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马蹄哒哒,车轮辘辘,一路扬起滚滚尘土,马车在这飞扬烟尘里艰难前行,终是抵达了受灾惨状触目惊心的清河县。车帘一掀,楚瑶与温景踏出马车,可眼前之景,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二人心间,让他们的心猛地一沉。
往昔那本该满是烟火、热闹熙攘的村庄,如今仿若被寒霜打过,一片萧条死寂。残败房屋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地立着,像垂暮老人在无声哭诉。灾民们身着破衣烂衫,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面庞上,眼眸深陷,满是绝望之色,仿若深陷泥沼,望不见一丝生机。空气里,弥漫着浓郁且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息,偶尔,几声孩子尖细啼哭传来,恰似利箭,直直戳中人心最柔软处,引得心酸阵阵。
楚瑶瞧着这般人间惨状,柳眉紧紧蹙起,眉心拧成个“川”字,心急如焚,那澄澈眼眸中满是忧虑与急切,恨不得立时寻出法子解这困局,贝齿轻咬下唇,神色间满是不甘与决然,似是在心底立下重誓,定要改变这惨况。温景身姿笔挺,神色沉稳,如渊渟岳峙,不动声色间,锐利双眸细致观察四周,不放过一丝异样,面庞冷峻,可那眼角微微跳动,泄露了内心对灾民境遇的悲悯与对灾情的重视。
“世子,世子妃,下官吴良恭候多时了。”一道谄媚声音突兀响起,只见一肥头大耳男子,满脸堆笑,从远处小碎步匆匆赶来,正是清河县县令吴良。他拱手作揖,姿态看似恭敬,可那语气里,却藏着一丝极易被察觉的敷衍,仿若浮于表面的油花,透着虚假。
“吴县令,灾情究竟如何?”温景声若洪钟,开门见山问道,目光如炬,直直逼视吴良,身姿站得愈发笔直,不怒自威,那眼神仿若能穿透吴良的面皮,直窥其心底的猫腻,周身散发着身为钦差的威严气场。
吴良长叹一声,双手搓着,脸上瞬间堆满愁容,活像戏台上的丑角,挤眉弄眼扮着苦相:“哎,回世子的话,这次灾情可太严重呐,百姓们地里颗粒无收,房屋成片倒塌,下官我为赈灾,腿都快跑断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楚瑶朱唇轻启,语气清冷似霜,目光犀利如鹰,直勾勾盯着吴良,秀眉轻挑,眼中满是质疑与审视,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本世子妃此番可是奉皇命而来赈灾,带来的粮食,满满当当堆了十几辆大车!”
吴良眼神闪躲,恰似鼠见猫般慌乱,强装镇定,干笑两声,眼睛不自觉看向别处,不敢与楚瑶对视:“世子妃说的是,只是……这些粮食,在这大灾面前,怕是杯水车薪啊……”
“杯水车薪?”楚瑶柳眉一挑,语气凌厉如刀,毫不留情截断他话头,神色愈发冷峻,下巴微微扬起,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敢,“那本世子妃倒要瞧瞧,这些粮食究竟去了哪里!带我们去看看仓库!”
吴良脸色骤变,刷地一下白了几分,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这……仓库的钥匙……下官……一时糊涂,忘了放在哪里……”
“忘了?”楚瑶一声冷笑,恰似寒夜冰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吴县令,你该不会是故意藏起来的吧?”
吴良额头瞬间渗出细密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抬手抹了把汗,强作镇定,可那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世子妃说笑了,下官岂敢欺瞒钦差大臣……”
“不敢?那就带路!”楚瑶字字铿锵,不容置疑,那气势仿若威严女将军,眼神坚定地直视吴良,大有不挖出真相不罢休之意。
吴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般精彩,终是无奈应下。他脚步拖沓,带着楚瑶和温景往仓库挪去,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
行至仓库门口,他像被定住般,猛地停住,转身赔笑:“世子妃,这仓库……怕是不太方便……”
楚瑶挑眉,美目含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哦?有何不方便?”
