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进来。”低沉的嗓音中带了丝不容拒绝的严厉。
南溪和乔雨慢对视一秒，二人不大情愿的相继进了办公室。
顾砚辞坐在椅子上，并不说话，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充满了压迫感。
“顾总我错了……”最终还是南溪忍不住先开了口。
乔雨慢忽然有种上学时不认真听讲，被老师抓来办公室教育的错觉。
“纸质版工作总结和反思汇报，明早交来我办公室。”男人的一句话给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
乔雨慢转身，鞋底擦着地，磨磨蹭蹭准备开溜。
“你，留下。”顾砚辞的下一句话宛如宣判死刑的恶鬼，听的乔雨慢心头一震。
“顾总，还有什么事？”乔雨慢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特助也是公司的门面之一，我不想别人对顾氏特助的印象是一个女酒鬼。”
“哪里是别人对顾氏的印象，分明就是你对我的印象。”乔雨慢心里暗想，但是她不敢顶嘴。
“知道了，顾总，昨天的事情我己经忘光了。”乔雨慢的本意是想表达昨天的烦恼在今天一定会烟消云散，不料说出口变成了欲盖弥彰，潜台词仿佛是：“顾砚辞，我记得昨天的每一个细节。”
时间仿佛静止了，顾砚辞不动，乔雨慢也不动，一个是不想动，另一个则是不敢动。
最终，还是顾砚辞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出去前乔雨慢脑海里徘徊着一句：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南溪没有走，准确的说是她在等乔雨慢。看到乔雨慢走出办公室，南溪快步上前：
“走，请你去喝酒。”
“不了，不了。”乔雨慢连忙摆手拒绝。刚才顾砚辞说的那句“我不想别人对顾氏特助的印象是个女酒鬼”震慑力还没下去，现在去喝酒，她只会充满负罪感。
“那请我去你家坐坐呗？”南溪这次说出的话让乔雨慢无法拒绝。
周末顾砚辞会按时回老宅吃饭，顾南溪今天不想见到他。
乔雨慢租的是个大全套，三室一厅。主卧自己住，次卧留着乔父乔母或者朋友过来住，另一间则是她的衣帽间。
主卧和次卧阳台相通，阳台上除了洗衣机，还有一把摇摇椅，这里风景很好，乔雨慢喜欢躺在椅子上一边看日落，一边吹晚风，很惬意。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不愿当女酒鬼的乔秘书还是喝酒了，拿出私藏的果酒，在晚风里、在夕阳下，与另一个女孩共同分享。
“乔雨慢，你累吗？”南溪忽然开口。
乔雨慢不作回答，听着南溪继续往下说：“一个小女孩，远离家乡，来到陌生城市上学、工作，你累吗？”
“有朋友、有高薪、很自由。”乔雨慢没有正面回答，一阵风吹过，挽起她的发丝，也带走了她的思绪。
“来江城之前我很幸福，可是不自由，他们只告诉我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却没有人问我想要干什么。”
“兴趣班老师和别的家长闲聊，说我绘画很有天分，将来考个美院没问题。我兴冲冲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我的父亲，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大剧院摁升降电梯那个人就是学美术的，这句话我现在都没有忘记。”
“后来呢？”
“后来？记不清了，可能是成绩下降，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他们觉得一节美术课三个小时，太浪费时间，耽误学习，后来我再也没有上过一节美术课。”
“再后来，如他们所愿，我考上了唯一一所省重点高中，可是他们忘记了，我本来就是个不太聪明的小孩。”
“我拼命的往前赶，永远追不上那些人的脚步，无数个深夜都在思考，我的智力究竟有没有问题，跟不上老师的思路、看不懂黑板的符号，好像只有一门课的老师没有训过我。”乔雨慢嘴角忽然勾起，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只有语文老师没有训过我，毕竟只有这一门功课拿得出手，你知道吗，在那里，我的语文成绩可以排到年级前二十，要不是语文成绩，我连C大的门槛都够不到。”
“我很佩服你，A大法语系，精通多国语言，好像生来就是佼佼者，为什么不去国外工作？”乔雨慢望向南溪，眼神清澈又热烈。
“顾氏，是我的梦想。”
“梦想？”乔雨慢低喃一声，接着话题说道“我有过很多梦想，我想当漫画家、想当编剧、想当摄影师”
“不过理想不比现实，我最终还是来到了顾氏，成为一名秘书。”
“优秀的南溪女士，祝你梦想成真，也祝你前程似锦。”乔雨慢举了举酒瓶，小酌一口。
“好，祝我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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