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俯首跪拜。”
“臣知罪，愿就此退出神籍，蜕身为人，历经生老病死，请娘娘成全！”
“王母大怒。”
“你有何资格决定你的惩罚？”
“将军与百姓朝天跪拜，请求王母网开一面。”
“呵！网开一面？又是网开一面！”
“若违犯天规者都网开一面，那天条戒律有何威严？”
“天兵天将，将她拿下，禁闭百花殿，永世不得再下凡间！”
“仙女不愿回去，可她明白王母无法反抗，她只能就此认罚，与将军、百姓永不相见……”
“将军挡在她身前，拔剑向天，振臂大呼——”
“北境风雪不休你不来！”
“黎民食不果腹你不来！”
“百姓疫病缠身你不来！”
“兴师降罪你倒是来了！”
“你他娘算个狗屁神明！”
“将军直抒胸臆，仙女眨眼呆滞，天兵举枪而至，威势直逼天地。”
“将军武艺超群，天下常人无敌手，可面对天上来客，他连一击都挡不下。”
“正当天兵长枪要洞穿将军胸膛，漫天花瓣飞舞，如鹅毛大雪，如割喉利刃。”
“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好！”
“不愧是我爱上的男人，今日我定当舍命陪夫君！”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她眼无所惧，直面天兵，身后花瓣如海，怒涛向天卷霜雪，将天兵击落，未停歇，席卷王母。”
“她并不弱，甚至比许多神都要强，可漫天花海，王母随手拍散。”
“百花凋零，王母盛怒。”
“两把长枪掠过云霞，穿透仙女与将军胸膛，他们倒入血泊，十指相扣，紧紧牵在一起。”
“鲜血染红他们的衣襟、头发与脸颊，残阳与血泊相映，倒影出他们此时的模样。”
“仙女在笑。”
“下辈子有缘，我们再做夫妻。”
“将军也在笑。”
“一定。”
“呵！下辈子？你们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相见！”
“王母一纸敕令，将军与仙女堕入畜生道，筑起姻缘墙，轮回永世为畜，一墙之隔，绝亲断缘，咫尺……”
“天涯。”
柴布衣捋着胡须，望着大黄与小花，嗓音如钟，回荡悠远。
“这就讲完啦？”
东方璃跟叶依依大眼瞪小眼，她们都在等后续，可柴布衣似乎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
柴布衣意味深长地哈哈一笑：“后面的故事，你们已是亲历者，老头儿没有再讲的必要了。”
叶依依恍然大悟：“你是说大黄跟小花就是转世的将军跟仙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东方璃琉璃瞳眨出疑惑：“为什么不可能？”
“且不说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啊妖啊，牛郎跟织女的故事总听过吧，王母不是没有毁掉鹊桥，允许他们一年见一次吗，说明她应当还是有恻忍之心的，让将军跟仙女永世当畜生并不得再相见，王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残忍吧？”
“而且如果大黄跟小花之间真有姻缘墙，那它们现在在一起又怎么解释？”
“再说了……”
叶依依话锋一转，振振有词：“最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大黄跟小花真是情侣的话，我们这些单身的岂不是“猪狗不如”啦？”
“……”
东方璃沉默。
“……”
苏瞳无声。
“……”
柴布衣亦无话可说。
叶依依这一番话，他们竟是都无法反驳。
柴布衣笑得开怀：“哈哈哈，依依小友说得有理，有理，这本就是吃瓜的闲谈，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老头儿跟你们聊得很开心，希望下次还能小聚闲谈，再次多谢小友们的西瓜，很甜。”
柴布衣拱手作揖，东方璃照猫画虎回以一礼，有点儿呆：“不客气，柴老的故事很有趣，可不止值几块西瓜。”
苏瞳也回以一礼，姿势很是标准：“柴老慢走。”
叶依依则是挥手：“柴老，下次再聊。”
柴老走后，东方璃看了看手机，跟洛夜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
“依依，阿瞳，我待会要和洛夜一起去买手机，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叶依依勾起坏笑：“呦呵，几天不见，我们家阿璃竟然都会去跟男生约会了，妹妹长大了，姐姐我很欣慰。”
东方璃拽住叶依依戏精上身的脸：“我们天天见，而且我比你大好吧，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我很识趣的，就不去当电灯泡了，而且昨晚没睡好，哈~~~好困~~，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阿瞳你呢？”
苏瞳薄唇轻启，正要回话，手机突然嗡嗡作响，她拿出一看，眉梢微蹙，轻声叹息：“红尘琐事，不得不往。”
“嗯，你忙，那我过去啦，拜拜。”
东方璃正要离开，被叶依依叫住：“等等等等，你就穿这身过去吗？”
东方璃不解：“有什么问题？”
运动裤运动服，宽松易活动，简洁又大方，不挺好的吗……
叶依依上前抓住东方璃的肩膀：“嗯……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多久？”
“约的一点，还有大概一个小时，怎么了？”
“你这颜值跟身材不打扮打扮那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么随便地出去可是会遭神罚的，走，回宿舍，我牺牲一点睡觉的时间给你好好捯饬捯饬，绝对能把洛夜迷个神魂颠倒。”
“我能拒绝吗？”
“我以拒绝权拒绝你行使拒绝权。”
……
临近约定时间，洛夜来到斩妖社门口，靠墙，翻开手中小说。
“啊啊啊啊啊！”
没一会，东方璃跑来，气喘吁吁：“我应该没迟到吧？”
她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编成单麻花搭在胸前，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草帽，脚下一双凉鞋，脚趾泛着淡淡的红晕，像麻雀一般跃动。
她扶住头顶的草帽，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淡妆浓抹总相宜，笑靥似阳亦如花，似惊扰了少年的……
“走吧，带路。”
洛夜全然不为所动。
“嗯。”
意料之中的反应，东方璃毫不意外，不过接下来洛夜的反应让她很意外。
“换一个。”
“为什么啊？这款手机经过我亲身体验，可以说是2000以内性价比最高的手机了，我用的红色，你要是不想跟我的一样，就……买个蓝色？”
“换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璃的错觉，经过她有理有据的“说服”，洛夜拒绝的语气反而更坚定了。
“好吧，那你自已挑一个。”
本来就是给洛夜买的，他不喜欢也没办法。
洛夜抬眼一望，往老人机柜台那边迈去，东方璃一把将他扯住，也不再管他喜不喜欢：“店员小姐，就要这个蓝色的，请马上包起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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