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经过几天的奔波,来到了怀庆府,一路走着走着,到一家药铺前面,看到高挂的“济世堂”三个字,大毛说道:“好了,到了。”
几人走下马车,虎子自豪介绍道:“我们家这牌匾,我爷爷说可是当年先祖医圣张仲景所写,传到我们这一代已经一千二百多年了。”说罢自豪的指着旁边的门上一幅对联,说道:“这个是太爷爷当年亲自写的,厉害吧。”
“悬壶济世救苍生,速度众生皆为民。”王华抬头看着对联。一边念一边说道。
“走吧,进屋去吧。”大毛说道。
几人踏进屋去,屋里和往常一样,依然是人满为患,排队看病的百姓络绎不绝,
“爷爷,”虎子叫道。
甲海抬头一看,原来是虎子一行人,赶紧说道:“你们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回来了?有没有给你伯父他们说?”
“爷爷你放心,我们已经给小蔵叔说过了,还留了信给家父。小红小甜需要照顾孩子,就留在了京城,我们过几天就走了,您就不必担心了。”大毛说道。
张甲海哦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们回来是有啥事情?”
二毛指了指后面的王华和他的儿子,神秘的说道:“爷爷,给你带个病人。这可是你从没有见过的病。”
张甲海一听就来劲了,对王华说道:“你过来让我看看。”
王华带着小王云走到甲海旁边,对张郎中一五一十的把孩子的情况说了出来,张甲海蹲下去,左右打量起来,左右检查了耳朵,一边用手轻轻敲桌子,一边问道:“听得见吗?”王云只是点头,并不说话。又让王云张嘴,只见牙齿就是普通孩子的乳牙,舌头伸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碍。说道:“这症状确实奇怪,我从医三十多年了,也没有见过。孩子先天禀赋可能不足,让我把把脉。”张甲海拿起小王云的手把脉,一阵思索后,说道:“脉象并无混乱之象,我给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吃三天后你在看看。”
王华一边道谢一边说道:“好好好,张大夫有劳了。”
张甲海提笔在纸上写起来,熟地黄三钱,人参一钱,山茱萸五钱,茯苓二钱,甘草二钱,牡丹皮二钱,泽泻一钱…写完后。王华带着王云去抓药去了。
抓完药后,王华问道:“张郎中,这药需要吃几副啊?”
张甲海看了看王华,捋着胡子说道:“如果见效,三剂就可以,如果不见效,吃完就不要再吃了。“
王华再次道谢后,告诉了大毛他们自已准备在这里住一阵,就住旁边的神农山酒楼,留下地址后,王华带着孩子离开了,
王华走后,虎子赶紧上去问道:“爷爷,爷爷,这个病你有几分把握?”
张甲海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并无把握,只是一试,或许你老爷爷有把握,等晚些时候我去请教。”
到了晚上,病人陆续离开。等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后,张甲海来到了父亲张传水屋里,敲了敲门说道:“爹,您睡了吗?”
屋里传来张传水的声音:“进来吧,没有睡呢。”
张传水在疫情过后已经很少去药铺坐诊了,加上年纪大了,基本都是自已儿子和儿媳,孙女在帮忙。
“小喜,是不是又遇到疑难杂症了?”张传水开口说道。
“是,爹。”张甲海回复道。然后把早上王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把自已开的方子,脉诊情况都递给了张传水看。
张传水接过方子看了看,根据张甲海提供的脉象和问诊情况,说道:“方子是没有错,但是你有几分把握呢?”
“其实…爹,我没有什么把握。因为我感觉他这个不是病。”张甲海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
张传水耐心的说道:“没事。不是三天后,你让他吃完药三天后来找我,我给他看看。”然后走到窗户前面,看着窗外的月色,回头又看了看自已也年过六旬的儿子说道:“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是,爹。”甲海说完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张传水在屋里踱步,没有了睡意,每每遇到疑难杂症,都会如此,
张传水随手翻起了柜子上的医书,随意的开始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回想。从自已行医开始到今日,已六十五载,悬壶济世是张氏一脉相承。从先祖张仲景到今日,已传一千二百年,自已正是第四十代传人。秉承着医者仁心,大医精诚之本,每次遇到疑难杂症,若不攻克,则夜不能寐,寝食不安。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将柜子上的书全部一点点拿出来,正在这时候,二毛路过了老爷子房间看到灯火通明,想着老爷子还没睡,于是轻轻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老爷子听到敲门声,缓缓说道:“进来吧。二毛。”
“您怎么知道是我?”二毛诧异问道,
张传水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了,咱们家里那个人我不认得?”说着指了指书架上的书说道:“真是老了,人不中用了,二毛,帮我把书都搬下来。”
“好勒。”二毛边回应边把书都搬下来,
张传水看着书被很快的摆到桌子上,感慨的说道:“还是年轻好啊。干活就是麻利。”
二毛凑到张传水面前,略带神秘的说道:“老爷子,您可是为了给那个王华的儿子治病?”
张传水轻嗯一声点了点头,拿起书看了起来,可是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字看不清楚了,于是就对二毛说道:“二毛啊。能不能念给我听啊?”
“好的,念那一段?”二毛说道,
“就这个《素问》的第一篇《上古天真论》吧。”
二毛拿起书,读了起来:“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辩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协议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老爷子,读完了。”二毛说罢回头又看了看张传水,张传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下一篇。”
就这样二毛一口气读了好几篇,张传水缓缓睁开眼,示意不要再读,声音有些慈祥的说道:“二毛啊,你知道何为医者吗?”
二毛沉思片刻,说道:“医者,不就是为病人看病的吗?”
