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宁静且祥和的村庄之中,赵宗一家饱经风雨,千磨万难,终于矗立起了村里的第一座小平层。当工期渐近尾声之际,亲戚们从四面八方不辞辛劳地匆匆赶来,一同庆贺这极具意义的非凡时刻。
整个院落里热闹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似一首欢快的交响曲。大人们围坐成圈,或高谈阔论,或低语浅笑。那一张张脸庞上,或洋溢着欣慰的神采,或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孩子们在院子里尽情嬉戏,有的像脱缰的野马般你追我赶,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晶莹的汗珠;有的则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玩着弹珠,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从事一项极其重要的使命。
然而,就在这看似和谐欢乐、温馨无比的场景之中,无人留意到魏枫那活泼好动、充满好奇的小儿子赵子明,正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二楼。二楼尚未修筑阳台,也全然没有封闭,边缘地带光秃秃的,毫无防护设施,一眼望去就让人心惊胆战。小家伙趴在地上,兴奋得手舞足蹈,两只小手如同欢快的小鸟般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嘴里还欢快地呼喊着妈妈魏枫。
魏枫在听到儿子呼喊的瞬间,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眼使得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心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疯狂地蹦出。只见儿子趴在那极度危险的边缘之处,只要稍有差池,就可能会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她顿时惊恐万状,慌乱地朝着儿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子明,别动,妈上去给你糖吃!”那声音尖锐颤抖,犹如被狂风撕扯,全然透露出她内心极度的恐慌与不安。幸运的是,小儿子还算懂事,听到妈妈急切的呼喊后,乖乖地趴在原地,小脑袋如捣蒜般点了点,一动也不敢动。
魏枫心急如焚,脚下如同生风一般,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地奔上二楼,那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犹如阵阵闷雷。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五姑姑闫菊竟然也在二楼。闫菊若无其事地站在屋中央,手中悠闲地磕着瓜子,瓜子皮如雪花般随意地飘落在地上。她对即将身处险境的小儿子完全视若无睹,脸上的表情冷漠如冰,麻木不仁。
魏枫赶忙把小儿子紧紧地拉到自已身边,当感受到儿子小小的身躯在自已怀中微微颤抖时,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地刺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然后她快步走到闫菊身旁,又气又急,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五姑,您看到娃子在那危险的边边上,又没护栏,您咋不把他拉过来呀?”
闫菊斜睨了魏枫一眼,满脸的不耐烦,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说道:“又不是我的孩儿,我操那心干嘛!我忙着嗑瓜子呢,哪有功夫管他。”说这话时,她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瓜子,嘴角挂着一丝满不在乎的不屑。
魏枫一听这话,怒火“噌”地一下就如火山喷发般蹿了上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巨大,眼珠子仿佛都要夺眶而出。她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五姑,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个活生生的孩子,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就算不是您的亲生孩子,您也不能如此冷血无情,见死不救吧!您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沙哑破碎,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坚硬如铁的拳头。
闫菊把手中的瓜子狠狠地一扔,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向前迈了一大步,直逼魏枫,毫不退让,尖声回击道:“哟,你这小媳妇还怪起我来了?自已没看好孩子,倒有脸在这指责我?你怎么当妈的?”她的声音尖锐刺耳,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魏枫。
魏枫气得满脸通红,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扭动,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您这是什么歪理邪说?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和良知,您难道一点点都没有吗?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儿悠闲地嗑瓜子?”她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让它们轻易落下。
闫菊撇了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阴阳怪气地哼道:“哼,少在我面前这般大呼小叫。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要多得多,还用不着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教训我。我就不管,你能把我怎么样?”
