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长安城飘着细雪，洛小蝶站在朱雀门外，看着蕃邦使团的骆驼队扬起漫天黄沙。为首的波斯团长虬髯客骑在双峰驼上，弯刀在腰间晃出冷光，身后二十名随从肩扛的烤架擦着地面，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他们的皮袍散发着浓郁的孜然味，与城墙上飘来的胡饼香气在半空相撞。
“皇后娘娘，他们连咱们的井水都嫌腥。”小翠抱着食盒缩了缩脖子，盒里的胡饼热气透过油纸，在寒风中凝成白雾。食盒边缘印着浅淡的战纹暗记，那是洛小蝶昨夜亲自烙下的。
洛小蝶盯着使团成员腰间悬挂的皮囊，里面装着波斯的骆驼奶酒。她忽然想起美食阁密卷里的胡饼改良篇，指尖划过食盒上的暗记：“去取三斤酱牛肉，要卤了三个时辰的，”她压低声音，“再切半筐伏地椒，挑最辣的，酸梅汤换成冰镇的，加双倍波斯玫瑰露，用他们带来的琉璃瓶装。”
波斯团长古拉姆甩蹬下马，皮靴碾碎地上的薄冰，络腮胡上挂着的银饰叮当作响：“云澜国的厨子，只会做软塌塌的面饼？”他抽出弯刀，刀刃挑起洛小蝶的食盒盖，寒光映着金黄的胡饼，“这东西，能配得上我们的烤全羊？”
洛小蝶趁机掀开胡饼，金黄的饼皮上烙着云澜战纹，裂缝里溢出卤牛肉的香气，混着伏地椒的辛辣：“团长可知，胡饼要外酥内软，”她双手一掰，饼心的气孔如蜂窝般展开，热气裹着肉香扑向古拉姆，“就像贵国的地毯，经纬交错才结实，面饼有气孔，才能吸住肉汁。”
古拉姆的随从突然拔刀，刀风扫落她鬓间银簪。萧承煜的银枪几乎同时横在面前，龙袍袖口的小锅铲暗纹在雪中清晰可见，甲胄下的披风还带着城墙上的寒气：“团长若想尝尝兵器的滋味，朕奉陪。”他的声音像冰封的护城河，眼底却闪过一丝对洛小蝶的担忧。
“误会！”古拉姆盯着胡饼里露出的酱牛肉，孜然混着八角的香味勾着他的胃，弯刀突然剁下一大块牛肉，“用我们的孜然卤的？”牛肉在刀面颤动，卤汁滴在青石板上，冒出滋滋热气。
洛小蝶点头，指尖划过青椒丝：“伏地椒去籽留筋，辣中带脆，”她看着他将牛肉塞进胡饼，饼皮发出酥脆的响声，“就像贵国的弯刀配云澜的甲胄，各取所长，您看这饼，烤时刷了贵国的橄榄油，才能酥得掉渣。”
古拉姆咬下的瞬间，伏地椒的辛辣冲上鼻腔，酱牛肉的醇厚裹着胡饼的麦香在舌尖炸开，玫瑰露的清甜从酸梅汤里漫上来。他眼眶发红，突然大笑，弯刀一拍石桌，震得琉璃瓶里的酸梅汤泛起涟漪：“比波斯烤肉多了份讲究！”他指着洛小蝶，“单凭这胡饼，我要见你们的皇帝，签香料互易条约！”
萧承煜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丝绸之路，三十六个红点标出驿站位置：“每个驿站都有贵国的琉璃盏，”他指着地图上的战纹暗记，“胡饼烙上这个印记，商队路过时可免费取水取粮，当然，得用你们的孜然换我们的伏地椒。”
古拉姆的随从突然围上来，作者“方糖明月”推荐阅读《王爷的吃货王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弯刀在地图上投下阴影。洛小蝶趁机将波斯文纸条塞进新烤的胡饼，饼面的战纹恰好盖住字迹：“驿站的井水，我们用贵国的琉璃瓶冰镇过，”她微笑着递上酸梅汤，“就像这汤，酸中带甜，最解烤肉的腻，正如两国相交，各取其长。”
宴席设在朱雀门城楼，八十只胡饼在青铜盘里码成莲花状，卤牛肉的红油在青瓷盘上画出云澜与波斯的交界线。古拉姆忽然起身，弯刀在烤架上刻下波斯文，火星溅在洛小蝶的围裙上：“胡饼夹肉，天下共尝！”他举起琉璃盏，玫瑰露混着酸梅的香气漫过城楼，“以前觉得饮食不同如隔山，现在才知，好滋味能搭起金桥！”
萧承煜看着洛小蝶鬓间重新别好的银簪，想起三年前在御膳房的场景：她叉着腰骂自己烤胡饼像石头，面团粘在甲胄上怎么都抠不下来。“皇后可还记得，”他压低声音，耳尖发红，“第一次做肉夹馍，朕把饼烤得比城墙还硬？”
“现在城墙都绣着小锅铲了。”洛小蝶轻笑，往他盏里添了勺酸梅汤，“波斯人说，咱们的战纹暗记像烤肉叉，倒是歪打正着，以后边疆士兵咬一口胡饼，就知道前方是驿站还是陷阱。”
夜深人静，御膳房的炉火映红洛小蝶的侧脸。八角、桂皮混着波斯孜然在砂锅里翻滚，念初趴在案台上，小手蘸着面粉在胡饼上按出小脚印。萧承煜抱着披风进来，龙袍下摆还沾着城墙上的雪：“陈老将军问，边疆驿站的胡饼暗号要不要分等级？”
“要，”洛小蝶将战纹烙在饼上，火星溅在围裙的小锅铲刺绣上，“三角代表安全，菱形代表缺水，圆圈是陷阱，”她忽然轻笑，“再教厨子们在饼里夹不同香料：迷迭香是求救，百里香是补给。”
萧承煜望着窗外的烽火台，想起白天古拉姆的弯刀在地图上划过的痕迹：“你说，若大食国、吐蕃的使团都来，咱们的御膳房得准备多少种夹肉的饼？”
“多少种都行，”洛小蝶将冰镇酸梅汤装入琉璃瓶，“大食的椰枣、吐蕃的酥油，都能夹进胡饼里，只要灶台不灭，滋味就能顺着丝绸之路传出去，让他乡变故乡。”她摸着念初掌心的朱砂痣，忽然明白，所谓外交，不过是让不同的烟火气在同一个饼里相遇，让陌生的味道成为心灵的暗号。
波斯商队带着千个胡饼踏上归途，每个胡饼里都藏着洛小蝶手绘的简易地图。三个月后，边疆传来急报：暴风雪中迷路的商队凭着饼上的三角战纹，在胡杨林里找到驿站。士兵们发现，胡饼里的迷迭香暗号救了整个商队，而那瓶冰镇酸梅汤的配方，被波斯人写进《沙漠生存手记》，成为穿越死亡之海的秘密武器。
云澜国的御膳房里，洛小蝶正在研究用吐蕃酥油制作甜口胡饼，萧承煜则亲自在龙袍袖口绣上胡饼夹肉的图案。窗外，朱雀门的雪己经化了，商队的驼铃声混着胡饼的麦香，正朝着更遥远的西域传来。炉火旺旺，面团在案台上静静发酵，等待着下一次与异国香料的相遇。他们知道，属于云澜的美食外交，才刚刚翻开最精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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