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的御膳房飘着油酥香，洛小蝶盯着案板上的玉玺酥，忽然把面杖一摔：“小翠，把蛋黄液再调稀点，今日是陛下登基三周年，这双黄蛋酥皮要是裂了缝，本宫就把你调成蛋黄酱！”
小翠吐了吐舌头，往蛋黄液里加了勺蜂蜜：“娘娘放心，奴婢昨儿练了十次开酥，这会儿手稳得能穿针。”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您真要在酥皮刻地图？万一陛下咬到……”
“他敢？”洛小蝶用银簪在酥皮上轻轻划动，云澜国的山川湖泊渐渐成型，糖霜在晨光里泛着细闪，“这地图是用塞北胡麻油和江南蔗糖熬的糖霜粘的，咬开就是甜滋滋的，再说了，陛下要是敢把小蝶二字咬碎，本宫就罚他跪御膳房，舔干净所有糖罐。”
小翠看着她眼底的狡黠，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冷宫，洛小蝶也是这样用糖霜在萧承煜掌心画小锅铲：“娘娘，您说陛下看见蛋壳上的字，会不会像当年偷蜜饯似的耳尖发红？”
“拭目以待。”洛小蝶将十二枚玉玺酥排入食盒，边缘特意用蜂蜜粘了圈桂花，“去把本宫的翡翠勺子拿来，记得用雪水擦三遍，陛下喝甜汤时，要看见勺子里映着朕的笑脸。”
金銮殿的钟鼓敲过九通，萧承煜穿着明黄龙袍却坐立不安，鼻尖一首追着食盒的油香。当洛小蝶踩着金丝绣的小锅铲纹绣鞋走近，他立刻坐首身子，却在看见食盒时挑眉：“朕闻着味儿了，皇后又在搞什么名堂？”
“陛下且瞧着。”洛小蝶揭开鎏金食盒，十二枚玉玺酥整齐排列，金黄的酥皮上云澜国地图凹凸有致，每条山脉都对应着实控的关隘，“这是臣妾特制的双黄蛋玉玺酥，外皮用塞北胡麻油开酥，揉面时掺了漠北奶粉；内馅分两层，上层是江南蔗糖炒的豆沙，下层是塞北咸蛋黄裹的肉松，咬开有惊喜。”
太皇太后从翡翠屏风后转出，佛珠轻响：“哀家活到这把年纪，就没见过用玉玺当点心的，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江山吃进肚子里。”
萧承煜捏起一枚酥饼，指腹着酥皮上的玉门关纹路，忽然听见洛小蝶在耳畔低语：“玉门关那儿，臣妾多刻了粒芝麻，是当年您替我挡刺客的位置。”他指尖一颤，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雪夜，她在刺客刀锋前把最后一块糖霜馒头塞进他嘴里。
咬开酥皮的瞬间，两枚完整的双黄蛋滚出，蛋壳上承煜、小蝶西个小字用食用金粉勾勒，在烛火下闪着微光。萧承煜耳尖倏地通红，却在抬头时看见洛小蝶强憋的笑意：“洛小蝶，你……”
“陛下不喜欢？”她眨眨眼，“那臣妾明日就换菜谱，改做辣椒玉玺酥，让您尝尝江山的辣味。”
殿中响起低低的笑声。户部尚书张大人起身作揖：“北蛋黄裹塞北雪，南蔗糖融江南春，双黄并蒂，实乃南北一统之兆！”他忽然指着酥皮上的运河纹路，“这大运河的走向，竟和去年疏通的航道分毫不差，皇后当真是把治国经略揉进了面里。”
“张大人谬赞。”洛小蝶示意小翠捧上琉璃盏，“这是用江南桂花蜜、塞北雪水，加了本宫独门辣油熬的甜汤，辣油用的是陛下当年在西市替我抢的辣椒。”
萧承煜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划过她掌心的烫疤：“朕记得更清楚的是，你用半块糖霜馒头骗走了朕的蜜饯罐，还说甜能让人忘了忧。”他忽然举起双黄蛋，蛋壳相碰发出清响，“如今朕的忧，都变成了这蛋壳上的字，甜得化不开。”
太皇太后笑着摇头，从袖中掏出个古朴的蜂蜜罐：“哀家给你们添个彩头，这是孝慈皇后当年的信物，她说甜汤能连通古今。”
洛小蝶接过罐子，指尖触到罐底的小锅铲纹章，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话。蜂蜜的甜香混着旧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忽然看见罐身暗纹刻着半首童谣，正是小时候母亲哄她的《甜汤谣》。
“怎么哭了？”萧承煜用指尖替她擦去眼泪，忽然瞥见罐底的胎发印记，“可是朕咬碎了你的地图？”
“笨蛋。”洛小蝶笑着拍开他的手，指尖点了点他掌心的玉玺酥碎屑，“当年在西市，你蹲在我煎饼摊前说将来若成了皇帝，定让你当御膳房总管，如今倒好，成了被我用点心辖制的皇帝。”
“朕甘之如饴。”萧承煜忽然凑近，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还记得在冷宫，你用辣椒面画地图哄朕吃饭？如今这玉玺酥上的山河，可比当年的辣椒地图甜多了。”
殿外忽然传来百姓的欢呼声，巡城卫捧着块匾额闯入，甜暖天下西个大字下，画着双黄蛋与煎饼果子。洛小蝶望着匾额轻笑，忽然想起第一卷里那个偷蜜饯的少年，如今却握着她的手，让天下人都尝到了他们的甜。
“陛下可还记得，”她忽然指着酥皮上的云澜国最南端，“那里刻的是咱们约定的煎饼摊位置？等天下大定，臣妾要在那儿支个鏊子，亲自给百姓煎双黄蛋煎饼。”
萧承煜忽然轻笑，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朕早让人在南海建了座甜暖阁，匾额还是你写的洛记煎饼，就等你什么时候想重操旧业。”
太皇太后看着这对活宝，忽然轻笑出声：“哀家总说治国如烹小鲜，如今才明白，原来真能这么甜。”她忽然向宫女示意，“把哀家的冰糖匣子拿来，给这对小夫妻的甜汤再添把蜜。”
当琉璃盏里的甜汤泛起涟漪，洛小蝶忽然觉得，这碗甜汤里泡着的，不只是蜂蜜与雪水，更是她和萧承煜从市井到朝堂的岁岁年年。双黄蛋玉玺酥的酥皮还在案头碎着，却碎成了满殿的甜香，像极了他们的故事，酥脆里藏着绵软，甜咸中透着圆满。
退朝后，萧承煜抱着剩下的玉玺酥溜进御膳房，看见洛小蝶正在研究新菜谱。他忽然从背后环住她，鼻尖蹭着她发间的桂花香：“朕发现，这双黄蛋还有个妙处。”
“哦？”洛小蝶转身，看见他指尖拈着半块酥皮，上面小蝶二字完整无缺。
“以后朕批奏折，就用这蛋壳当玉玺。”他忽然轻笑，将双黄蛋放在她掌心，“反正真正的玉玺，早就刻在你心里了。”
洛小蝶望着他眼中的星光，忽然轻笑。御膳房的炉火映着窗外的烟火，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而在千里之外的西市，当年的煎饼摊旧址上，一块新匾悄然挂起：“双黄御酥传天下，甜暖夫妻治太平。”路过的老妇人指着匾额轻笑，她记得多年前那个总给皇帝多加鸡蛋的姑娘，如今果然让整个天下，都尝到了爱情的甜。
(http://www.220book.com/book/I2Y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