魏枫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那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愤怒,情绪彻底失控,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破口大骂起来:“您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毫无半点人性!我们家怎么会有您这样冷漠无情、铁石心肠的亲戚!”她的声音已经近乎疯狂地嘶吼,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而起,如同蜿蜒的蚯蚓。
她抱着小儿子,气呼呼地从二楼疾步走到一楼,那脚步沉重而急促,仿佛带着千钧的愤怒。对着院里正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发生何事的亲戚们又是一通歇斯底里的大骂:“什么狗屁亲戚,一个个都这么冷血无情,真令人唾弃!”骂完便头也不回地飞奔了出去,她的衣角在风中肆意飞舞,带着满心的愤怒、失望与决绝。
正在吃饭的赵宗和他的二弟赵留、三弟赵现、四弟赵石,看到魏枫怒气冲冲地跑出去,顿时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迅速地从疑惑转为深深的担忧。他们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脚下生风般匆匆跟了上去。出了院子,只见魏枫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眼泪如决堤的滔滔江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就把她的前襟打湿了一大片。旁边不懂事的小子明还在自顾自地挖着小土坑,小脸蛋上沾满了泥土,对妈妈那痛彻心扉的伤心浑然不觉,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几个赶忙走上前,赵宗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将魏枫扶了起来。赵宗一脸焦急,心疼得声音都变了调,轻声问道:“枫娃,这到底是咋啦嘛,别哭别哭,乖!”他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带着满满的关切与怜惜。
魏枫抽抽搭搭,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们兄弟四个。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破旧的风箱,边说边不停地抹着眼泪,鼻涕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听完后,魏枫的四爸赵石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子撸起袖子,怒不可遏地拿起旁边的铁锨,就要气势汹汹地去找闫菊理论,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嚷嚷着:“这也太过分了,我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他的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般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暴起的蚯蚓。
三弟赵现赶紧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劝说道:“四弟,别冲动,别胡闹!咱们得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可不能这般莽撞行事。”赵现的手上因为用力过度而把赵石的胳膊都抓出了一道道红红的痕迹。
赵石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劝阻,气愤地将铁锨狠狠地摔到一边,那铁锨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弥漫在空中。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大步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随后,其余兄弟仨把闫菊叫到跟前。还没等他们开口,闫菊就双手叉腰,像点燃的炸药桶一般,抢先数落起魏枫的不是:“你们看看,那个魏枫,简直就是个毫无教养的泼妇,居然敢对我这般大呼小叫的。”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满,眼神中透着凶狠与恶毒。
魏枫听了,刚刚稍有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熊熊点燃,她再也无法忍受,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冲上去就要和闫菊动手。赵宗眼疾手快,赶忙使出浑身力气将她们拉开。闫菊见状,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地对赵宗哭诉道:“大哥,你看看,你这一家子都合伙欺负我。你这不欢迎我,有这个泼妇在,我都不想来了。”她的哭声尖锐凄惨,如同深夜里的孤狼哀嚎。
魏枫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声色俱厉地怒怼道:“那你走,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如同狂风呼啸。
赵宗看着闫菊转身离开的背影,缓缓松开了儿媳魏枫的手。一边是表妹,一边是儿媳,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肯定是要向着儿媳的。但此刻,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拉着魏枫的胳膊,生怕她再有什么过激冲动的举动。随后,赵宗兄弟仨把魏枫哄到厨房,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饭,饭上堆着香喷喷、热气腾腾的菜肴。他们轻声细语,温言软语地安慰着她。魏枫的脾气这才渐渐消了,慢慢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吧嗒吧嗒地掉进了碗里。
日子在那场激烈冲突所引发的汹涌余波中,徐徐地、缓缓地持续向前流淌着。尽管魏枫在当时那极度激烈的情绪风暴过后,怒气算是消散了不少,然而,只要每一回忆及闫菊那令人彻骨生寒的冷漠姿态和无情表现,她的心口就仿若被一块千钧重的巨石死死压住,沉甸甸的,压抑至极,难受得几近窒息,那不快的情绪仍旧会如同暗潮一般,不受控制地于心底深处悄然翻涌。
