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阳光洒落在侯府朱红的大门前,楚瑶的身影匆匆掠过,一回到侯府,她便径直朝着账房奔去,仿若那里藏着亟待解开的谜团。侯府,这个往昔繁华尽显、富甲一方的世家府邸,近来却似被一层阴云所笼罩,名下诸多商业产业仿若陷入泥沼,连连亏损,毫无起色,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巨轮,船身处处破损,进水不断。
而府中各铺子往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也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店内伙计们皆是愁眉苦脸,门可罗雀,生意惨淡得宛如深秋里凋零的残花,这诡异又棘手的状况,实在是让楚瑶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踏入账房,那刺鼻的墨香与陈旧纸张的气味混合着扑面而来,眼前账册堆积如山,一摞摞、一册册,杂乱无章地摆满了桌案,甚至有些还散落在地上。
楚瑶瞧见这般阵仗,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仿若有无数只蚂蚁在头顶乱爬。她随手翻开一本账册,入目之处,账目混乱得令人咋舌,涂改的痕迹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仿若孩童肆意涂鸦后的纸张,又似一团杂乱无章、怎么理都理不清的麻线,哪里还有半分账本该有的规整与清晰,这分明就是一摊让人无从下手、糊作一团的浆糊嘛!
楚瑶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股愈发浓烈的烦躁情绪,可心底的烦闷却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往上涌。刹那间,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禁想起现代那些靠做假账谋取私利、神出鬼没的“老鼠仓”行径,心头猛地一震,暗忖道:“难不成,侯府也潜藏着心怀不轨的内鬼?”
念及此处,楚瑶柳眉一蹙,当即传唤府里的账房钱师爷。
不多时,钱师爷匆匆赶来,他是个身形精瘦的老头,那窄窄的脸上,留着两撇标志性的八字胡,犹如两条细长的墨线,随着嘴角的动作不时抖动。他的眼睛不大,却总是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眸光闪烁,透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劲儿,恰似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时刻算计着得失利弊。
“钱师爷,”楚瑶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裹挟着一丝明显的不悦,恰似冬日里的寒风,透着丝丝冷意,“最近的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乱成这般模样?”
钱师爷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谄媚的笑,那褶子都快堆成一朵菊花了,连忙躬身说道:“世子妃,您可冤枉老朽了呐!老朽在这侯府办事,向来都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这账目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呀,只是最近这外面的生意不景气,大环境不好,各行各业都在走下坡路,咱们侯府自然也跟着受了牵连,才会……”
“哼,生意不景气?”
楚瑶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美目圆睁,直视着钱师爷,“钱师爷,您可别拿我当那懵懂无知、任人哄骗的三岁小孩!您瞧瞧这账目,涂涂改改,错漏百出,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捣鬼、从中作梗!”
钱师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恰似一张被漂白过的宣纸,那原本灵活转动的眼珠子,此刻也慌乱地闪烁起来,忙不迭摆手解释道:“世子妃,您这话可就太冤枉老朽了,老朽在侯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操劳了几十年呐,对侯府那可是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侯府的事儿啊!”说着,他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受尽委屈的模样,好似楚瑶才是那个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人。
“哦?是吗?”楚瑶并未如他预想那般直接怒火中烧、大发雷霆,反倒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和声细语地对钱师爷说道,“既然钱师爷如此清白,那便当众重新核算账目吧,也好让我这心里能踏实安心呐。”
钱师爷一听,心中暗喜,只当楚瑶不过是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轻易便能糊弄过去,当下便欣然应允,那副模样,好似笃定自已能全身而退一般。
这般情形,与他原本预想中楚瑶愤怒失控、从而决策失误的场面截然不同,这让他不由得对楚瑶心生轻视,只觉得这事儿不过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只见钱师爷不慌不忙地捋了捋那两撇八字胡,昂首挺胸、胸有成竹地大步走到算盘前,抬手正欲拨弄算盘珠子,打算随便糊弄几下,便能蒙混过关。
可他万万没想到,楚瑶早就有所防备,眼疾手快地命人搬来崭新的账册,一本本整齐地摆放在他面前,那崭新的纸张、清晰的格线,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场核算必须公正透明。
随后,楚瑶又叫来几个账房先生,让他们围坐一旁,充当此次核算的见证者。
钱师爷见状,心底虽隐隐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深吸一口气,故作老练地开始拨弄算盘,珠子在他手指的拨动下,噼里啪啦地响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好似在念着神秘的咒语,试图营造出一种他业务娴熟、毫无破绽的假象。
楚瑶则双手抱胸,看似漫不经心地站在一旁,眼睛随意地在账册上扫视着,可那目光却犹如夜空中锐利的鹰眼,紧紧锁住钱师爷的一举一动,将他的细微表情、手上动作尽收眼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突然,楚瑶素手一抬,玉指轻点账册上的一处,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账房里骤然响起:“钱师爷,您瞧这儿,这笔五百两银子的支出,记录的是用于购买上等丝绸,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咱们府中这段时日压根就没有采买丝绸的事儿啊,这笔银子到底作何解释呐?”
