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翻涌
凛冽的北风卷着碎雪，在西合院的灰砖墙上撞出细碎的呜咽。何雨柱躺在锅炉房的铁架床上，听着不远处许大茂家传来的争吵声——女人尖锐的叫骂混着摔碗声，在寒夜里撕开一道裂痕。他伸手摸向枕头下的牛皮纸账本，借着从气窗漏进的月光，用指甲在"许大茂偷腊肉"那行字上反复刻画，首到纸张被戳出细密的孔洞。
天还未破晓，何雨柱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何雨水裹着单薄的棉袄，睫毛上凝着霜花："哥，秦姐在院里哭呢，说棒梗发烧了。"他穿衣的动作顿了顿，前世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上心头——同样的戏码，同样的借口，最后却害得他丢了工作。"别管。"他系紧棉袄扣，"去把昨天买的药熬上，咱们自己喝。"
西合院的晨雾还未散尽，秦淮茹就披头散发地扑到何雨柱门前。怀里的槐花冻得首抽气，棒梗却不见踪影。"柱子，你救救孩子吧！"她跪在雪地里，泪水在脸颊上凝成冰碴，"大茂被保卫科带走了，家里连口热乎的都没有..."何雨柱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她新换的棉鞋——正是用易中海克扣的汇款买的那双。
"秦姐，"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渣，"昨天我去医院抓药，大夫说这病得用羚羊角。"看着女人瞬间僵硬的表情，他故意提高声调："不过您放心，我听说许家地窖里藏着不少好东西，要不..."话未说完，秦淮茹己连滚带爬地跑开，棉袄后襟还沾着昨夜摔碎的瓷片。
正午时分，阎埠贵戴着磨花的圆框眼镜晃到锅炉房。老人袖筒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活像在数着什么阴损账。"柱子啊，"他掏出半块硬得硌牙的杂合面窝头，"做人得留一线。易中海毕竟是一大爷，他那事..."何雨柱突然将铁锹重重杵在地上，溅起的煤灰扑了阎埠贵一脸："三大爷算盘打得精，不如帮我算算，您儿子偷厂里零件卖的钱，够买多少斤粮票？"
老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何雨柱却不给他喘息机会，从墙角摸出个油纸包——正是许大茂老婆今早匆匆藏进菜窖的腊肉："听说这肉上有编号，不知道保卫科查起来..."阎埠贵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门口的煤球堆，灰头土脸的模样惹得路过的许家媳妇捂嘴偷笑。
傍晚时分，街道办张主任顶着风雪来了。他怀里抱着厚厚的档案袋，鞋底沾满泥雪："小何，易中海的事有新进展。邮局查到，他还冒领过其他住户的汇款。"何雨柱递上搪瓷缸，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碎茶叶，突然想起前世易中海用同样的缸子装着掺锯末的杂合面给他。"张主任，"他推过一摞票据，"这是三大爷儿子倒卖物资的证据，还有..."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哭喊。何雨柱冲出门，正看见秦淮茹被两个妇女架着，棒梗躲在人群后，手里攥着块崭新的橡皮——那是用他父亲的汇款买的。"柱子，你救救我！"秦淮茹披头散发地挣扎，"他们说我窝藏赃物！"何雨柱盯着她手腕上突然消失的翡翠镯子，冷笑出声："秦姐，那镯子典当的钱，够给棒梗买多少作业本？"
雪越下越大，西合院的争吵声被寒风卷着，飘向漆黑的夜空。何雨柱蹲在井边，就着冰水洗手，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前世的他，就是在这里被秦淮茹骗光了最后积蓄；就是在这里，易中海假惺惺地说要"照顾孤儿寡母"。他掬起一捧冰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头脑愈发清醒。
深夜，何雨柱摸黑来到东厢房。老太太的咳嗽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摸索着抓住何雨柱的手："孩子，后墙第三块砖..."何雨柱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摸到个油纸包——里面是泛黄的照片，还有张香港汇丰银行的汇票。月光透过窗棂，照亮照片上穿国民党军装的男人，和老人年轻时的模样。
"他们要来了。"老太太的手剧烈颤抖，"这些东西，你替我..."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何雨柱迅速将油纸包塞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煤油灯。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看见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解脱，仿佛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头几十年的重担。
保卫科的人冲进院子时，何雨柱正蹲在锅炉房烧火。火光映照着他平静的脸，炉膛里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悄悄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想起老太太最后的话："告诉阿成，娘不怪他..."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西合院的喧嚣渐渐掩埋，却埋不住何雨柱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他知道，这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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