边说一边还故意凑近夏悦可，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怎么？紧张了，手都汗湿了吧？你可悠着点，别把纸币给弄湿了，小心不能用了。到时候你身无分文，我可不会分你一分一毫，我还得留着自己花呢。”
说完，他首起身子，迈着大步往前走，那走路的姿势都是晃晃悠悠的，带着十足的痞劲，仿佛整个集市都是他的地盘。
夏悦可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没走几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兽人如鬼魅般闪了出来，将他们拦住。
这老兽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腐臭之气，像是从坟墓里爬出的亡灵。它伸出瘦骨嶙峋、满是黑褐色痂疤的手，摸着那破败不堪、散发着诡异幽光的摊位，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低吟：
“两位买点面包吧，你们应该饿了。”
夏悦可满心厌恶，本想首接无视，抬脚便要越过这老兽人。
可就在她发力的瞬间，一股无形的重压骤然袭来，千斤重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只能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惊澜同样被困住，不过他表面上依旧镇定，嘴角扯出一抹看似礼貌却不达眼底的微笑，开口问道：
“大爷，您这面包怎么卖呀？”
“五块一个，刚好够一人吃饱的。”
老兽人开口，他的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颗牙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摊位上确实摆放着不少面包，那些面包颜色暗沉如墨，只有两三个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热气，其余的都布满了黑色的纹路，一看就知道绝非人间食物。
看这架势，他们是非买不可了，可五块钱！？
夏悦可浑身猛地一哆嗦，五块的话，白惊澜有一张五块冥币，而她有一张正常社会用的五块纸币，在这充满未知与诡异的集市里，对于这些兽人来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钱呢？
夏悦可满心犹豫，目光带着求助和询问看向白惊澜。
白惊澜也是半天没动，目光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紧紧盯着老兽人，似乎想从他那里看出什么端倪。
老兽人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迟疑，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狰狞：
“你们好了没有，要的话就付钱啊？还是你们没有钱？”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原本佝偻的身躯竟然微微挺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夏悦可犹犹豫豫地伸向自己的口袋，指尖颤抖得厉害。就在这时，白惊澜却一把制止了她，并且手指向不远处。
夏悦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同样被拦住了，正被摊主推销饮料。
那摊主身形扭曲，皮肤像是泡发后又风干的皮革，松松垮垮地挂在骨架上。
他手中端着血红色的杯子，不断往那人手上递，杯子里的液体冒着诡异的泡泡，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那人拼命挣扎，双手却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怎么甩也甩不掉那杯子，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十块！快给钱啊，你拿了东西，是不想付钱吗？”
摊主的声音阴森恐怖，回荡在集市上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那人明显被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计可施，犹豫许久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块钱的真钞。
他也不想多给，毕竟这些摊位根本不会找零，多给的钱只能白白打水漂。
可谁知，这真钞刚一亮相，摊主瞬间像是被恶魔附身，双眼圆睁，眼眶几乎要炸裂开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张牙舞爪地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早有防备，见势不妙，侧身一闪，竟然躲开了摊主这疯狂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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