吴良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嗫嚅道:“这……仓库里……鼠患严重……”
楚瑶心中暗哂,这吴县令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嘴硬得很。她莲步轻移,上前一步,玉手用力,一把推开仓库大门,寒声道:“那就让本世子妃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老鼠,敢偷吃朝廷的赈灾粮!”
仓库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刺鼻霉味扑面而来。只见里头哪有吴良所言“鼠患严重”之景,唯有些破旧麻袋随意堆放,上头满是灰尘与蜘蛛网,好似荒废多年。真正的粮食,寥寥无几,与运来的数量相较,差了十万八千里。
“吴大人,这就是你说的‘杯水车薪’?”楚瑶语气冰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双手抱胸,看向吴良的眼神满是鄙夷。
吴良脸色煞白如纸,汗珠滚滚而下,张着嘴,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半个字。
楚瑶冷笑,转头对侍卫下令:“去,把县衙的账房先生带过来!”语气果断,不容置疑,眼神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吴良一听,慌了神,伸手阻拦,声音颤抖:“世子妃,这……这使不得啊!”
楚瑶美目含煞,紧盯他,眼神仿若能将其看穿:“怎么?吴大人是怕账本上的数字对不上吗?”
吴良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世子妃饶命!下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楚瑶看都不看他,继续吩咐:“来人,将仓库封存,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侍卫领命而去。
楚瑶心中透亮,像吴良这般贪官,定不会形单影只。她前世历经诸多此类腌臜事,深谙他们手段,如今重生归来,岂会再容这些人肆意妄为、逍遥法外!她眸光坚定,心中已有应对良策,微微扬起的下巴彰显着她的自信与果敢。
楚瑶径直越过吴良,对侍卫高声道:“去,召集当地有名望的乡绅和部分灾民代表,就说本世子妃有要事宣布!”
吴良一听,手脚慌乱,欲阻止却为时已晚。消息传开,不多时,一群人便聚在县衙门口。楚瑶当众宣布要重新清查赈灾物资,且邀灾民代表全程参与监督。此时的楚瑶,身姿挺拔,神色庄重严肃,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吴良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霜打的茄子,却只能干瞪眼,无力回天。
看着楚瑶这般雷厉风行模样,温景立于其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淡、不易察觉的微笑,恰似春日暖阳,满是欣赏与支持,深邃眼眸中满是对楚瑶的赞许,微微点头,似在无声表达认可。
“瑶儿,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吴良?”温景凑近楚瑶,低声问道,沉稳身影仿若巍峨高山,予她坚实依靠,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满是关切与信任。
楚瑶回首,望他一眼,眸中笑意盈盈,仿若春日湖面泛起涟漪,心中暖意融融,轻拍了一下温景的手臂,悄声道:“放心,我自有主张。”那眼神中的笃定与灵动,尽显聪慧与干练。
清查工作出乎意料地顺利,兴许是做贼心虚,吴良藏匿账册之地,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竟藏在自家床底暗格里!这般愚蠢行径,真让人啼笑皆非、无力吐槽。
楚瑶翻看账册,瞧着上头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一声冷笑:“吴大人,你这账记得可真是……别出心裁啊!”双手重重地把账册摔在桌上,满脸怒容,眼中燃烧着怒火。
吴良面如死灰,恰似被抽去脊梁的软体动物,瘫坐在地。在这铁证如山面前,他再没了狡辩底气,只能绝望等待律法严惩。
围观百姓起初对楚瑶心存疑虑,此刻真相大白,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声此起彼伏,皆赞她的智慧果敢。
本以为事已了结,可楚瑶却愁眉不展,毫无喜色。虽说揪出贪官,可被克扣物资追回寥寥,赈灾粮食依旧短缺。加上吴良此前误导,灾民们对朝廷赈灾心存猜忌,不愿配合。
楚瑶望着愁容满面的灾民,心下明白,这才是棘手难题。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手中账册,转身对温景道:“景哥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思索与坚毅,似已在心底谋划好了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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