钱师爷手指猛地一顿,正拨弄着算盘珠子的手僵在半空,那算盘珠子好似失控的弹珠,噼里啪啦地掉落一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每一声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头上,恰似敲响了夺命的警钟。他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账本上,洇湿了一片纸张。
他强装镇定,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说道:“许……许是老朽记错了,这……这应该是采买棉布的费用。”
楚瑶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也不戳破他这漏洞百出的谎言,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哦?那这笔三百两银子标注的棉布支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钱师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哆哆嗦嗦,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这……这……许是老朽老眼昏花,记……记错了……”
楚瑶见状,乘胜追击,步步紧逼,接连又指出好几笔账目上的可疑之处,只见钱师爷额头的汗珠如雨而下,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账本上,眼神飘忽不定,左躲右闪,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再也无法自圆其说,嘴里前言不搭后语,开始语无伦次地嘟囔着。
楚瑶瞧着钱师爷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欲开口拆穿他的所有谎言,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力量自背后传来,原来是温景不知何时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瑶的肩膀,虽未言语,可那无声的动作里,却满含着支持与信任,仿若在告诉她:“别慌,有我在。”
楚瑶感受到那股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力量,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恰似冬日里喝下一碗热汤,浑身暖洋洋的,又仿若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底气十足。
她回首望向温景,嫣然一笑,那笑容里透着笃定与自信,仿若在说:“这老狐狸,这下可算是要原形毕露了!”
钱师爷见事情已然彻底败露,心知今日怕是插翅难逃,顿觉绝望如潮水般将自已淹没。
可他怎会甘心束手就擒,眼珠滴溜溜一转,刹那间,恶念顿生,仿若被恶魔附了身一般,突然从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瞪大了双眼,嘶吼道:“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拉个垫背的!”言罢,他整个人如疯狗一般,朝着楚瑶扑了过去,那狰狞的模样、狠厉的动作,吓得在场众人皆是花容失色,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温景仿若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身姿矫健,眼如鹰隼般锐利,在钱师爷扑来的瞬间,身形一闪,快如鬼魅,抬手猛地一把扣住钱师爷的手腕,那动作犹如苍鹰擒兔,干净利落。紧接着,他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好似枯枝折断的声音,匕首应声落地,在石板地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钱师爷顿时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嚎叫,双手抱着那扭曲变形的手腕,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模样痛苦至极。
楚瑶冷眼瞧着钱师爷这般痛苦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她紧紧盯着钱师爷的眼睛,只见那眼眸深处,满是不甘与怨毒,仿若两团燃烧的黑色火焰,透着彻骨的恨意,楚瑶心中警铃大作,暗忖道:“这眼神,绝非一个普通小喽啰该有的,背后定然还有后招,怕是还有更大的阴谋,有双隐藏在暗处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烈预感油然而生,仿若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危机四伏。她转头看向温景,眼神坚定如磐石,透着决然与果敢,“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那幕后之人了。”
温景迎上她的目光,给了她一个饱含安抚与信任的眼神,而后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似在传递力量。
“备车,去商会!”楚瑶昂首挺胸,语气冰冷,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那声音仿若利刃,划破账房内紧张压抑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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