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慕容恪随着舒大春一行抵达舒家庄,舒家庄面积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舒大春家位于庄子的中间,一套两进的院落,几人回来时,其他的下人己经休息,只有一个老头还在等着开门。在舒大春家中稍作休整。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晨曦微露,慕容恪便准备踏上寻找解毒药材的征程。
舒大春洞悉慕容恪的心思,关切问道:“少主,此番寻药,打算先往何处?”
慕容恪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天山雪莲藏于大内御药房,暂且可缓。我欲先赴西南,寻觅七叶明芝。”
舒大春微微颔首,略作迟疑,从怀中掏出一个泛黄的小本子,递向慕容恪:“少主,这是护龙卫的详尽名单,以及他们的分布区域,您带在身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慕容恪面露疑惑,接过本子问道:“上次不是听你说每次聚会,大家都带着面具,为何还有这般名单与分布记录?”
舒大春耐心解释:“虽聚会时大家都戴着面具,但登记姓名与负责区域是惯例。如此一来,虽不知彼此容貌,却能明确职责分工。”
慕容恪又问:“这登记之名,与日常所用之名是否一致?若一致,按名寻人,岂不轻易知晓对方身份?”
舒大春笑着说道:“护龙卫登记之名,与日常生活之名自然是不同的。不过,他们所属家族却是真的,只是具体何人、长相如何,除了相熟的护龙卫彼此知晓其他人却不得而知。”
慕容恪接过本子,虽心中疑惑未解,但还是慎重收起。
此时,舒大春又进言:“少主,如今知晓三皇子真容者虽少,但为保万全,属下建议您此番出行,不妨简单易容,换个身份,更为稳妥。”
慕容恪略作思索,点头应允:“行,只是我不通易容之术。”
舒大春微笑道:“这有何难?舒凤习得易容之技,稍后便让他为您精心装扮一下。”
慕容恪看向舒凤,微微点头。
舒大春继续安排:“另外,老王爷交代,你常年生活在皇宫大内,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您此番寻药,需派人随行护佑。我这边要不定时给老王爷送物,只能派舒庆和舒凤随你前去。”
慕容恪心中思忖,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世界尚不熟悉,有人相伴自然安心。于是说道:“一切听从春叔安排。”
经过大半天的精心装扮,慕容恪仿若换了个人。只见他面色微黄,两撇八字胡恰到好处,看上去不二十出头。不知底细的人,断难认出他就是昔日的大夏三皇子。
午后,暖阳高悬,一行三人套好马车,向着西南进发。西南古滇之地,宁城与华城是两大重镇,而盛产药材的华城,正是他们此番的目的地。
三人乔装成京都舒家采买药材的客商。慕容恪化名舒阳,舒庆为二弟,舒凤则是三妹。一路之上,他们晓行夜宿,马不停蹄。
这一日,烈日高悬,三人车马劳顿,人困马乏。眼见日头西斜,前方赶车的舒庆扬鞭一指:“少主,前面有个茶棚,咱们且去歇歇脚?”
慕容恪挑开车帘望去,前方路边有一处简陋至极的茶棚,顶棚破旧,遮风挡雨怕是都难。可放眼望去,这己是他们一整天来遇见的唯一歇脚之处。
慕容恪点头应道:“那就休息片刻吧。”
几人停好马车,朝着茶棚走去。此时,茶棚中有一行人起身准备离开。
慕容恪定睛细看,原来是两个差役押解着西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其中一个女子,慕容恪看着极为眼熟,在原主记忆中拼命搜寻,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见慕容恪愣神,舒庆上前低声提醒:“少主,这些应是犯了事的罪人家眷,正被押送去流放。”
慕容恪微微点头,不再多想,随着舒家兄妹走进茶棚,要了壶茶水和几个馒头,匆匆填填肚子。
这时,旁边桌上几个客商的交谈传入耳中:“唉,听说了没?当朝礼部尚书沈从文被判抄家了,沈尚书和他儿子被判斩首,家眷流放古滇,刚才那几个妇人,便是他的家眷。”
另一人吃惊的问道:“什么?就是先太子的岳家的那个沈尚书?”
先前说话的人回道:“可不是吗?年初京都给流民施粥的时候,我还看见过尚书夫人呢,刚才那几人中就有尚书夫人。”
慕容恪闻言,眉头瞬间皱起。在原主的记忆中,礼部尚书沈从文乃是太子妃沈千诺的父亲,也是坚定的太子党。此前还听闻沈从文与刘鸿基力主立慕容皝为皇太孙,怎么才短短数月,就落得个抄家的凄惨下场?
不知道太子妃和慕容皝可曾受到牵连?永和帝此举究竟是何目的?难道是杨家和万家对太子党下手了?
一时间,诸多疑问涌上心头,慕容恪愣愣出神,面前的茶水都忘了喝。舒庆碰了碰他的手臂,轻声唤道:“少主,想什么呢?”
慕容恪这才回过神,连忙说道:“哦, 哦,想起了以前的一件小事。”
回过神的慕容恪不再去听隔壁桌的议论,匆匆吃完东西,喝了两碗茶水,便催促舒家兄妹赶紧启程。
舒庆面露难色:“少主,咱们休息这一会儿赶路倒无妨,可马儿实在累坏了。您瞧,它都卧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慕容恪抬眼望去,果然,卸了套的马儿卧在草地上,疲惫不堪,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无奈之下,慕容恪只得坐在茶棚里耐心等待,看着舒庆去饮马、喂马。
一个多时辰后,舒庆回来告知,马车可以继续上路了。慕容恪望着西斜的落日,心中暗自思忖,今日怕是又要在野外露宿了。不过,按行程推算,应该快到宁城了。
马车缓缓前行,夜幕悄然降临。舒庆勒住缰绳,说道:“少主,天色己晚,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再赶路?”
慕容恪本想着追上那几个被流放的沈家人,可如今天黑了还未追上,也只好作罢。刚要应允舒庆,突然,前方传来凄厉的呼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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