而闫菊自那次惊心动魄的冲突过后,更是蓄意地大幅减少了与赵宗一家的往来互动。哪怕是在那狭窄逼仄的村中小巷中偶尔迎面相逢,她也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别过头去,佯装根本就没有瞧见赵宗一家的任何人,那冷漠决绝的模样,仿佛是决意要将曾经存在的亲戚关系,无情地、彻底地一刀两断。她那面庞上的每一道纵横交错的皱纹里,似乎都深深地镌刻着对赵宗一家的满心不满,眼神中的森冷寒意,仿佛能够将周遭的空气瞬间冻结成坚冰。
赵宗一家在崭新的小平层里拉开了全新生活的帷幕。经历了那次令人胆战心惊的危险事件之后,魏枫对于小儿子赵子明的关注,简直攀升到了一种几近神经质的紧张程度。她的视线无时无刻敢轻易地从小子明的身上挪移开哪怕是半分半毫,内心深处始终怀揣着深深的恐惧,生怕一个稍不留神,孩子就会再度陷入某种难以预料的危险旋涡之中。魏枫会在做饭的当口,频繁地从厨房那狭小的窗户往外匆匆瞅上一眼正在院子里嬉戏玩耍的子明;洗衣服的时刻,耳朵始终机敏地竖着,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子明的一举一动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哪怕是到了晚上就寝之时,也要数次从睡梦中惊醒,轻柔地伸手摸摸子明的额头,仔细查看孩子是否有踢开被子。
在一个阳光璀璨得耀眼的日子里,村里迎来了一场规模盛大、意义非凡且热闹异常的活动,要求家家户户都务必派出人力积极前来协助帮忙。赵宗一家身为村里的一份子,自然也是当仁不让、义不容辞地踊跃参与其中。
活动现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与忙碌奔波的身影相互交织、彼此融合,共同构建成了一幅满溢着浓郁生活气息的热闹非凡的画卷。魏枫正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埋头苦干着手中的活计,晶莹剔透的汗珠仿若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额头接连不断地滚落而下,滴落在地面上,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双手由于持续不停的辛勤劳作,已然变得粗糙不堪,原本整洁干净的衣物也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污渍。在她不经意间微微抬头的那一刹那,目光竟再度与闫菊不期而遇。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陡然凝固,周遭原本此起彼伏的喧嚣声似乎也在这一瞬戛然而止。两人的目光交汇、碰撞,刹那间,气氛变得极度尴尬,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结成了厚重的冰层。
魏枫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煞白一片,脸上的表情复杂得犹如一幅揉皱了的画卷。愤怒、不满、无奈,诸般情绪在她的眼眸中如走马灯般交相闪烁。她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死结,眼睛里仿佛有熊熊烈焰即将喷薄而出,可她却又竭尽全力地强忍着,苦苦抑制着不让情绪如火山般彻底爆发。最终,她还是无比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再投向闫菊哪怕是匆匆的一眼,随后低下头,重新投入到手中尚未完成的活儿之中。闫菊则是极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中盈满了轻蔑与不满。她斜睨了魏枫一眼,嘴角极其夸张地上扬,勾勒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冰冷笑容,随后毫不犹豫地、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开,只留下一个决绝冷漠的背影。她扭动身体时带起的微风,吹起了地面上的尘土,仿佛也在宣泄着她内心深处的愤懑与不满。
在这之后的漫长日子里,两家的关系依旧好似一面被冰封得严严实实的湖面,始终处于僵持不下、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闫菊在村里与其他乡亲们闲聊拉家常时,时不时还会刻意提起那次的事情,她那尖酸刻薄、如利箭般伤人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对魏枫的埋怨与指责,把自已描绘得洁白无瑕、毫无过错,将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儿地全部推卸到了魏枫的身上。她会手舞足蹈、极为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刻意提高音量,似乎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她所诉说的那些所谓的“委屈”。而魏枫每当听到这些从别人口中辗转传来的流言蜚语,心中对闫菊的不满就如同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的烈火一般,愈发地汹涌澎湃、愈发地旺盛强烈。她会气得双手紧紧握拳,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焦躁踱步,嘴里不停地愤愤念叨着闫菊的种种不是。
随着时光的悄然流逝,赵宗一家的生活从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得上平静祥和且幸福美满。然而,每次魏枫在村里不经意间偶然瞥见闫菊的身影,她的内心深处就会不由自主地、不可遏制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难以名状的厌恶和反感。那是一种深深扎根于心底最隐秘角落的负面情绪,如同顽固的野草,任凭怎样努力,都无法将其彻底抹去。而闫菊对于魏枫一家,也始终坚定不移地保持着那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恶劣态度。那曾经存在过的亲情纽带,如今仿佛已经断裂成了不计其数的细碎碎片,这道深不见底、触目惊心的裂痕,看上去似乎永远永远都难以修复如初,已然成为了一道横亘在两家之间、难以跨越的幽深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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