张传水摇了摇头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着缓缓坐起来。语重心长的说着:“二毛,你可知这大医精诚者,所谓何?”
二毛利索的背了起来:“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
张传水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医者并非要治病救人,最重要的是品德,德行不好医术在高也是无济于事,不能因为病人有钱就另眼相看,病人贫穷就不给治疗,”
“明白。”二毛说道,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张传水说道。
“那我走了。您休息吧。”二毛拉上屋门退了出去。
二毛走后,张传水无心睡眠,继续看起了书,
很快三天时间已到,王华果然带着儿子又来到了药铺里,刚看到张甲海在药铺坐诊,于是就上前满脸忧心的说道:“张大夫,吃了三天的药,这…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效果啊,您再给看看?”
张甲海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华,笑着说道:“我医术平平,治不了这个病,不过我们家老爷子医术了得,你要是不着急,等我看完这几个病人,我带你去找我们家老爷子,你看如何?”
王华连声道谢,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不急,不急。”说着拉着儿子坐到了边上,轻声说道:“孩子,咱们等一会,”王云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看完病人后,张甲海起身说道:“走吧,跟我去后院里,老爷子在后面卧房休息。”
不一会几个人到了张传水屋门口,甲海上去敲了敲门,说道:“爹,您在吗?”
“进来吧。”里面传出来张传水的声音。
一进屋后,王华看到张传水后赶紧介绍了自已儿子的病情,张传水招手示意小王云往前来,等王云走到面前时候,张传水上下打量着王云,让王云原地转了几圈,从头看到脚。然后张传水又拿起王云的手。紧闭双目,给他把起了脉,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皱了起来。
不一会,把脉结束,张传水有些匪夷所思又略带质疑的口吻自言自语说道:“左右边寸关尺脉皆浮沉分明,不该啊。”又让小王云吐出舌头,看了看舌象也是正常,然后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小王云,看了大概有几分钟,突然张传水伸出手,去摸小王云头顶百会穴,然后弯下腰又去摸了摸小王云的太溪脉,半分钟后又抬手摸太阳穴附近,一阵检查后,突然对王华开口说道:“此子是否并非足月而产?而是怀孕一年以后才出生?”
王华一听惊呼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我带孩子遍访名医,皆没有看出,我以为这与我儿不会说话并无关系。不错,这孩子确实是他娘怀胎十四个月才生的。”
张传水一听。扭头又看了一眼小王云,对王华说道:“此子名曰云,可有含义?”
王华解释道:“当年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十四个月时候还生产不下来,他的祖母有一天忽然梦见天神衣绯玉,云中鼓吹,抱着一个全身赤红色的娃娃,从天而降。然后他母亲就突然腹痛难忍,不一会就生了下这孩子,他祖父于是为他取名为“云”。但是不知道为何,至今不会开口说话。”
张传水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华说道:“你啊,捡到宝了。”
“老先生,此话怎讲?”王华一脸疑惑的问道。
张传水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此子脉相舌象均正常,并非是任何疾病,我依《黄帝内经》之论,摸他肾之根本太溪穴之脉,脉象十分有力,且高于常人,又摸他脑之本源太阳穴,比正常人要突出很多。说明此子天生慧根,且远高于常人。”
王华一听十分高兴,可是转念一想,又指着王云疑惑的问道:“老先生,照你这么说,他不应该比正常孩子更快说话吗?可是这…”
张传水摆了摆手,唉了一声说道:“此子并非不会说话。这问题啊,出在这名字上。”
王华不解的说道:“名字上?”
然后对张传水赶忙作揖说道:“这名字错在哪里,还请老先生明示。”
张传水继续说道:“其实这解答之法并不难,只因此子太过聪慧,名字起的太高,云大于天之上,乃是破道之象。”
“那如何解?”王华赶紧问道。
张传水不紧不慢的走到书案之前,拿起毛笔,沾上少许墨汁,在宣纸上写了起来,不一会功夫扭过头说道:“药方已经开好了。”
王华赶紧凑过去,看到纸上赫然写着“王守仁”三个大字。他边看边轻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儿子叫王守仁?”
张传水略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爹。”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王华身后传来。王华惊讶的扭过头看,发现刚刚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已的儿子,王华激动不已的跑到儿子面前,摸着孩子的脸说道:“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爹。”小孩子又一次叫了起来。
“你会开口说话了?你会开口说话了?”王华边自言自语边上下打量着儿子。口中不停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开心的表情已经难言于表,
缓过神的王华赶紧带着儿子走到张传水的面前,说道:“守仁,快!谢谢恩人,”说完父子二人扑通就跪了下来。准备磕头,张传水赶紧示意二毛他们将二人扶起。王华兴奋的追问道:“老先生,我们遍访名医无效。这为何改个名字就会开口说话,这其中之法,还请神医明示。”
张传水一听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论语·卫灵公》曾说过,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此子虽然天资聪颖,乃名大于实而不能守道,今改为守仁,是为得道也。”
王华一听恍然大悟,惊呼:“先生真乃旷世神医,德辉敬佩之心无以言表。如此恩德,我真是不知如何感谢先生。”随即掏出一万两银票就要塞给张传水。说道:“一点心意,务必请神医收下,”
张传水摆了摆手,对王华说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再说,我一没有给你开方,二没有给你抓药。算不上是看病,又如何能收你的钱呢?”
王华见张传水怎么也不肯收钱。对张传水的医术医德更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是连声道谢并说道:“你们日后用的到我王华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必全力相助。”
张传水说道:“王公子心意我们领了,带孩子回去休息吧。他身体本就虚弱,需要多静养。”
“好好好,我这就带他回去休息。”王华在此连声道谢后,带孩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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